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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炬手与郁金香3（第2页）

康诚回答：“您的名字在九州可是如雷贯耳。”

邓明刚摆了摆手：“用不着恭维我，我现在只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罢了，活了一百二十多年，身上的器官换的差不多了，咳咳…”邓明刚咳了两声，宋亮源上前去将他的呼吸面罩摆正。

邓明刚继续说：“所以我需要一个人来替我进行未完成的事业，那个人，就是你？”

康诚惊讶站了起来，指着自己说：“我？您也太高看我了，我一平民百姓，能帮着您啥？”

“想必你也看到了。”邓明刚甩出一堆照片，是那些被改造婴儿的照片，有成功的，有失败直接被扔进焚烧厂的。

邓明刚继续说：“有人想把定向基因编辑常态化成一个产业链，并且已经颇具规模了，阻止他们的人选，你是最合适的。”

“最合适的，为什么？”康诚疑惑的问。

邓明刚回答：“因为放任他们这么做，最直接影响的就是你现在所处阶级的人，平民做不起，也没有渠道给后代进行基因编辑，你们的后代会在社会上失去竞争力，逐渐演变成比高产阶级的后代低级的物种，再加上即将上线的智慧警察机器人系统，就算阶级斗争爆发，平民阶级也会被迅速打压，直到逐渐消亡，这大概会用到三到四代人的时间。”

信息量过于大了些，康诚震惊的瞪大眼睛，努力消化着这些过于高瞻远瞩的话。

邓明刚伸手在康诚眼前挥了挥，打断了他的思考：“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因为我调查过你从小到大能查到的所有事，你是寒门贵子，是家里第一个大学生，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努力拿到学位证和北冥生物科技研究院的工作机会，你深知你们这个阶级想完成阶级跨越有多难，你是平民阶层努力拼搏的代表，你的专业知识能让你理解到基因编辑的严重性，你热爱生活并且有一个互相倾心的爱人。你答应这件事，会有数不清的钱和权力，有20人的顶级战术小队供你差遣，你的岳父岳母不会再看不起你……”

“等等！”康诚很讨厌这种被人扒光站在聚光灯下的感觉，鼓起勇气打断了邓明刚，他皱着眉说：“我大概理解您的意思了，你想让我成为反抗基因编辑的组织的首领是吧，但是我确实只是一名小职工，我没这么远大的志向，没法考虑到两百年后的事情，可能你只有说不答应就把我杀了，我可能才会答应。”

“唉。”邓明刚叹了口气，缓缓起身对康赫说：“跟我来。”

三人下楼去到大院鱼塘的位置，宋亮源递来一柄鱼竿，邓明刚接过鱼竿坐下来开始钓鱼，鱼钩抛进池塘里，掀起阵阵波纹。

良久，邓明刚开口：“当年我在西京县城的时候，我的生命，像池塘里的水，卑微而平静，而当我怀揣着仇恨来到北冥的时候，就彻底打开了一扇门，让我看到了自己心底，大海般的欲望，消灭不公的欲望。”

康诚恍然大悟，他明白是什么支撑着这个一百二十多岁的老人拖着东拼西凑的身体继续拼搏了，是他眼中恒久燃烧的仇恨火焰。

邓明刚抛了些鱼食打窝，继续说：“我这一生，大半辈子都被仇恨占去了，一直想要消灭不公的罪恶，可是罪恶就像是弹簧，我压的越紧，最后会反弹的越厉害，现在就到它反弹的时候了，我必须得一次性把它压垮才行。”

邓明刚钓上来了一条鱼，把鱼钩取下来，再把鱼扔了回去，转过身来对康诚说：“我以为我能对抗欲望，可是欲望它不停歇的侵蚀着我，当我诞生培养直系继承人的想法，并且付之行动的时候，我就清楚我已经不能在碰这至高无上的权利了，不然大海般的欲望会扑灭我手上的火炬。这些年我一直在压制内心的欲望，时刻都能回想起郑文山对我说的话。隐退这么多年，手上的权利被我儿夺去大半，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我难辞其咎，可是我的身体，我的心态已经不足以支撑我继续战斗了……”

康诚听到这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位为乌托邦奋斗几十年如一日的巨人已经要走到尽头了，他在找合适的人交代后事。

邓明刚放下鱼竿站起身来：“我愿意用我所剩不多生命点燃那些罪恶，你呢康诚，你愿意从我手中接过这柄火炬吗？”

邓明刚炯炯有神充满期待的目光照射着康诚，将他的良心放在烈日下烘烤，康诚这一瞬间想了很多，他知道如果答应的话，自己的生活将走向完全不同的另一个方向，生活的环境将充满危险，可是，当他想起隔壁老爷爷谈起他未出世的孙子，楼下卖早餐年轻妈妈谈起她儿子学习有多努力，最后想起当他想到妻子满面笑容和期待，谈起以后他俩儿女叫啥名儿，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他现在不搏一把，受苦受累的就是他们的后代。

康诚神情肃穆，盯着邓明刚的眼睛，举起自己的右手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

这柄火炬我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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