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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午夜奔逃篇 第十三 归路13（第1页）

“锤子嘛（不是吧），哎呀！等于说我是各人跑起进来的？”王铁山猛的一拍自己的光头，拍出清脆的“啪”的一声，他的语气里满是懊悔。今夜他本来是就着一番好心，当然也有看热闹的好奇心作祟，才绕去秦羽他们出事的现场，没想到就这样把自己给套进了这个离奇的故事里。

“那么这座桥，和此前往来的车辆，都是我们想象出来的吗？这样说来也确实，之前逃亡的时候，这些车子对追逐的魇将军不闪不避，确实不符合逻辑。这是因为在梦里吗？”秦羽思索了一下今夜的经历，确实发现有多处蹊跷“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桥上已经有一会儿没有车辆来往了，难不成和魇将军被钢卷压倒有关？”秦羽紧接着再度指出一个新的问题。

林芝挑了一下眉毛，似乎是对秦羽的观察力感到了一些意外，她捋了一下被风吹起来的头发，此时她身后的火焰已经快要熄灭，月将军仿佛烧成了一堆焦炭，身下的魇将军已经看不见了，二者堆叠在一起仿若一座黑色的小山。

“这些车子不是你们想象出来的，和你们不同，我现在确实是在越潽大桥上，或者说，这附近。”

“？”

“魇将军的领域会将你们心底对世界的认识在梦境里面具象化，我是夜国之人，并且是通过‘蜉蝣之途’将真身从夜国送到了此界。因此魇将军的领域在此世展开时，我是整个人被领域锁定，真身和你们的神魂一同进入了此间不知如何分割出来的空间，也就是你们的梦境。你们对这里很熟悉，所以梦境里从机场到市区的道路应该是几乎一致的。”

“作为施术者本身，魇将军的灵体当然也是在这个梦境之中，不过它和我一样，都是随着移动而变化了在现实中的坐标。随着魇将军的移动，它的元磁之力自然是将所过之处现实世界中的其他人也拉进了梦境里。但依然是因为精神力量不足的缘故，你们并不能直接在梦境中观测到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月魇将军的灵体，你们之所以现在能看见，是因为——”

“你们触碰到了同样来自于夜国的我。”

“我们并非一个世界的人，大公主曾经研究过，此间之人同夜国之人在肢体碰撞的一瞬间，会产生一种奇怪的能量对冲效应，这一刻双方的精神力量会自发的向总量的平衡点变化。表现出来就是和我触碰的人将会在接触的瞬间从我的身体分走一部分精神力量，从而得到灵视的效果；从而赋予你们，看见的能力。”

“就像渗透压一样。”如同灵光划过天边，照亮黑暗，秦羽心底许多疑惑之处骤然消散。原来见到月魇将军的前提，竟然是触碰到林芝，此前诸多不解之处现在如同杂乱的毛球找到了线头，一捋之下便如同抽丝剥茧一般清爽的开解。

所以小礼一开始被自己唤醒的时候并看不见天上的异样！那是因为自己在机场的时候已经因为林芝认错箱子与自己发生纠葛时和她产生过触碰，她因为紧张，手中的汗湿透了手套，想必汗液构成了双方接触的通道。而小礼在巴士上曾经抓过林芝的手腕，并被林芝狠狠的反制，想必就是那个时候他也获得了灵视。

“所以铁山大哥一开始不听我的，疯狂制造噪音！”杨礼也反应过来了，在此前车祸的第一现场，王铁山始终不听他的劝告，还怪他神神叨叨，却是因为他当时是真的看不见场中倒伏的魇将军的躯体。“而他后面救你的时候和你有过肢体接触，也是那个时候他才能看到那怪物！”

王铁山张大嘴巴，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恍然大悟，又为自己此前错怪杨礼感到了一丝羞赧。

“所以你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因为你不想和别人发生触碰。那你带墨镜是为了？”秦羽摸着自己的下巴，这是他在大脑陷入高速运转模式时的习惯，只低着头一边想一边飞快的将自己的思路全部说出来，“而路上的车辆并不闪避魇将军，就是因为他们并看不见魇将军。因此最后魇将军才会和满速的运卷车相撞，倒在当场，至于为什么我们到现在再没有见到任何一辆车经过，我猜是魇将军失去意识后，不能再维持身上的元磁之力展开，因此并不会再将其他路过的人拖入梦境之中了。它倒地后身上的光芒也消退了，这个猜想应该是没有错的。可，为什么领域已破，我们却还在梦里？”

林芝听着秦羽说的话，微微点头，好似认可了秦羽的思考，她回答道：“我戴墨镜，是因为我的精神力量过于强大，此世之人只是和我对视，就容易分走我的精神之力。而这对我是一种伤害，即使精神之力可以恢复，也经不住不停的分散。”

“神机领域在夜国自然会随同魇将军的元磁之力开闭，但在此世却有不同”林芝一边说着话，一边向秦羽缓缓走近。

“是因为神机领域在这里展开会切割开一层空间的原因吗？”秦羽好像抓住了什么。

“是的，魇将军的神机领域在这里展开，会打通此世之人的梦境空间，但这个空间却不是魇将军创造的。”林芝看着秦羽的眼睛，蓝色的眸子里淡淡的金光再次亮起。“魇将军只是将我的本体和你们的灵魂带进了这个空间里来，因而神机领域的关闭可以说只是将入梦的门径给关闭了。想要离开的话，只有两个办法。”

林芝翘起两根青葱似的手指，表情似笑非笑，秦羽感到一丝不妙：“这其一，便是等到天亮之时，梦境空间自然破碎，只是你应该想到了，这一条路子行不通。”

“而这其二嘛，便是杀掉魇将军。”

“什？什么？”在场三人均被林芝的话给吓到，杀掉魇将军？？魇将军魔神一般的躯体还倒伏在那里，梦境既然没有破碎，那它自然也没有死去，但这样的可怕造物，如何才能杀死？光是想到要接近这个之前疯狂追杀几人的怪物，三人已经感到后背发毛了。

“‘没有‘蜉蝣之途’，月魇将军无法本体来到此界，虽然它们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灵体投射到了此地，但突破界之壁垒所需的能量过于庞大，它们若是成功追到了‘陰極搖光’，也需要再次突破界之壁垒返回夜国。所以它们的灵体之上一定束缚了这股破界之力，灵体一旦被破，其上积蓄的庞大能量再无载体，肆意冲撞之下定然会将这片梦境破坏”

“那我们只需要逃到天亮不是吗？为什么这条路子行不通呢？”秦羽控制心底的悸动之感，他的心底不知何时又开始发出警兆了，让他有些心悸难安，但他马上意识到了林芝是什么意思，不管这个女人是否真的如她所说，是来自什么夜国，但不容质疑的是，她对这个世界了解很深：“如果如你说所，这里真的是梦境，那么现实中我们到底是什么状态不得而知，车祸是一定会发生的，但是车祸的程度、有没有人受伤，是否需要紧急治疗的，这些都不清楚，若是真的苦等到天亮，很有可能错过黄金医疗时间，甚至最坏的情形下，没到天亮，我们中可能有人在现实中就已经死去了。”

秦羽皱着眉头向杨礼和王铁山说到，二人立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而且，秦羽还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林芝看起来并不慌乱。如果要杀掉魇将军，趁着现在它倒在地上没法反抗，不是最好的时机吗？林芝却又是为什么花这么多时间和他说这么多的话呢？于是秦羽又问道：“那我们该怎么杀掉魇将军？”

“我得先问你一个问题，”林芝走到了秦羽的跟前，二人几乎是面贴面了，秦羽能够感觉到林芝吐出的气息扑在了自己的脖颈：“你死了几次了？”

“你说什么呢？什么死几次？这人还能死几次的？”杨礼听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忍不住插了一嘴。而林芝还是似笑非笑的样子，可她眼底的金光凝成的丝线已经如同实质，好似能如同金针一般刺入秦羽眼睛的深处。心头猛跳，秦羽终于确认此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他的面部抽搐了两下，缓缓说道：“两、两次。”

“咚、咚。”

“喂！喂！！你们搞快看那里！那个怪物好像又变劳（又变了）！！”王铁山从林芝说出要“杀掉魇将军”这句话时，就一直盯着月魇将军所在的地方。月将军在几人对话时，就已经完全烧成灰烬了，而在林芝问出秦羽秘密的时候，王铁山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在小山一样堆积的灰烬深处，竟然传出来了微弱的心跳声，一丝丝微弱的蓝光从灰烬的间隙里透了出来，光芒正在一点点的变强。

“这就是为什么它们现在追着你。你死两次了，很好，那我便是赌对了。只是这一轮的时间却是来不及了，”林芝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了一丝笑意，她身上的符文纹身又一次绽放出光芒，却不是此前的红光，而是一种透亮的白色，“它已经醒了。”

言毕，林芝却是骤然出拳，这没有任何征兆的一拳超乎所有人的意料，纵使秦羽的身体素质已经大幅度的增强，可他还是来不及闪避，就感觉胸口一痛，低头看去，却见女禁军统领的手臂已经洞穿了自己的胸部，鲜血汩汩喷涌而出。在他看不见的后背，林芝的掌心握着的秦羽心脏仍在兀自跳动。

“‘陰極搖光’，记住这个称呼，我再提醒你一次。等下记得先对我说出来时轮的真名。”林芝另一只手按住秦羽的肩膀，避免脸色煞白的秦羽就这样倒下去，秦羽并没有立即死去，可剧烈的疼痛和血液的流失已抽离了他的力量，让他站不住脚。林芝那只握着秦羽心脏的手臂上，符文飞快的延申，很快就遍布了秦羽的心脏。鲜血淋漓的肉果上仿佛绽放出一朵白色的鲜花，内里一个模糊的事物，也遥相呼应的发出光亮。

“噗矶——”

下一秒，林芝如同捏爆一只番茄一般，捏爆了秦羽的心脏。

“那么，待会儿见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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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归路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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