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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饮马漳水39（第1页）

吕布问苏由：“曹操到底算是忠臣还是奸臣？”

面对吕布突然的问题，苏由顿感意外和惊讶，按照常理来说，通过苏由所讲述的故事来说是很容易将曹操定性为奸臣的，因为他控制着皇帝，做了无冕之王犹嫌不足，是有称帝之野心的，并且他儿子曹丕也是完全按照曹操既定路线走的，最终篡汉自立。

如此明显的答案，吕布却还要提出疑问，足见吕布是有更深的思考。

思索了许久之后，苏由才缓慢回答说：“忠臣与奸臣的界定，是有一定标准的，但是所有标准都是人定的。但凡人为的，无论是标准还是法律，从根本意义上来说都是有失偏颇和公允的。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吧。也是在五胡乱华其间，有个汉人叫冯道，此人一生侍奉过五个国家的君主，按照忠臣不事二主的标准来说，他就是铁定的奸臣，事实上史书也是这样对他定性的，将他列为十大奸臣之一。

然而所有称冯道为奸臣的人都罔顾了一件事实，那就是冯道每换一位君主时，都提出了不允许伤害汉人的条件，以此来换得了汉人的生存权利。这也是冯道一生最伟大的功绩，也是为官者永远的典范。可是，所有人都指责他侍奉过五位君主，却没人愿意提到他拯救了多少汉人。

所以，冯道到底是奸臣还是忠臣？”

自己抛出去的问题，转眼就成了自己要回答的问题，吕布有点始料未及。

同时，他也颇为矛盾：冯道不忠于君，自然是奸臣，但是他又拯救了黎民百姓，是个造福一方的好官。

苏由知道吕布一时间难以回答，点醒吕布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子。”

这话怎么那么耳熟？

吕布灵光一闪，忽然记起蔡邕当初也和自己说过这句话，于是错愕地望着苏由，仿佛对这句话有了新的理解，缓缓说道：“所谓忠臣，难道是忠于百姓之臣，而不是忠于天子之臣？”

苏由却忽然又化作一阵旋风，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句话在帐内飘荡：“你自己判定。”

自己判定？

吕布是个忠君思想刻入骨髓的人，如今却又忽然觉得忠君之人却并不见得就是真正的忠臣，两种观念激烈冲突，让吕布身心备受煎熬，感觉头痛欲裂，趴在案桌上一个人挣扎了许久，最后昏昏然地睡去了。

次日清早，魏越在帐外叫了好几声，吕布都没回应，于是闯进帐来，竟看到吕布如同醉酒一般躺在地上，一动没动。

魏越大惊失色，冲到吕布身旁，探了他的鼻息后才放下心来，轻轻将吕布摇醒了。

吕布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到魏越，恍恍惚惚地问：“此何处也？”

魏越惊问道：“大哥，喝醉了？”

吕布刚想起身，可仍旧觉得有些头痛，便躺在地上看了一眼周围环境，这才想起来自己在自己的营帐。

“何事？”吕布向魏越问道。

魏越回答说：“匈奴单于须卜骨都侯派来了使者禀报，须卜骨都侯将亲率五万人马来协助大哥攻打冀州，即日出发，预计明日午时抵达。”

吕布头痛渐渐缓解，人也清醒了过来，在魏越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传我命令，拔寨，进军。”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冀州邺郡韩馥耳中。

韩馥当即大惊：“曹操与刘备里应外合袭击青州，袁谭向我求救，我刚发兵不久，吕布又何故亲领兵马而来？”

别驾闵纯进言道：“此必曹操之计，佯攻青州，实则与吕布联合，共谋冀州。冀州乃天下粮仓，不可有失，请使君立马将大军追回，增防冀州。”

韩馥为难道：“奈何吕布乃朝廷大臣，若以兵相拒，则为谋反也。”

闵纯被韩馥的话给震惊了，这天下大乱，诸侯之间还有谁将朝廷放在眼里？有谁会听从傀儡皇帝的命令？诸侯人人都想裂土为王，只要能保住自己，管他官军不官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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