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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夜战下（第2页）

“王九，这么大的压力，还好你顶了下来，撑到现在。我们应该早点回来帮你的。”

他走去拍了拍王九的肩膀，这也是他所能给予的最大程度的信任。

正因为信任，他相信王九能做到，才会出城集结弓骑，准备放手一搏。

“其实，如果不能竭力逼迫对面，让他们把自己的后手直接拿出来。你们贸然前来夹击敌人，后面只会被敌人的后队包围。没有弓骑作为游走的拳头，我们的局面将会十分被动。”

“我只是做好自己的份内的事罢了。不过，今晚这些儿郎真是不像话，一个个跟穷疯了似的，地上的金银饰物和粮袋肉干，一路跟着捡，能捡到墙外去，这么明显的诱敌都看不出来。我拼命挥旗和吹号，就没见几个人回头停下脚步的。如果不是那些老卒谨慎，可能你们回来也看不到我了……”

王九说到这里，明显顿了一下。九死一生的情形还刚过去，任谁也做不到无视这些，还能平静的叙述出来。

“哈哈，算了不说这些。”

“我看着那些今晚倒下的儿郎们，每一个，我的心里都在滴血。”

“他们不少人是我看着长大的，前面做胡饼那家的二郎，也到该娶亲的时候了，我还经常吃那家的胡饼呢。隔壁大娘家的小儿子，他其实跑回来的最快，可还没来得及把人接应上，就被箭射死了。还有我认识的很多人，他们家里都是信任我，才把人交给我来带的。现在出了事，还不知道怎么和他们家里开口......”

王九说着，不经意间，眼里噙满了泪花。

于鸯望着他，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话到嘴边，还是生生咽了回去。

在于鸯确认基本安全后，屋舍里躲藏的人们也被叫出来，参与到收尸的工作中，

这么多尸体不能放在村子里，不然久了会生疫病，得拉到墙外。

等到天气冷到地也挖不开的时候，就太迟了。得到墙外找些松软的土地，才不至于暴尸荒野。

芍与哥哥，跟随着阿娘从藏身的屋舍走了出来。

人们中有力气的就跟着清理木栅和散乱的杂物，以及搬运尸体。

阿娘则是和几个妇女一起，架起铁锅，准备菜汤。在冬日里干活，能喝口菜汤，身子也能暖洋洋的。

芍在给阿娘打下手，阿娘一边煮着菜汤，一边说着那些让菜汤更美味的小技巧。

哥哥去帮忙搬运尸体和清理杂物了。

王九冲着前面在帮忙搬运杂物的一个半大小子喊了一下。那小子回头，看到了风尘仆仆的燕六，赶忙把手里的杂物放在一边，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

这小子从小是一个孤儿，没有自己的名字，却和不善言辞的燕六很投缘，加上与周围人相处融洽。

当初王九便做主，让他认了燕六做哥哥，并取名小七。

“燕六，今晚小七可是帮了我大忙了。如果不是小七帮忙挥旗吹号，光靠我一个人也指挥不过来这帮儿郎们。他今晚可是立很大功劳的。”

王九说着拍了拍小七的肩膀，后者脸红有些不好意思。

“都是王大哥教的好，我一字都认不全的小子。如果不是王大哥耐心地教我，哪记得那么多旗语和不同的吹号声呢？”

小七诚恳的说道。

燕六看着小七的成长，心里自然也是为他高兴的。

围墙内的众人都投入了战后的清理工作，由于要把尸体和部分杂物清运出去，围墙的大门也就没有关上。

在等了一个时辰之后，林子里的王贲眺望着围墙那边的景象，嘴角微微上扬。

“围墙那边现在是最松懈的时候，他们以为我们损失惨重，这么久都没有着人再战，肯定都走了。”

“如果我们这时杀个回马枪，他们绝对料想不到。”

王贲说着，看向早已养精蓄锐的众人。

“现在，正是让他们为自己的大意付出代价就是时候了……”

以王买德为首，带领十余名铁甲弓骑为先锋，后面是贼首的第三阵，最后是王贲的第四阵——人人皆为具装甲骑的铁甲马队。

一大片黑云，朝着围墙的方向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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