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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灵魂和意识22（第1页）

“许先生，你觉得有外星人吗？”教授似乎对这话题饶有兴致。

“外星人……”许晋呵呵笑道，“钟教授，这个好像应该是我请教你才对呀。”

教授看着许晋，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如果相信浩渺无垠的宇宙中只有地球一种生命，那么跟中世纪欧洲那些还在相信地心说的人毫无区别。”

许晋一愣，琢磨着这句话，好像确实有道理。他想了想，提出了每个人都会问的问题：“可问题是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发现外星人？”

“其实……”教授沉吟半晌，说道：“其实最大的问题不是我们没有发现外星人，而是为什么他们没有来找我们。”

许晋听这话绕着，似乎要把他的大脑打结，疑惑道：“教授，所以这个天眼的主要目的是用来接收地外生命？”

“我们的征途星辰大海嘛。”教授不置可否，然后带许晋来到墙壁的一副地图，边走边说：“我们一楼是宇宙射线实验室，利用天眼探测到宇宙深处的脉冲星信号来规划宇宙的地图。原理跟地球上空的卫星一样，当然这至少需要锁定3888颗脉冲星，目前最深处的信号来自30亿光年前，可以绘制大体的宇宙形状。”

教授指着那副地图，这地图一看就根本不是地球的地图，大部分背景都是黑色，其中闪烁着一些星星点点，还有一些浓重的黑点。

“这是扩展重子振荡光谱星系巡天项目组绘制的宇宙地图，这个地图包含了2亿多个星系和许许多多的黑洞，夜空三分之一的区域都被绘制进来。”教授背负着双手，看着地图给许晋介绍道，“许晋啊，通过这个地图可以重建过去70亿年的宇宙历史信息，我们地球的历史在浩瀚的宇宙中不过一粒尘埃。”

“宇宙到底是什么形状的？”教授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

雄飞一旁听得莫名其妙，宇宙能有形状吗？

“我们计划释放一颗光动力巡天探测器，这个巡天探测器将带着宇宙导航、形状测量以及宇宙微波辐射的电磁波通信的任务，这本是列入国家重大科研计划的项目，但是现在情况是，基金委的一些老头子开始担忧了，认为宇宙的开发要适可而止，目的要对地球服务对国家服务，而不是为科研而科研。所以暂停了这个项目的开发。”

说到这，教授突然很是无奈：“国家不批，缺钱啊。所以找到了你们。”

“哦。”许晋现在终于明白事情的由来了，不过他也没有表态。“你们做科研的确实不容易，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俩人坐下喝茶，钟教授泡的龙井，说是不懂茶艺，请许晋将就。聊得聊得，自然会不可避免的聊到许晋的父亲，许汝万教授上面。

“你父亲的离开，真的是很突兀。”钟教授语气感慨，说道：“他的追思会现场我也去了，只是没见到你，后来现场我听有人议论，说许教授的大儿子离经叛道不尊孝道，不披麻不戴孝，不守夜不哭丧，被家人赶了出去。”

许晋没想到钟教授直接揭开他的伤疤，然后一下子就涨红了脸，憋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好意思，提起你的伤心事。”

许晋沮丧的说道：“他们不是很理解，我对父亲一直很内疚，一直觉得对不起他。”

“我了解你父亲，也了解你，人总是要做一些让自己心安的事情，不然总会遗憾一辈子！”钟涛放下茶杯，温和的目光让许晋如沐春风。

听到这句话，让许晋这几个月一直疲惫的身心有了温暖的感觉。

钟教授继续说道：“我跟你父亲上次的合作还是在脑电波与基因调控的课题，就是脑电波、意识和基因之间的关系，再后来的联系就是他这边筹备代码审查伦理委员会的事情，当然你父亲离开后，这个代码审查委员会应该也不了了之吧。他有很多想法都走在了前面，可能也跟主流的想法格格不入吧。”

“我父亲一直觉得人工智能发展的太快了，让他感到恐惧。”许晋平复了心情。

“所以他召集这个委员会，其实是蛮有阻力的，他出事那天跟我打电话，似乎挺焦虑的，叫我加入这个委员会。说实话我当时还在犹豫，毕竟……我手上事情很多。”钟教授目光透向窗外的远处，似乎在回忆什么，“怎么说呢，你父亲很多想法都走在别人的前面，可能很多人不理解，包括我也不是很理解。就像我这边，上面的一些老头子对我们的研究每天都有不同的声音，叫我们对宇宙的探索要保持克制，要限制我们的更进一步的发展，我也很不理解嘛。不过，作为科学研究人员，也不能一意孤行，事物的发展总是需要辩证的去看待，特别是人工智能这块，确实发展太快了。”

“钟教授说的没错，不过尴尬的时候，他反对人工智能野蛮式的发展，但我却把他的意识上传到了数字世界，谁也不知道对错的地方。”许晋语气中透着股无奈。

“许先生不要自责，对科学家而言，探究生命的本质是终极的任务，也许许教授只是换了一种存在的方式。”钟教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钟教授，也许我自欺欺人。”许晋突然难过起来，叨叨起来：“我甚至不知道意识是什么？肉体没了意识还会不会存在？我做的一切，可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许晋，有时候不要那么执着，求得心安即可。”钟教授安慰道，“你父亲曾说过这么一句话，人类发明了二进制的电脑，然后他产生了AI意识，而作为四进制基因结构的人类，有什么理由不能产生出意识呢？再进一步讲，如果人类的意识在四进制的基因结构都能产生，为何不能存在于二进制的数字世界呢？”

“钟教授，谢谢你理解我！”许晋知道他在安慰自己，说道：“之前我把父亲的意识上传到数字世界时候，我只是一个很单纯的目的，我就是想见到他，想再跟他说说话，想再听听他的声音，无论是什么形式。后来我进入了他的意识中，我感觉父亲只是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没有什么区别。可是每次离开数字世界我又患得患失，总有各种念头在脑子里争论，灵魂、意识、虚拟人，在我脑子里打架。”许晋说着说着激动了起来，又继续说道：“钟教授，虽然我是无神论者，但我也希望真的有灵魂这个东西，那么我就能确定了，可是现在这种不确定性，让我很痛苦。我希望父亲在数字生命世界是一种灵魂的存在，可是有时候，我又怀疑自己了，我又会想，他是不是也许是一个人工智能呢？”

“钟教授可能会觉得我很幼稚。”许晋有点不好意思，又道：“其实，我也是一个纯粹的无神论者，唯物主义者，但是，我还是希望世界上真有灵魂，我是不是很矛盾？”

“许晋，人之常情，大家都可以理解。”钟教授说道。

许晋很感激他，于是便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钟教授，我能请教下，你是怎么理解意识，或者灵魂这个、这个东西的？”

“其实你只是想问，肉体毁灭后，意识到底是否还存在？”钟教授却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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