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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耍杂艺人闹翻天（第1页）

完颜亮、萧裕和徒单贞三个人被阿烈呼“请”到了北京留守府衙门，安排在二堂右侧一个厢房里歇息。由于新任留守还未到来，好多事情阿烈呼不敢擅自作主，当下只好先来“对付”那个黑衣人。

刚才军士们已经将那个黑衣人羁押在大堂左侧一间签押房中，阿烈呼因简就陋，决定就在那儿对他进行讯问。实际上，早来北京城几天的阿烈呼一直都没闲着，而是已经将城里所有的大街小巷全走了个遍——故此对于一些市井之徒，他还是颇有些印象的。

一踏入签押房，阿烈呼就来了一个“先声夺人”：“麻先生是吧？你那手脚上的功夫不错哦！”

那个黑衣人听了一怔，心想：坏菜了，他怎么就认得我呢？但他毕竟常年混迹于江湖市井之中，应变能力属于一流，当下见被揭穿——却依然能面不改色地回答：“不敢，小人是姓麻，却不敢妄称先生。”

“麻……那麻什么呢？”阿烈呼刚才就是为了试探一下这个家伙的底细，方才降尊称了他一句“先生”，这会儿已然搞清楚他确实姓麻了，就板起面孔装腔作势了起来……

“小人叫做麻溜子，就是坊间一个耍杂艺人。”那个黑衣人立马交了底。

“你真是麻溜子？”阿烈呼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将手往桌上一拍，随之暴喝了一声：“大胆！你竟敢蒙骗上官——究竟想不想活了？”

“没有，没有！小人并没有蒙骗大人你呀！”麻溜子被吓得慌了神了，急忙极力为自己辩解……

“哼哼，谅你也不敢！但是你可要听清楚了——我刚刚所说的上官，乃是指往上面更大的一位上官，而非本官。”

“往上面？更大的上官？那会是谁呢？我又咋能够碰得着他？”麻溜子连珠炮似的提出了一串问题。

“快别装了，我指的是——萧裕萧侍郎大人。”阿烈呼吐字清晰地说出了一个“上官”的名字，却未曾想——立刻引起窗外一个偷听者的悚然一惊！原来，是萧裕假借如厕溜了出来，躲在外面偷听。

当下，老油条麻溜子见今天瞒也瞒不过去、绕也绕不过去，只得乖乖地将前两天的那些“馊事”全给抖落了出来……原来，意外地从大兴国处得到那两样宝贝的铁隼突然听到有关师父下落的一些音讯，便急忙踏上了南下的道路。

临行前，铁隼找到麻溜子，跟他谈妥了一宗买卖——让他继续用“海东乌”之人的名义，在北京城里到处招摇。素来见钱眼开的麻溜子抵不过一只小金锭的诱惑，于是十分爽快地“承接”了这项“特工任务”。

这个麻溜子靠卖艺耍杂为生，不但功夫的底子不错，而且还身负两项绝艺——“僵尸功”和滑翔功！他能仅靠脚跟用劲，就让整个身子如一块平板那样倒下和站立，还能利用身上的翼装特制服——实现从高处滑翔下落的自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也能算是“神乎其技”了！

在“交底”的时候，铁隼跟麻溜子强调了：最重点的地方是与萧裕先取得“共识”，这样子的话，即使在行动中被俘——也能得到他的“庇护”！然而，“划重点”的事情铁隼是交代了，但至于具体怎么去“取得共识”——他却毫无建议……

在无可奈何之下，经过一番冥思苦想，麻溜子突然灵机一动：对呀，我何不如此这般呢？他打听到萧裕就下榻在“沐风客栈”的二楼上房里，于是连夜发动一班江湖上的混子朋友，加班加点炮制出了一式十几份的《海东时报》——在那年月，这玩意儿算是挺超前的一样新鲜事物！

次日，那十几份《海东时报》就在沐风客栈隆重举行了它的首发秀，这样的“气场”自然而然地将一股清新的风吹到了萧侍郎的耳朵里……萧裕马上让店小二给他送来一份《海东时报》，并在用早膳之时，开始了同步的阅看。

一展开那份墨迹初干的《海东时报》，萧裕的眼光瞬间被头版的那篇文章给吸引住了！那上面是这么写的——“在高丽王的亲切关怀下，在伟大首领大显存的英明领导下，客居于咸镜北道合川郡的渤海族人过上了如同海东盛国时期的美好生活……”

霎时间，一个巨大的疑问浮现在了萧裕的脑海里——“时至今日，曾经的那个渤海国也已经覆亡了整整二百二十二年了吧？那怎么会突然又冒出这样的一种现象呢？难不成，是一些有心人在扯虎皮当大旗，借由“海东盛国”曾经辉煌的那种声势——再造出一种别的什么潮流出来？”

“不行，我可不能坐视这样的态势继续蔓延了下去……”萧裕正冒出这么一个念头，一抬眼——却发现自家的一个小厮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小厮行了一礼，双手递上一封密函。萧裕挥手让他下去，自己拆开密函一看，顿时惊诧得半天合不上嘴巴！

原来是家中来信告诉他：要十分提防一个身着黑色衣服、手指上戴着一枚乌金戒指之人！还说那个人在京城里的时候，已经多次登门造访，却无奈总是见不到他本人。听到这个消息，萧裕的第一个反应是：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该不会是宫里的密探，或者是完颜雍手下的一名暗探吧？

就这样，由于跟萧裕有着这样的“渊源”，当那个黑衣人在洄龙酒家被俘的时候，萧裕自然会急于包庇他——甚至不惜用上了那份《海东时报》里边的一些讯息……虽说这样子可以暂时遮掩掉他私自离京的罪行，然而却弄巧成拙，让那个有一万个理由信任他的完颜亮，终于产生了第一万零一个“额外”的理由——对他不得不有所猜疑！

当阿烈呼讯问完那个假冒的“海东乌”麻溜子的时候，新任北京留守完颜雍也刚好赶到了。他日夜兼程南下大定府，除了赶着来赴任，其实肩上还负有另一个重要的使命——宣旨。

在大堂上摆好香案，让完颜亮、萧裕和徒单贞三个人朝北跪好之后，完颜雍取出了圣旨并展开宣读：“朕体恤重臣后嗣，不忍其飘零在外，故特赦宥其过，着即刻回京等待起复。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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