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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战争（第1页）

大疆的风沙日日夜夜没有停歇过，勤劳的人民终日种作抵挡着，但风沙还是不断地向前侵袭，嫩叶刚发芽就被风沙吹打掉，生长是无穷的，正是九月天，叶子被太阳照得正红，青草稍有萧索的迹象，一座祠堂前围着男女老少在看戏。

开场便是一首诗，“风沙霜雪十三年，城郭山川万二千

汉马死亡宛马到，万人怨怒一人怜。”

这首诗讲的是在西域士兵们拼杀的场景，之后便上来一家四口，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娃娃，后面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老人，女子身穿青色布衣，脸上看起来几天没有洗过的样子，头发也是像马蜂窝一样，怀中的孩子脸上倒是干净，只是襁褓用的却是一块块烂布组成，两个老人皆是身穿粗麻衣服。

那女子抱着孩子在台上掠了一圈，面向人群唱道“吾家本是美满家，夫妻恩爱敬如宾，家中老人帮扶持，奈何天不遂人愿，前疆烽火阵连连，丈夫无奈从军去。”

老妇接着道“我就这么一个儿，从小当成掌中宝，成亲以后天天笑，我赵家也有后人了”

老头上前唱“前线狼烟起，朝廷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儿名，皇命不可违，拾刀上前线，不出一月来，朝廷文书到，儿已阵亡前，我这可怜的儿啊啊……”唱罢一顿苦

女子接着唱“死人又丢地，为谋求生计，举家迁中原，可怜怀中儿，从小没了爹”

这是讲的西域夏宏图，举兵进攻中原，当时朝廷国力衰败，无力抵挡夏氏进攻，强征男丁，但也无济于事，赵老大便是被强征入伍的，虽说是去打仗，可是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台面一转，便出现夏兵冲锋陷阵，朝廷军队无力抵挡，连连败退，台面再一转，夏兵攻陷城池，把象征朝廷的“刘”字旗砍倒在地，站在城头上把“夏”字旗竖起，在旁边耀武扬威，台面再一转，夏兵在城内烧杀抢夺，无恶不作，一个个人被砍翻在地，一座座房屋被烧毁，赵氏便是从城中逃出来的。

女子带着孩子和公婆逃到门口，来了一队夏兵，为首的兵长得甚是粗鲁，见那赵氏生得貌美，做了一个翻身下马的动作，一把抱住赵氏“小娘子生得如此美丽，跟老爷回家，服侍老爷，保证让你过好日子”，哈哈大笑，便将赵氏放上马鞍。

赵氏哪里肯从，拼命挣扎，一旁士兵在起哄“头儿，你连个小娘子都降伏不了了，你要是不行换我来”

夏兵的头上前“你若不从了我，我便杀了你们”说着拿起刀朝老妇人劈去，登时鲜血横流，一命呜呼。正是：

“阴世新添枉死鬼，杨建不见可怜人。”

赵氏和老汉都吓呆了，扑将上去，搂着老妇人的尸首，放声大哭，夏兵头道“有一个算一个，我看谁有不服的”说着举起刀砍向刚出生的婴儿，赵氏一把抱住夏兵的头，跪倒在地道“长官休得凶恶，我跟你回家便是了。”

那夏兵头儿大喜，将赵氏带回家，不料赵氏见夏兵头儿不备，一个箭步，拔出了夏兵头儿的腰刀，对准了那人心口，一刀刺去，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父母兄弟家国之血海深仇将得报，可是那头儿久经沙场，武艺早已熟练，赵氏一个女人家，气力不足，被夏兵头儿一把躲过，顺势一推，赵氏便摔倒在地。

夏兵头儿骂了一句“小贱人”，说着一刀把婴儿劈为两半。

台下村民看得无不咬牙切齿，捶胸顿足，愤怒叹息。

老汉愤慨不已，也冲向前来，夏兵头儿“老不死的，活腻歪了”又是一刀，老汉顿时成为泉下亡魂，赵氏见状，报仇无望，又恐被辱，所幸用刀往脖口一勒，也下了黄泉。

夏兵竟也不放过，把这几人的头砍下，挂在马脖子下，一是耀武扬威，二是告诉他人有不服者，下场就是如此。

用的是白纸，团成球，刷上色彩，再弄几缕毛发，做成头颅模样，台下村民看得也是心惊胆战，惟恐哪一天自己也成为刀下亡魂。

后面演得也是夏兵如何作恶，为虎作伥，天色渐晚，村民渐渐散去，一台戏便演罢。

演罢便四散找饭吃，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道“先生，你们是从北方来的吗？”

那戏子见来人生得浓眉大眼，气宇轩昂道“在下正是从北方逃难来的”

“还不知尊下大名”

“免贵姓“赵”，单字一个“昂”。”

赵昂指着旁边人道“这是我兄弟金强”

戏子见金强身材却不高大，和赵昂相比更是相差甚远，长得却是十分结实，脸旁没刮干净的胡须倒是显得有几分英雄好汉的滋味，腰间挎着一把快刀，口音却是南方口音。

“在下金枪，见过先生。”

赵昂带着戏子和金强在一个小酒馆里落座，烫了一壶酒，要了一盘肉，一盘豆子，此时已日落西山，晚霞满天，三人不禁朝着西方望去。

赵昂问道“这夏兵所作所为，真如台上演得那般？”

戏子深闷了一口酒，长叹了一口气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兄弟二人久住中原，无不想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可是朝廷昏庸，重用王景鹏这个废物当将军，我想着就算外面上阵也是白白送死，便想着来前线，看看战况到底如何。”

戏子道“暖风吹得游人醉，江南花花世界，纸醉金迷，朝廷又怎会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

赵昂道“我刘朝士兵是夏氏士兵十倍之多，怎么会如此灰头土脸”

戏子道“兵不在多在精，朝廷腐败，王景耀拿着钱全讨好权贵了，哪里用在军队上了，人心一变，就败了”

赵昂重重地在桌子上一拍，震得酒杯、盘子都飞了起来“落败也就罢了，想不到朝廷还要求和，这四州土地白白送于异人手中真是不甘，真他妈丢人”

赵昂和戏子对坐，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甚是激烈，金强却是只看着晚霞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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