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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水渠70（第1页）

明吉祥默默看着面前的高楼倒塌，木头石块洒落一地，混着灰尘与不知从何而来的血腥味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轰隆声作响，人们惊慌失措的四散开来，惊叫哭喊声汇聚，像是一朵巨大灰暗的乌云笼罩在神京之上。明吉祥看到有几个人只是稍微走慢了一点，便被后面的人拥挤推至倒地，随后无数脚落在他们身上。他们一开始还会挣扎，会痛苦的喊叫，可到后面便完全没了动静。

他面无表情，又将视线落在了前方的二人身上。在爆炸的第一时间，张子秋便腾空而起，将张慎之扑倒在地。多亏了这一举动，在巨石木屑漫天飞雨般落在席位上时，二人才得以幸免遇难，只是衣服破了几个洞，脸上多了些灰尘，和周围那些被木屑石头砸破脑袋，乃至丧了性命的人来说，这等结果算是幸运无比。

正想着，一块碎石飞来，明吉祥运作内力，手臂一甩，一道银光从袖口飞出，轻松便将碎石击飞。在这几日，争鸣决已经修至第二重，原先若是将内力覆盖至全身，激烈战斗下只能维持四十息，而如今突破后，已是能够将时间持续至八十息。威力相较于先前倒是没有多少变化...

只是这速度也太快了些。明吉祥只修练过两本内功心法，一本名为“混元一气”，另外一本便是如今正在修炼的“争鸣决”。在修炼混元一气时，内力进度十分缓慢，一晚上增加的内力，光从大小来看，连块指甲都不及，但争鸣决却不一样，刚开始修炼时，一晚上所增加的内力或许有一个拳头那么大，而现在，一晚所修炼的内力总量竟是可以和整只手臂媲美。

究竟是自己太过于契合这本秘籍，还是说在快速增长的内力背后，其实有着某种难以言说的隐患？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明吉祥，而答案，或许只有张子秋才能给出来。

台上，张子秋躲在座位后边，见头顶的落石雨稍微缓了一些后，对着身旁的张慎之轻声道：“随我来。”说着，便抓起他的手。张慎之一愣一愣，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爆炸中，被张子秋拉着也没回过神来，身子虽在不由自主地动，心却还留在擂台上。

离开的过程并不顺利，人群嘈杂，还有不少人当场横死，脑浆鲜血流的到处都是，哭喊声仿佛从来没有停歇过，即便是被阳光照着，人们似乎仍感觉不到温暖。

太过惨烈，似是人间炼狱。

张子秋带着张慎之，在人海里仿佛一叶孤舟，被人们挤得左摇右摆，张慎之恍惚的走着，差点被后面的推倒在地上。就在快被人海淹没，视野一片灰暗时，张子秋大手一捞，将他从地狱重新带回了人间。

在这一来一回下，张慎之也算是清醒了过来，不由分说便推开人群，要回到刚才的地方。

“你干什么？”张子秋死死地拉住他的手臂，严厉的眼神好似要将他钉在原地。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张慎之听不到张子秋说话，见张子秋要拦住他，奋力挥舞手臂，试图抖开他。

“痴儿！”张子秋单手合并，一击手刃砍在后颈，张慎之便立刻昏厥过去，混元一气在体内流转，双手紧抱腰间，往后一提，张慎之便被他扛在身后。没了张慎之的挣扎，在内力的帮助下，张子秋很容易地便从人群中脱离而出，消失在街道中。

等张慎之醒来时，天穹只剩漆黑一片，极远处似是有微弱星点闪烁，他挣扎着起来，这才发觉双耳清凉，听觉已经恢复，身上有着些许绷带，好像是有人替他做过简单的包扎。

“醒了？”黑暗的一角传来声音，张慎之用仅剩的一只眼试图看清说话之人的长相，可光线实在太暗了，他始终无法看清。

“你是谁？”张慎之质问，双手轻轻在地上摸索，试图能找着一些锋利的东西。腰间的青龙不知何时丢了，若是对方心怀恶意，说不准自己便再也见不着明日的太阳。

那人轻咳一声，用同样的语气再度发问，可声调却和先前截然不同：“感觉怎么样？”

“父亲？”张慎之惊讶道，“刚刚那是谁在说话？”

“也是我。”张子秋不愿多做解释，道：“你身上的伤我已先给你处理过了，应当是不疼了吧？”

“嗯...”张慎之沉默了半响，忽地起身，“我要回去。”

“你回去干什么？”张子秋喝问，“那里只剩废墟了！”

“...”张慎之握紧了拳头，固执道：“那也得我先看了再说！为什么你不让我回去？”说着，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环顾四周，借着微弱的光线，他隐约发觉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们现在在哪？”

一连串的问题让张子秋沉默，他冷道：“你先给我坐下。”

张慎之呼吸变得急促，心上人生死不知，他已然痛苦不已，此时就连回去也不可，他忍不住迈开腿，可刚踏出一步，喉咙便被一冰冷之物抵住。

“父亲...”张慎之既是疑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竟是拿出剑来威胁自己，而张子秋只是继续举着剑，冷淡道：“坐下。”

咬牙，张慎之只得无奈坐下。张子秋的脸隐藏在黑暗中，他看不清自己的父亲如今是作何表情。

“我们要出城。”张子秋道，语气平淡地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大门不能走，我们走暗渠。我头上有福寿沟的地图，应当是能在天亮前走出城外。”

“出城？”张慎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顺着父亲的话道，“我们为什么要出城？母亲呢？”

“你是我的种。”张子秋忽地说道，但却什么都没解释。

沉默在二人之间发酵，过了一会，张子秋收回剑，道：“走吧，时间到了。”张慎之也起身，在后面跟随，二人走着走着，张子秋突然停住了脚步，对着面前的黑暗摸索了半天，道：“记得弯下腰，福寿沟内的暗渠虽是比寻常暗渠宽大，可供人直立通行，但对你我二人来说，还是有些窄了。”说罢，他让出了面前的位置，示意张慎之先走。

张慎之原本打算趁父亲进去的那会功夫赶紧逃走，此时只能弯下腰，对准前方的空洞钻了进去，张子秋紧随其后。进去后，里面极为黑暗，近乎看不见东西，下方水流至小腿处，颇为湍急，张慎之必须放慢脚步才能保持平衡。张子秋提醒道：“用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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