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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小画衣冠22（第1页）

巍峨的高山泛着青涩的光芒，雪化成的溪流从山顶小跑下来，在朦胧的水雾中捧起手中的金水，不知疲倦地盼望着远方。

苍穹的乌云消散，枣红色的闪电驰骋在绿色的原野，一只锐利的雕缓缓降落在白色的柔软衣料上，晶莹的汗珠顺着脸颊落下，马背上的少女拽住不安分的骏马，轻轻和臂膀上的金雕碰了一下头。

金雕人性化地将头贴在少女额前，猛禽柔顺的羽毛刺激着少女还未平息的呼吸，简直绵软得不像话！

马儿不满地用坚硬的蹄刨了刨湿润的土壤，少女知道刚才的疾驰对于它来说还未尽兴，用手轻轻打了一下骏马的头骂了句混蛋，听见它生气地喷出一口热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臂膀上的雕儿飞走，少女整个人在阳光的包裹下，与远处的雪山一起构成了一幅圣洁的画卷。

她轻笑，仰头对着雪山呐喊：“阿奇里啊……我俊美的草原呦……上苍眷顾让雨水降临在这片大地，忽鲁谟斯感恩您的哺育！我！阿木那！在此立誓：我的理想将化作故乡的云雾悠扬！愿我如同虚空和大地……永远支持一切无边众生的性命！！”

马车的颠簸将梦中的画卷揉碎，久违的休憩让段干颜墨又梦到了父亲经常挂在嘴边的场景。

父亲说过：在少女看不见的地方，山坡上牵着黑马的少年正静静注视着这一幕，那是娘亲不知道的，独属于他的初遇。

来不及品味梦中那些悠长的少年心绪，随着醉醺醺马车的上下起伏，段干颜墨手上的镣铐也在叮当作响，时下他就算头脑再不清晰，也知道自己偏离了路线，不在阿奇里草原。

马车紫红色的木制框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顺人气味，难为他们如此重视自己，从不知道哪个权贵人家调来了这样一辆“雍容华贵”的马车。

自己被父亲交给了娘亲的贴身丫鬟春衫，难道是半路中了顺人的埋伏？

可眼下自己穿着干净的衣服，躺在舒适的马车里，甚至连伤口都被上了药，顺人恨不得把自己扒皮抽筋，这些做派又是为了什么？

手上是重得发指的铁质镣铐，粗重的环绕在段干颜墨细小的手腕上，显得十分突兀。

马车晃晃悠悠地停了下来——应该是到地方了，只是段干颜墨怎么也没想到，眼前是那张他不能再熟悉的脸。

春衫掀开车帘，见段干颜墨已经醒了过来，忙要伸手将人抱下来，可看见他审视中带着防备的目光，还是讪讪把手收了回去。

二人相顾无言，四周空气凝滞，宛若一潭被冰封的死水。

段干颜墨怎么也没有想到，背叛娘亲的居然是这个疼他到心尖上的大姐姐？！

春衫是阿木那从战火萧条中救出来的，刚开始作为一个顺人在忽鲁谟斯当然处处受制，阿木那嘴上说着不管，却也将春衫带着给段干颜墨的婶子们认识了。

借着神使婢女的身份，草原上也没人动她，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也被阿木那训斥了一通。

他不明白，自己的娘亲待她这样好，甚至当时有人怀疑到她，娘亲也没有相信，为什么要背叛娘亲？背叛那样好的娘亲？

段干颜墨望着这个让他感到陌生的女人，眼中淬着数九的寒冰，咬牙问道：“为什么？”

春衫叹了一口气回答：“家国在前，小王子，奴婢……不得不这样做。”

疑惑、愤怒、不安、悲伤、痛恨……这一系列情绪不断地冲击着段干颜墨的大脑，身体的控制权在它们的争夺中早已丧失。

他猛地扑向春衫，对着她拳打脚踢，眼泪早就不知不觉地糊在脸上，春衫也不动，由着段干颜墨发泄自己的情绪。

一旁早就等得不耐烦的窦泽川一脚将段干颜墨踹到一边，后者被这股巨力推动，生生撞到了一旁的廊柱上，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春衫赶紧伸手挡在窦泽川面前，“小王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窦将军这辈子都拿不到您想要的东西！”

窦泽川瞥了一眼春衫，摆摆手叫了两个手下：“你们两个，把他抬下去安置好……另外叫个大夫给这个小狼崽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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