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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可乱说（第1页）

熊耳山、枯草岭上，梅芳姑自尽而亡，其母梅文馨悲苦难抑，抱着女儿的遗体蹒跚而去……

石清见梅芳姑自尽，心中惊愕不已，正自不知所措时，听得闵柔叫他去帮梅老夫人料理其女的后事，便也不假思索地跟随而去……

石破天看着自小养育自己的‘妈妈’自尽，又听得石庄主与石夫人的言语，心中更是迷糊、迷茫：“我爹爹是谁，我妈妈是谁，我自己又是谁？”恍惚间进入小时住的草屋之中……

在草屋中替丁不四解穴、在草屋中母子相认、在草屋后义埋阿黄，出了草屋，石破天，不，现在应该是石中坚，跟着母亲出了自小居住的破草屋，母子二人来到外面，却不见了其他人，闵柔由不得心中一慌乱，口中便叫道：“白老夫人——白老夫人——阿绣姑娘——”

石中坚见母亲着急，便安抚道：“妈，您别着急，您在这儿等等，待孩儿到前面去看看，”……

这一看，不打紧，那丁不四与白自在斗在一起，地上还坐着白万剑、梁自进、齐自勉等人，显是正在运气疗伤，那史婆婆与阿绣姑娘也在那里，石中坚便过去与阿绣姑娘亲近，并问阿绣可曾见过石庄主和他的妈妈，又说了玄素庄石夫人闵柔说的那些话，告诉阿绣详细情况让石夫人给她说明白、又去解开了白自在与丁不四的缠斗，把个石中坚忙得一塌糊涂；白自在让自己的儿子白万剑等人将梅文馨的所作所为都对闵柔说了一遍，把闵柔惊得是目瞪口呆、六神无主；听到丁老四述诉一番后，闵柔把一招‘移花接木’之计用在丁不四身上，丁不四自承去帮忙寻找石庄主……

石中坚拜罢丁不四起来，正与阿绣说话，见闵柔不知所措的样子，也就顾不得与阿绣说话了，跑到闵柔面前，拉着闵柔的衣袖说道：“妈妈别着急，孩儿陪您去寻找爹爹。”

闵柔这才恍然回过神来，看着刚认回的儿子，分离了二十多年了，总算是找到了，可如今，丈夫又不见了，真不知如何是好……

石中坚口中虽然在安慰母亲，心中却想到：“我妈妈把我自小抚养长大，又怎么会不是妈妈了呢，记得十三岁那年，妈妈扔下我一个人走了，过几天，阿黄也走了，也许是帮我去找妈妈，我也走了。就在那个小镇上遇上了一伙人打架，那刀啊剑的吓死人了，我可不敢上前去看，肚子饿得很，在水沟边捡来一个饼子，都差点丢了小命，就是因为那饼子里有一块铁片……啊，还有被那伙坏人害死的老伯伯，他给了我那些泥偶玩具……在摩天崖上又多亏谢老伯教我一些练气法门，倒也是悟出了那十八个泥人儿上面的气功……后来，多亏自小跟妈妈学会的烹饪，在摩天崖上给谢老伯做饭、打杂过了五、六年，不想却被长乐帮贝大夫等人闯上摩天崖来，不知为何又到了长乐帮……后来，啊，后来不小心捏碎了泥人儿，发现里面藏着的竟然是木偶，上面也有穴位图……嗯，那天跟丁当跑出去玩，她也是认错人了，肯定是把我当成哥哥石中玉了……她和石中玉……可是她和我拜堂......那，哥哥石中玉被谢老伯带走时，她为何追去，还打了我一个嘴巴……”石中坚摸了摸脸，忽然又想到：“替长乐帮去侠客岛，结识赏善罚恶张三、李四两位哥哥，真好，岛上那么多武功密学，怪不得，每十年一次的侠客岛之行，都没有人想要离岛回去，原来是舍不得离去啊，赏善，原来是让他们去岛上共研武功，只有武功高强的，品性好的人才有资格去的，那些做了坏事，不敢去的自然会遭灭门之灾了……赏善，罚恶，嗯，有点意思……”想到这些，石中坚脸上露出微笑……

闵柔听儿子说要陪她一起去找爹爹，才恍然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坚儿，又有些稀奇，只见坚儿一脸古怪，那神情分明是：一会儿着急慌乱、一会儿惊吓恐惧、一会儿欢欣激动、一会儿喜乐微笑。闵柔不知何故，就抬手轻抚石中坚的头，轻声呼道：“坚儿……”

石中坚自习得侠客岛武功之后，那改变是极大的，梅芳姑把这孩子带在身边，只是心存报复，从小只让他学些烹饪、干些杂活，其他如武功、文学那是一概不教的，只是石中坚以那单纯、善良而无知的性格，懵懵懂懂地得到了一些回报，如捡食污水沟边的烧饼就得到了谢烟客的玄铁令、如为大悲老人抱不平就得到大悲老人所赠的十八个泥人、如谢烟客并无好心教给他的运气法门、如长乐帮想让他去侠客岛而逼他当帮主、便结识了赏善罚恶二使、丁当错把他当成石中玉将他带离长乐帮，便习得丁家擒拿法、更是救下了白老夫人和阿绣，得白老夫人惠眼赏识收其为徒，习得金乌刀法、因祸得福习得侠客岛的全部武功密学，真个是‘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不强求；懵懂无知皆善举，惊涛骇浪亦无忧。’

自此而后，石中坚便是武林高手了，在听到闵柔唤他挪一瞬间，他知道自己又遇到难题了，心想：“石夫人认自己为儿子，告诉了自己二十年来的遭遇，那个梅……那养育了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又怎么报呢，妈妈既然找到我了，那个梅，梅……她又自尽了，仇也就没有了吧，他们的仇不用报了，可我又该如何去报这恩……现在，爹爹又被梅……妈妈……的妈妈掳走了，要是爹爹，他，他再有个三长两短……呸，呸呸”石中坚往地上使劲的吐了几口口水……

丁不四告别了白自在等人自行离去，自是要去寻找梅文馨的，他不能在别人面前失信，他更明白女儿犯下的错，心中更是胡乱想着：“自己对人家单相思不算，还把人家的儿子掳走了十几年，这成什么话，你一个黄花大闺女的……唉……可惜了这大粽子不是自己的亲外孙，是石家的二小子，要是真是我丁老四的亲外孙……那天在江船之上……”想到这里，丁不四老脸一红，不由得又想到史小翠，心里在说：“丢人呐，这他妈是有遗传吗，老子这不也是单，单……老了，老了还要把人家硬拉到你那个破碧螺岛上去，弄得人家跳江……要不是大粽子把她们救上来……”丁老四伸手在自己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暗道：“打你个老不要……可那大粽……不，那石家的二小子那天在江上被绑成粽子一样扔到船舱里来，原来是丁当那丫头干的好事，为什么他又学会了老三的擒拿手法呢，什么时候碰到老三和丁当，倒要问问……”丁老四一路胡思乱想，一边赶路，自不在话下……

阿绣姑娘与史老夫人便和雪山派一众人也要返回凌霄城去了，只是那阿绣姑娘边走边扭着身子看向石中坚，显然是有些恋恋不捨的意思，有心上前与石中坚说话，又觉得不妥，不说吧，又有些不捨，正在两难之际，却见石中坚也掉头看了过来，阿绣心中一喜，便向石中坚笑了笑，这一笑便是妩媚顿生，把个石中坚倾刻间看得呆了……

闵柔见儿子呆头呆脑地看着阿绣，就又朝阿绣看去，见阿绣那含情脉脉的眼神，闵柔哪有不明白的，暗下里想道：“这姑娘是捨不下坚儿啊。”不由得心中大喜，心说：“这姑娘心地善良，坚儿性情淳朴，二人倒是良配，之前，白老夫人和白老先生也认可了坚儿孙女婿的身份，此时何不趁热打铁，将此事说妥，若是他二人的事能定了下来，那对寻找丈夫岂不又是一大助力……”闵柔心中思定，便一推石中坚说道：“坚儿去和阿绣姑娘道个别吧。”

石中坚高兴地说道：“啊，孩儿这便过去。”说完，就跑向阿绣那里去了。

闵柔则向雪山派诸人跟前走去，来到白自在和白老夫人面前笑道：“伯母、白老伯，承蒙两位老人家对我这孩儿的厚爱，晚辈斗胆直言，请二位原谅则个……”说着。施下礼去，白老夫人忙伸手拦住说道：“石夫人有何吩咐，直说无防。”

闵柔微笑道：“谢过伯母，您请看……”把头点向阿绣那边，只见阿绣与石中坚正在窃窃私语，二人脸上均带有不捨之情……

白自在与白老夫人顺着闵柔的眼光看去，白老先生神情不禁有些发愣，白老夫人则大喜说道：“我那乖徒儿终于开窍了……”

三人都看着阿绣和石中坚在那里有说、有笑、有思、有忧，更有不尽的捨不得，闵柔轻声向白老夫人问道：“伯母，您看犬子与阿绣姑娘可相匹配？”闵柔此话不问白老先生，而是问的白老夫人，自是知道白老先生是有些惧内的，倒也不是轻视了白老先生，只是知道了坚儿的师傅就是白老夫人，且白老夫人对坚儿那是由心底里的喜爱的，不管是人品、相貌、武功样样都是顶尖的，况且还是自己的徒儿呢。

白老夫人喜孜孜地说道：“相当匹配，相当匹配……”白老先生也点头称是，回头对儿子白万剑叫道：“剑儿，你过来。”

白万剑来到白老先生面前，躬身说道：“爹爹，有何吩咐？”心中却是明白，只是面子上装装而已……

不等白老先生说话，白老夫人“嗯，”了一声说道：“你爹爹叫你过来，是让你与亲家商谈阿绣和坚儿的婚事，孩子都给咱们磕头了，爷爷、奶奶、岳父大人已都叫过了，现在就给个话吧，你……”

白万剑对石中坚倒是挺中意的，这时听母亲这一番说辞，似乎是有怪责自己的意思，不等白老夫人说完便抢着说道：“孩儿明白，但此事可也不能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办吧，那样岂不是太过草率，惹江湖人笑话……”扭头又看着闵柔说道：“闵师妹，您以为呢？”

闵柔点头说道：“白大哥说的极是，只是，只是……”神情却显得甚是尴尬……

白老夫人察言观色却也暗自明白闵柔的苦心了，便说道：“当然不是在这儿能办的事情，且当前石庄主下落不明，如今之计，只须先行承诺了阿绣与坚儿的婚约，下来如何安排，你拿个主意，石夫人刚找到儿子，又失去了丈夫的音信，内心已乱，必无主张，你不可推卸，且应鼎力相助，知道吗？”言语间自是有责怪儿子不近情理的意思，白老夫人一番话，句句在理，也是闵柔非常之识人，心中感动不已，闵柔翻身跪下对白老夫人拜了下去说道：“谢谢老伯母……”

白老夫人连忙扶起闵柔说道：“唉哟，不可，不可如此，”将闵柔搀扶起来，又说道：“此事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就让剑儿去办吧。”

闵柔才躬身向白万剑施礼说道：“诸事拜托白大哥了。”

白万剑回礼道：“无须多礼，闵师妹尽管放心，坚儿与绣儿的婚约，在此便可定下，至于婚礼等石庄主回来后再议，当前需得多派人手打探石庄主下落……”

白老夫人催道：“那就快去办吧，啰嗦什么？”

白万剑唯唯诺诺躬身而退，自行派遣人手打探消息去了，不在话下……

阿绣跟石中坚离别在即，二人均是捨不得的，说不完的话，阿绣回想起：“当初在江船上捆绑如粽子一样的大哥哥突然被人扔进船舱中来，真是吓死人了，自己和奶奶因练功走火全身没了力气，要不是那丁不四把大哥哥身上的绳索用一招快刀斩乱麻去除，那奶奶和我投江后就没人救了……要不是丁不四硬逼奶奶去他那什么碧螺岛，也就没有这些事了……大哥哥怎么会被人扔进……”阿绣越思越想越觉得与大哥哥的相逢似乎是天意……被大哥哥几次相救，现在又要离去，心中似乎被刀在剜一般的疼……

石中坚看着阿绣涙眼盈盈的样子，心中不忍，拉住阿绣的手说道：“阿绣，你跟爷爷奶奶先回去，我要和妈妈去找爹爹，等找到爹爹了，我就到凌霄城来看你，好吗？”

阿绣含涙点头笑道：“嗯，我等你，你一定要来啊，大哥哥……”

石中坚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会的，一定会的，以前，那时候，别人都欺负我，只有你对我好，只有你相信我，那时......”说着，说着，石中坚的眼角涌出了涙水……

“好了，好了啦……”阿绣伸手擦去石中坚眼角的涙痕，笑着说道：“你现在可厉害啦，江南玄素庄的二公子，武功精湛、内力非凡，有谁不长眼还敢来欺负你，你不去欺负别人，那就是……”

石中坚拉下阿绣的小手，笑道：“阿绣，你不要取笑我了，我哪有你说的那样，我怎么会去欺负别人呢，我可不爱和别人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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