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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卢象升血战贾庄180（第2页）

此时渡河的是正红旗固山额真杜雷和梅勒额【7】真恩格图带的部分正红旗的清军，他们接到统帅多尔衮的将令，要他们向栾城镇平集中。

在李重镇指挥下，明军把军车一字排开，用车上的小佛郎机炮和虎蹲炮对正在渡河的清军轰击，并派出多股游骑，驱马抵近，在马上用火铳和弓弩对清军进行打击。

杜雷看到有大队明军打来，并不惊慌，让前军佐领马福塔带五百重骑兵去冲击明军。在马福塔重骑兵的冲击下，李重镇收缩阵线，摆出防守阵型，双方在平原上上演了一出攻守大战的好戏。杜雷在清军全部过河后，用随军炮火掩护马福塔的重骑兵过了河，随即拆毁渡河木桥，率军向东再向北，脱离了与明军的接触。

卢象升已经率另一部标营赶来，看到双方基本是个平手，也比较满意，看到天色渐渐黑下来，下令就近靠村庄扎营，等待虎大威和杨国柱的到来。

刚扎下大营，中军副将李重镇进来，向卢象升禀报：“督师大人，标营前军把总费自强擅离职守，在标营出击时，他带人出去到附近的村庄找东西，没有赶上随军出战。这些人现已羁押，听候发落。”

卢象升一听，火冒三丈，大声斥责李重镇：“我们是正规边军之师，不是赶大集的老农，不能任由他们胡来！若是都如此，还如何打仗！”

李重镇垂首而立，任由卢象升训斥。

“费自强斩首，其他人打五十军棍，另外管束不严的千总杖责三十军棍。”

“遵命！”李重镇回答一声，退出大帐。

刚处理完这些事，李重镇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军差官朱国探走进来，对他说：“李大人，咱们抓来的那个鞑子闹腾得厉害，非要见您。”

李重镇一皱眉：“被抓了还不服气，去叫几个弟兄，往死里揍他一顿，我没功夫搭理他。”

朱国探带人来到关俘虏的民房前，里面的清军俘虏见有人来，又冲他们叽里哇啦地嚷起来。朱国探很好奇，问旁边的人：“这个家伙嚷什么？”

他手下一个朝鲜族士兵说：“大人，他说他们的人马上就到，威胁咱赶紧把他放了。”朝鲜与满人居住区距离近，有些地方朝满杂居，朝鲜话与满族话有相通之处，当时大部分朝鲜人懂满语。

朱国探气乐了，心说，这个家伙不是死催的是啥，要不是督师大人明天要拿他祭旗，现在就宰了他。朱国探带人进去，不由分说，抡起军棍这通揍，直打得这个家伙趴在地上不再动弹才罢手。

虎大威和杨国柱已经带人靠近中军营，他们进来参见卢象升，问下一步如何安排。卢象升说此地周围有几股清军，让他们就地扎营明天寻找清军主力决战。

虎大威劝道：“督师大人，各处哨探报称，清军大队人马有向此地集中的迹象。咱们是不是今夜拔营向东移动，靠近总监大人的辽东人马，这样咱们两处还可以互相照应一下。”

“夜晚移营，应当慎重。如果遇到满人的突然袭击，会造成全军混乱，还是等天明再说吧。”卢象升怕夜里遇袭造成全军崩溃，不同意夜晚行动。

见卢象升不同意，虎、杨二位不再坚持。他们回营后，命人连夜在营地周围外壕外又挖了两道壕沟。在平原上扎营，壕沟是护营的有效手段。

半夜，也就是挖壕沟的弟兄们刚回去睡下，刺耳的觱篥声在军营周围嗷嗷乱叫，虎大威腾地一下从行军床上蹦下来，随手抓起床上的铁鞭。值班中军坐营官孙演闯进来，向他禀报大营周围遍布鞑子，不知有多少。

他让孙演派人去告知四方各营主将——前营参将朱国梁、后营参将袁应奎、左右营参将李可用、常祁，让他们守好营寨，不可轻举妄动，听候督师大人将令。

这时卢象升也起来了，一面让人令虎、杨二总兵和中军副将李重镇准备战车等战具，迎击清军，一面让标营中军差官赵昌祚在营门处挂起两面用丝绢裁成、画成豹尾样、宽一幅的豹尾旗，把“三军司命”主将号旗和“坐纛”中军主将旗旁边的“高诏”太平旗换成示警的高一丈八尺、宽十三幅的大白旗。（前面四种旗帜是古代中军主将的将旗。“高招”旗是旗竿很高，周围军营都能看到的令旗的一种，此旗还可以在夜间悬挂灯笼发放号令。古代一幅宽度是现在的二尺二寸。）

挂起豹尾旗是晓谕全军，特殊时期，没有主将军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中军营门。如果有人闯入，不论来人官职大小，一律按军法处置。

注释：

【1】标营，是总督，巡抚，总兵的直属部队。总督巡抚等文官，亲自带的兵，就是他们的直属标营。总督的标营叫做“督标营”，巡抚的标营叫做“抚标营”，总兵的标营叫“镇标军”。

【2】兵备道：全称整饬兵备道，明朝时在边疆及各省要冲地区设置的整饬兵备的按察司分道。主要负责分理辖区军务，监督地方军队，管理地方兵马、钱粮和屯田，维持地方治安等。

【3】杨阁老：杨嗣昌，内阁首辅，明代官场常常以职位称呼对方，以示尊重。

【4】杨廷麟是兵部主事。

【5】顺德府：现邢台市。

【6】赵州：现邢台市柏乡、临城一带。

【7】固山额真、梅勒额真：掌管清一旗军政的的正副手，属于前线指挥性质。清正红旗旗主为代善，这两人是代善的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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