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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傅氏再未收到裴夫人的任何消息及邀约,觉得可能是茶楼那天的李代桃僵,被裴夫人所不喜,或者是裴府并没有看上程颜玉。据说安仁伯夫人那天也铩羽而归。傅氏暗自恼怒,将一切过错推到程颜姝身上。
正巧这天,安仁伯夫人递来帖子,想次日来程府做客。傅氏便顺势应下了,暗想这次一定不能让程颜姝再跑掉。
她先是跟程老夫人和程齐透了些口风,说在忠勤侯府的赏花会上,安仁伯夫人相中了程颜姝。还把赵谦美化夸赞了一番,说赵谦相貌英俊,为人谦逊有礼,身为安仁伯的幼子,深受家里人宠爱。安仁伯不缺钱,伯府门槛又高,程颜姝嫁过去也不会受苦云云。
程老夫人很少出门交际,并不清楚赵谦的品性。但忠勤侯夫人做媒的口碑颇好,既然安仁伯夫人能进的了忠勤侯府赏花会,想必安仁伯幼子不会太差。程老夫人便对傅氏道:“那你好好把关,颜姝自幼丧母,你要多上点心。”
傅氏称是。
程老夫人不知安仁伯夫人是硬生生“挤”进忠勤侯府赏花会的,在傅氏的刻意引导下,一时被蒙蔽住。可程齐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程齐和安仁伯同朝为官,自是比程老太太对安仁伯府有更多的了解。
于是,在程齐面前,傅氏便道:“安仁伯长子虽不一定有大才,但至少老老实实的也未听说有什么行差踏错。赵小公子与安仁伯长子一母同胞,想必也性情相似。我们程家的女子嫁人,也不图对方有什么鸿鹄之志,只要安安稳稳地嫁人生子,夫妻和谐,就是福气。退一万步讲,即使姑爷没有大出息,还有我们程家兜底,怎么都差不到哪去。”
程齐一手摸着下巴在思考。安仁伯为人精明,因此家财甚丰。他虽未见过安仁伯幼子,但见过其长子。就像傅氏说的,安仁伯长子并没有什么才能,只是老老实实生活在父亲的庇荫下,也没听说犯过什么大错。安仁伯幼子想必也肖其兄。自己的嫡长女任性张扬,若能有个老实的丈夫,生活在后宅中也不至于太憋屈。即使丈夫没什么大前途,只要夫妻和谐也就够了。
程齐没有立刻点头,只是道:“我再打听下安仁伯幼子的品性。安仁伯夫人那边,你也不要怠慢,但也不要让她与姝儿太过接近。事情未定下前,若传出什么话来,对姝儿不利。”
傅氏笑道:“那是自然了,老爷放心。”
傅氏心道:以安仁伯夫人的性格,她若耍起泼来,可不是我能阻止的。到时程颜姝与安仁伯府绑定后,想嫁给别人也是不能了!
想到此处,傅氏真心地笑了起来,一扫前几日茶楼失利的阴霾。
次日,安仁伯夫人早早地便来到了程府。
傅氏派人来请白若芙去见安仁伯夫人,白若芙问道:“二小姐去了吗?”
傅氏的丫鬟道:“二小姐今早觉得身子不爽利,便不去见客了,免得将病过给客人。”
白若芙对丫鬟道:“你去跟母亲说,我今早起床后也觉得头脑发胀,身体不适,许是昨晚吹风受凉了,我也不便去见客。”
丫鬟偷偷抬头觑了白若芙一眼,旁边的春辰瞪了瞪那丫鬟,说道:“怎么?大小姐的话也不会听了?”
那丫鬟连忙道:“奴婢这就转告夫人。”说完,退出了房间。
春辰略带担忧地看向白若芙道:“小姐,这样装病能行吗?您看上去可是面色红润,那丫鬟肯定会在夫人面前告状。”可她又想到前几日安仁伯幼子当街追逐小姐,简直无耻至极。自家小姐又不能这样去见安仁伯夫人。
白若芙拿起身旁的纸笔,刷刷写下一行字。想了想又将纸张在烛火上烧掉,对春辰道:“春辰,你现在字写得如何?”
春辰道:“奴婢的字不好看。而且奴婢识字不多,写来写去就那些简单的字罢了。”
白若芙笑道:“那我今天教你写字,如何?”
春辰眼睛睁得溜圆,愣愣地看着白若芙。
按规矩,安仁伯夫人先去静心堂给程老夫人请了安。程老夫人简单与安仁伯夫人说了几句话,便让傅氏带着安仁伯夫人参观花园。
退出静心堂后,傅氏看见身边只有程颜卉在,皱着眉头问丫鬟:“大小姐呢?怎么还不过来?”
丫鬟低着头道:“大小姐说今晨感觉头脑发胀,身体不适,不适宜见客。”
傅氏气得眉毛倒竖,但碍于安仁伯夫人在旁边,没有发作。
安仁伯夫人听到丫鬟的话,皱着眉头问道:“大小姐竟如此弱不禁风吗?”这生育不会有问题吧?
傅氏赶忙道:“我看昨日颜姝还好好的。也许是姑娘家害羞了,我等会儿去看看。”又转身对丫鬟道:“去请个郎中给大小姐看看。”
那丫鬟抬起头,欲言又止,见傅氏瞪着她,连忙称是。
傅氏邀请安仁伯夫人逛花园。安仁伯夫人意不在此,一直想着程大小姐生病之事,有些心不在焉。
趁安仁伯夫人背过身去,傅氏身边的大丫鬟绿柳凑到傅氏身旁悄声道:“刚才那丫鬟说,她观大小姐面色红润,不像是生病的模样。”
傅氏银牙暗咬,愤恨道:“我就知道她是装病!我为她的婚事在这儿费心费力,她倒好,就知道跟我对着干!我当她最近变了,原来还是一样!”
绿柳没再说话,退了下去。
一旁的安仁伯夫人隐隐约约听到“大小姐”的字眼,忙转身问道:“大小姐如何了?”
傅氏勉强笑了笑道:“没什么大碍。今天可能要让您白跑一趟了。不过我跟我家老爷和老夫人都打过招呼了,想必下次一定能见到。”
安仁伯没想到傅氏办事如此迅速,竟连程齐和程老夫人那关都过了,心下稍稍舒服了一点,对傅氏道:“我们家谦儿,也是很出色的。风流倜傥,长相俊俏,身体健康,出身啊......”她看了眼傅氏接着道:“出身也是极好的。程大小姐若是三天两头身体不好,那我倒要再考虑一番了。”
傅氏被安仁伯看那一眼,心中很不舒服,怀疑安仁伯夫人是看不起她良妾出身。不过傅氏此时可不能得罪安仁伯夫人,连忙道:“夫人放心,颜姝身体好得很。可能是到了这个年纪,心里有些小心思,见别府的夫人会有些害羞罢了。”
安仁伯坦然接受了这个说法,便道:“那程夫人一定要好好劝劝大小姐,女子嘛,总是要嫁人的,不是嫁给这个,就是嫁给那个。再说我安仁伯府的门第,也没辱没程家。”
傅氏连忙赔笑道:“那是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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