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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立业1149(第1页)

关于孩子的事情,古月英答应通过买肚来收养一个孩子。这下她有得忙了。牛大夏让她自己去找合适的愿意卖肚的女人,古月英肯定是从娘家那里去找。她把娘家亲戚捋了一遍,想起外婆家在湛江,外婆一共生了九个孩子,活下来的有五个,古月英的娘叫“阿媛”

,阿媛排第四,家里儿女一大堆,家庭贫苦异常。

外婆家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找了些木头、泥砖、破瓦,搭了几间摇摇欲坠的房子。邻居都是在各行业当小工的。这条河未听说过发源于什么地方,这是一条黑得如墨汁、稠得如柏油、看不见流动的污水河。河里有死猫、死狗、死老鼠、垃圾,也有用草席、麻袋装盖的婴儿尸体。据说这些婴儿多半是当时社会不允许出生的私生子,这些私生子有时碰上过路的好心人,就给送去育婴堂接婴处。

夏季到来,污水发酵,臭气上升,四处飘散,再加上蚊虫乱飞,真叫人受不了。

阿媛很小的时候就跟随乡里来到广州讨生活,在一户中等人家当丫头,因为伶牙俐齿,长相不赖,很讨主人家喜欢,后来随小姐一起嫁进古家,又因那小姐命短,古家把阿媛扶正,阿媛生了古大爷和古月英两兄妹。

阿媛被扶正后,没少拿钱补贴娘家,但奈何娘家兄弟

好吃懒做,都是扶不起的阿斗,就盼着阿媛的接济,一家老小像个无底洞,古家渐渐有怨言,阿媛被兄弟拖累,深感彷徨,干脆与娘家断绝关系了。

古月英派人悄悄到舅舅家打听情况,如果有合适的,就带回来,如果没有,就另想办法。

没几天,下人便带回来一个面色枯黄的女子,这女子叫阿萍,是大舅舅家的外孙女。阿萍按辈分称古月英为表姑,古月英看了看阿萍,虽然面色枯黄,但身板子结实,据说结婚已两年,生了个儿子已有半岁。古月英听闻如此皱了皱眉头,让丫头先带阿萍去洗漱,转过头正想骂办事的人。

这办事的下人,是古月英从古家带来的何大嫂,何大嫂分析:“小姐,你听我说,阿萍是最合适不过的人,一来,她是你亲戚,信得过,二来,她结婚了,不会想着要借肚子上位!”

古月英一听如梦初醒,连连称赞何大嫂会办事。

何大嫂又说:“阿萍刚生完没多久,要在府上养一段时间,等她恢复得差不多了,让她择日办事,很快你就可以抱上大胖小子啰!”古月英非常欢喜。

晚饭后,古月英拉着阿萍的手,聊起天来。阿萍说起未嫁之时,泪水涟涟。

阿萍回忆:

父亲非常懒,又喜欢赌,每天天亮就往镇上跑。我每天帮助母亲做家务,如扫地、擦桌、上街买粮食、买油盐酱醋等。

母亲烧饭时,我蹲在柴灶洞前添加柴火和稻草结,饭后洗刷碗筷,洗洗自己的衣裤,半夜把马桶提到行人道边的屋檐下放着。

记得当时一家家的马桶排满在路边,天刚蒙蒙亮,倒粪工人挨个将马桶里的粪倒在粪车里。如发现短缺几家马桶,就会扯着嗓门带着他那固有的腔调喊叫:“倒马桶喽!倒马桶喽!快点!”每天清晨,整条街上列成一排的人群,都在哗哗地刷马桶,到处是一片刷马桶声。倒马桶的事母亲做的多,她嫌我刷不干净。

我们因贫困,每天只能吃素食,即使是青菜、萝卜,也只买得起下市的便宜菜。每天在下午吃点心时间,小贩总爱把馄饨担停在我家门口。偶尔得到母亲的许可,我拿一只小汤碗,盛大半碗米饭,去买碗馄饨来拌饭吃。我因开心,边吃边摇晃,母亲就要说:“看你,吃东西没个吃相。知道吗?吃了馄饨,明天菜钱就不够了!”我那开心便跑得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愧疚感。

阿萍说到这,已经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古月英打小没吃过多少苦,对于阿萍的诉说,她不能感同身受,便说:“你父母对你已经很不错了,不像些父母把孩子卖给青楼。”

不料,阿萍听到这顿时失声痛哭,只听她又断断续续地哭诉:

本来有姨婆(古月英的娘)

接济,日子还不算难,但是好赌总会惹祸上身,因着父亲好赌,被人忽悠去赌大的,结果负下很多债,还不上,便被催债人逼着卖女还债,爹五个孩子,阿萍上面是姐姐,刚出嫁,所以要卖掉阿萍还债。

幸亏当时赌场里有个邻居,邻居心生侧隐,赶紧偷偷回到告诉阿萍母亲,母亲赶紧收拾了几件衣物送去给正在河边洗衣服的阿萍,让她去投靠阿萍的外婆,并让阿萍的外婆做主,给她找户人家嫁了。

阿萍听后不敢停留,一路小跑到外婆家。阿萍妈妈等阿萍走后,把阿萍的鞋子丢到河里,便回家了。

等催债人找上门时,故意说家里已经断粮几天了,饿得有气无力的,阿萍说要到河里抓鱼回来给她吃,已经去了大半天了。

催债的几人押着阿萍父母到河边找人,找半天没见人影,阿萍母亲沿着河一路找一路喊,仍然没找到,只找到河边的一只鞋,阿萍的母亲抱着那只鞋子放声大哭:“可怜的女儿啊,啊啊!”

催债的头头不耐烦了,又把阿萍的父亲押回家,想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顶债,没找到,便把阿萍最小的弟弟给抓走了,据说被卖给丐帮打断腿,沿路讨吃为丐帮赚钱。

古月英听到这,忍不住大骂阿萍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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