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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青春里的故事(第1页)

一.分班

迈进高二,并没有多大欣喜,十七岁到底是比十六岁成熟了一些,像岁月在手掌上磨出了一层老茧。

今天高一新生报到,望着他们充满憧憬稚气的脸庞,我不禁回忆起自己高一报到时的情景。那天我穿了件米黄色的短袖衬衫,早饭时,母亲往菜里浇了许多油,我买了个大冬瓜去大姑家......

上午第五节课,政治老师说下午分班。中午我和杨帆去配眼镜,这是我第一次见配眼镜的过程,真庆幸自己的鼻梁上不用架副眼镜。我和杨帆又渴又热,两人买了一块钱的西红柿,坐在树荫下边吃边聊天,从四大伟人的功绩讲到他们的婚姻,又谈到电视连续剧《上海沧桑》里的角色及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

真的要分班了,有人欢呼着,因为他们不在划出去的行列,教室里这般热闹倒挺难得,班主任很久才走进教室,慢吞吞地说下午分班,得分走十五位同学,老师读名单的那一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浑身发颤,幸好班主任一口气念完名单,不然我想我的心会跳出来,我长长舒口气--我不在名单上。

一位女生哭了起来,她被划到别的班级,整个教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她隐隐的抽泣声。被划走的男生强作欢颜。我的眼泪禁不住涌了出来,后排的男生几乎走光了,朱淼夺过我手中的笔,“留作纪念!”泪水再一次模糊我的双眼,我的乐园被连根拔起。

荣歌说她想去学美术,她音乐也很棒,说实在的,我很羡慕学习艺术门类,更何况政治老师说对于某些同学来说,这也是条捷径。朱淼选择了去体育班。班主任让我当音乐委员,我没有推脱,爽快答应,班主任说上课之前唱歌可以振奋人心,我愿担此重任,让沉闷的高三有个喘息的出口。

政治老师要离开了,下节课将不再是他上课,在下课铃声响起时,同学们不约而同鼓起掌来,为这最后一堂课,为半年来他对我们教诲的感谢,我被这经久不息的掌声打动。

我们班和白阳的微机课正好紧邻在一起,我们班刚下课,他班的一群同学正堵在门口,没有鞋套的不准进,我问白阳,“你用鞋套吗?”他望着我,点头“嗯”了声,我走到微机室外面,将鞋套脱下来,踮起脚尖,将鞋套举过头顶,在人群上方递给白阳的那双大手,人群的眼睛看向我和白阳。过了个暑假,白阳剪成了平头,不知他为何舍得剪去一直以来酷似郭富城的发型。回顾起来,我对白阳的情感自夏天过后,已再不炙热燃烧,我自此明白,原来一个季节过去了,就不复重来,但这仍是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回忆--我爱过一个叫白阳的男生。

二.青春里的故事

杨帆说这次考试还是按常规--根据名次分班考试,考试,我倒不怕,但按成绩分考场,让我心乱如麻,我怕碰到熟人,尤为怕碰到哥哥,哥哥成绩也不好,我甚至因此而想弃考。但冲动终归冲动,我被分在了十四考场--总共二十个考场。

考试这几天,不光座位因考场的布置而打乱,学校的规矩也相对宽松,比起上课,我更愿意考试。我考试的座位挨着一扇大窗户,窗外郁郁葱葱,考前,我正出神地望着河堤上的树,转过头时,发现左边坐着一个身着火红运动装的男生,原来是他,他在我后排坐过半年呢,不过我们一直很少说话,他黑黝黝的,刚分班时,我注意过他,他唱歌很棒,《爱一个人好难》呀,《黄昏》呀,个子不算高,酷爱足球,不过,动作不怎么潇洒好看,我尤其不喜欢他张口闭口“你们女的......”“女人......”我讨厌这样的字眼。他离我如此近,似乎在嗅着我刚洗过头发后的发香。

后桌是一个男生,他常和哥哥一起吃饭,这么说来,我们也算认识。我嫌窗外太吵,关窗时,他替我按住我书桌上的东西,以免被风吹落,我不禁感慨这个男生如此细心体贴。

我和同学戴峥整个晚自习都在聊天。戴峥谈她的人生观,爱情观,她说今天是他的生日,她要送给他一件生日礼物,需要我陪同她一起去。上课铃响了,戴峥带我走到一班的教室窗下,她敲了敲窗户,教室里还没有完全安静下来,我躲在光线暗淡的地方,屏住呼吸,等待着戴峥男友的出现,恰在这时,老师检查队--三男老师和一女老师走了过来,真不逢佳时,男生从教室走出来,他身着一件灰白色的棉袄,朝我这边望了一眼,我看清楚了他的眼睛,跟戴峥的眼型很相像--眼角略朝下。“嗳,戴峥?”当他喊出她的名字,我感觉温柔至极,他站在戴峥面前,比她略高出一些,戴峥低着头,“生日快乐!”她掏出凝聚着自己所有情思的蓝色笔记本,男生接过来,忙说“谢谢,谢谢!”在老师们的注目下,两人匆匆分别。

我想学田震的《风雨彩虹,铿锵玫瑰》这首歌,戴峥说她有歌词,我看完歌词之后放在她床上,她床上有本摊开的日记本,我们彼此都说出过自己的秘密,所以于对方,我们无秘密可言,她日记本里全是关于那个男生的日记。我后悔鼓励她送给男生生日礼物,她本该是个洒洒脱脱的少女,如今却为情所困,为他喜,为他忧,为他担心,为他哭泣。

考完数学,我准备下楼上厕所,过道里因有两排课桌拥挤不堪,不大会儿,挤满了人,我紧跟着前面“开路”的同学,虽然我已经在不停地往前移动,可仍能够感觉到身后老是有一只手在推我,我想走更快,可移动不得,衣服不算厚,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我赶紧挤过前面的人。我在书上读到过,有些女性在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人群拥挤时会碰到性骚扰,没想到学生时代也有如此荒唐的人。

窗外,绿濛濛的春雨弥散在天地间,美丽得使人忧愁。

我正在看书,临门口的男生喊我说外面有人找我,我望过去,见身影很陌生,以为他是喊错人了,但真真切切确实是在喊我,原来她是我上次考试时的“同桌”,我快步走出教室,原来她是找我借收音机的,可我的没有带,但这个忙我是一定要帮的,我借杨帆的收音机给她用,待我满心欢喜地回到座位上,愉悦感布满周身,大概因为我们仅是一面之缘,她就这般信赖我的缘故。

我喜欢食堂传来的气息。我在食堂遇见了小文,他看见了我,我也把散乱的目光落在他的眼睛上,这双眼睛曾是我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的眼睛,这次我没有笑,我面无表情地将目光移到别处,他仿若不罢休,走到我身后,问“你现在在几班?”我像回答任何一个普通同学的问话,没有丝毫感情色彩,“六班,”我边回答边走向洗碗池,在倒完水猛地转身时,差点撞到他,我们如此近地对视着,小文长大了,原来他并不比我矮,他身上弥漫着成熟男人的气息,我绕过他朝另一侧走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一丝笑意,以往见面时我们总是沐浴在彼此灿如阳光的笑容里,可能是我过于冷漠,以至于他都未敢露出牙齿笑一下。我有点不相信自己刚才的表现,在他心里,他会怎么看待我,我想象不出来。

阴差阳错,在又校门我遇见小文。我匆匆朝他那儿又望了一眼,确认一下是不是他,我慌忙将目光移到别处,装若若无其事望着前面,此时,我能感觉到他也在看着我,打量着我的变化,但这交错的一瞬间很快就过去了。小文已是“高三族”,那个曾写下“青春路上走好”的女生,没有勇气站到你面前,冲你甜甜从容一笑。

小文,你知不知道,每次遇见你之后,我都会顾虑自己在你面前的衣着得不得体,言谈举止妥不妥当,甚至会顾虑眼睛是否因早起失去了神采,无形之中,耽搁了学习,我的学费是父亲卖粮食,向亲戚邻居东拼西凑换来的......

中午困倦至极,我睡着了,一觉醒来,精力恢复许多,忽然心生感慨--我终会在这个地球上消失,人生如寄,理当惜缘,窗外,雨后初晴。

小文,好久没见面了,不知你现在好不好,上次看见你的背影是在街上,高三了,不管怎样,你也要拼搏一下,毕竟它是你对自己青春的一份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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