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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今天学点什么?”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自在的坐在木屋的房梁上,满怀期待的对底下坐着的老者说。
老人静静的靠在椅子上,双目微闭,不知是在休息还是在思索些什么。听见徒弟如此闹腾便稍稍抬起眼皮眼,看向房梁上的少年。满头的青丝柳条一样随着老者的动作轻轻摆动。
老者缓缓开口道:“明昭,该教的已经教你了。”说罢便再次闭上了双眼,慢慢给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再次养起了神。
“该教的已经教我了?”明昭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好奇的凑到老者身边。
他摆出一副讨好的姿态对老者说:“师父,我不会惹你生气了吧?”
老者再次徐徐开口道:“你说说,为什么说我没教完?”
“师父,你就别考我了,你说过,气魂有十级,灵火也有十级,我现在只有气魂是八级,灵火一点没学呢。”明昭讨好的说。
“对,但剩下的我已经教不了你了。”说着,老者伸手指向窗外,窗外的森林一如既往的祥和,刚发的绿叶的缝隙中透着几丝明媚的阳光,明昭总喜欢躺在森林里感受自然的安宁。
“你知道吗,气修的是感悟,火修的是心灵。这一方净土让你彻底感悟了自然,但是没法让你修炼内心。而不修炼灵火,剩下的两阶气魂想学会很难。所以我想让你离开这里。”老者说着从书桌里掏出了一封信。
“你拿着,去瑰阳城,把信交给阿尔弗雷德公爵。”
明昭听到要走出这片自出生开始就一直居住的森林,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恐惧。这种恐惧并不来自于他对这里有多思念或是胆小。他之前也跟师父去过一些村落,师父在哪都受人尊敬,但是相反的,不管哪里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来看他。他也观察过,虽然那些村人几乎都是金发碧眼,但也不乏和他一样黑发黑眼的,不过他的长相确实不同于周围人。虽然在他帮助过一些人之后,就不会再被视为异类了,但那种目光始终让他难受。
老者像是看穿了明昭的心事,示意他坐下,然后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你有一直担心自己和周围格格不入,你自幼在这长大,感悟天地自然,不解人间的繁杂感情,所以不理解为什么周围的人因为一点小区别就这样歧视你。你确实跟周围人不一样,这世界本是一方天地,却因为一些缘故被劈成两块大陆,我们所在的是西大陆,但你却是东大陆人。你自幼在森林长大不怎么接触人,接触的人又和你相差甚远,你自然没有归属感,你就把这当成历练的一环吧。告诉你也是为了让你的心有个归宿。”
明昭听完心里有些五味杂陈,恐惧与期待就像这两片大陆一般对立着坐落在明昭心里。
老者拍了拍明昭的肩膀,说:“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动身吧。”
老人说罢径直推门走了出去,他先是活动了一下已经陪伴他多年的骨头,而后左手开始运气,一团发好的面被气流裹挟着飞了出来。面团在天上欢脱的不断变换着形态,老者觉得差不多了,面便自己停了下来。紧接着,老者的右手又开始运火,一团烈焰将面团围了起来。不一会,焦香的热气按耐不住的从火团里面冲了出来,老人抽了一些香气出来凑到自己跟前,觉得可以就停了火,一个面包就这么被烤了出来。
老人把麦香四溢的面包掰成两截,酥脆的面包皮发出了咔咔的响声。他把半块面包给了明昭,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悠闲地吃了起来。
“明昭,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
明昭一边猴急的往嘴里塞着面包一边说:“记得要享受生活,感悟生活,不要急于求成。”
“那你记得这面包什么味道吗?”老者追问到。
“什么味道?麦香味呗。”
“不对。”老者慈祥的言辞里多了几分严厉。“这面包是没有糖的,但在饿的时候吃,第一口会先是甜味,而第二口第三口慢慢尝出来麦香味,直到最后快吃饱了,面包又变得干涩难以下咽。你有天赋,但总是操之过急,忘记根本。”
明昭听着师父的话若有所思,吃面包的速度下意识慢了下来,他果然慢慢尝出了师父说的甜味与麦香甚至后来的干涩。
不一会,师父吃完了面包,又对着明昭说:“明昭,瑰阳城不同于之前去过的村子,是大城市,里面应该也有不少东大陆人,你到那反而可能会觉得安心。”
得到了师父的安慰,明昭心里的重担倒是放下去了几分,期待逐渐在他心中占据了上风。
今天一天无视,明昭在熟悉的森林里一直待到了黄昏,一直以来,与万千生灵作伴,与广袤天地为友才是明昭生活的常态。可能对于他这样一个外人而言,不跟人过多接触才是融入社会最好的方式。但现在,他马上就要辞别这片他自以为是归宿的森林,闯入一个全新的世界,不舍,恐惧,期待,激动,不同的感情不断地轮番占据他内心的主导地位。不过该来的总是会来,夜色一刻不停地覆盖了天空,是时候向森林母亲辞别了,明昭不由的向着保护了他多年的温柔的森林鞠了一躬。
回到了在他记事起就居住的木屋,师父刚巧结束了向月神的祷告,或者是向两位神的祷告,师父在客厅摆着两座神像,一座是月神露丝,但另一座的身份他始终不肯告诉明昭。
明昭把在森林里找到的珍奇食材交给了师父便径直走向了书房,里面大大小小的卷轴书籍不出意外的散落一地,桌子上散布着繁杂的手稿,上面写的东西没有一个是明昭看得懂的。
他按照惯例把书摆到原处,而后把手稿收进箱子,这已经是第八个箱子了,从他记事起师父就在写这些东西,比较早的甚至已经被虫蛀的不成原样。
师父将明昭今天寻回来的食材按照灵感做成全新的菜肴,他总是能把明昭随意寻回来的东西做成美味,据他所说,做事情最重要的就是感悟,感悟了每一种食材,就能随心所欲,没有章法也能做出美味的佳肴。
明昭吃完饭就一言不发的坐在了床上,他望着天上的月亮,学着师父的样子祷告着,师父看见他这副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师父没有再过多的说什么,只是把需要的东西打包好交给明昭,而后回到自己房里睡觉了。
瑰阳城,明昭从没进过城,他去过最繁华的地方也不过是几个小石头房子堆成的村子,有些行商买一些本地见不到的稀罕物。瑰阳城到底是什么样子呢,大概是更多的石头房子和更多的商人吧。在这种期待与不安中,明昭合上了眼,他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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