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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玉辰清隽的面容上是无悲无喜的模样,只把手微微一动,就要从叶玄掌心里抽回来。叶玄紧紧握住,不肯让那修长的手指从自己的手心里滑脱,一面已伸臂环住对方的腰身,将比自己稍微矮上一些的男人箍进怀里,低低叹息了一声,道:“师兄,你若是恼了我,只管骂我几句,打我几下都是好的,只莫要不理睬我。。。”
花玉辰的身子被他揽着,不禁就下意识地僵硬紧绷了起来,然后又渐渐放缓了下去,恢复了常态,半晌,才慢慢道:“。。。阿玄,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让我走。”
叶玄扶在男人腰上的手微微一紧,既而垂了垂眼,把下巴从身后压在这个人的肩上,闭目深嗅着对方身上的淡淡好闻味道,同时双唇微张,咬住了怀中人的一缕青丝:“这‘圮清散’总有七日的效力,待七日过后,你自然就可以自动恢复内力。。。”
花玉辰不说话了,叶玄却已心中不是滋味,道:“。。。你就真的这么不愿意?师兄,我不信你竟当真会这般无情。。。”年轻的皇帝将脸埋在男人的发丝当中,“。。。师兄,我很喜欢你。。。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答应你,一辈子都只要你一个人,再不看旁人一眼,碰别人一个指头。。。只要你应了我。。。只要你应了我。。。我什么都肯。。。”
花玉辰耳畔萦绕着身后那人喃喃的低语,身躯被这样一个温热的怀抱紧紧拥住,心下只觉得仿佛被火烫到一般,下意识地就想要挣脱这一双有力的手臂,但皇帝抱得太紧,他眼下内力被药性封住,根本就挣不开,试了几下之后,不禁暗叹一声,由他去了。
叶玄静静拥着怀里的人。他的师兄背对着他,看不见往常那张清俊温雅的容颜,熟悉的修长身躯安静地待在他怀中,却并不是真心愿意的。。。外面天色灰暗,衬得这殿中越发地寂静和沉默了。
他身为天子,明明坐拥四海,是这天下间最尊贵的人,但他也仍然无法掌握人心。。。叶玄忽然滞了滞眉峰,是了,他似乎是忘记了一件事情,一件或许是导致让怀里的这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他的原因。。。
年轻的皇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因此再也按捺不住,握着花玉辰的肩膀就将他的身体转过来,让他和自己面对面地站着,细细端详着男人。
花玉辰的面容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温淡清雅,就如同一块凉沁沁的玉桷,一双长长的玄眉轻扬,容颜间尽是月朗风清,烟散雾淡的意味。。。明明五官并没有什么相象之处,可这骨子里的一点味道,却分明是有那位长者的三分气韵的。。。
他怎么就忘了呢,他们两个人自小长在那两位的膝下,他自己容颜肖似父亲,但骨子里的本质却是更类于那位性情冷酷刚硬的爹,而他的师兄,则是将禀性养得比他更近似于他的父亲。。。
一样的高洁清贵,一样的骄傲无尘,哪怕对亲友总是温然而柔和的,但本质中的睥睨与骄傲,和他的父亲并没有多大的不同。
所以,这样的男子,怎么会允许自己抛弃男性的尊严,去向着另一个同样身为男子的人,放□段迎合?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也许他是一个成功的帝王,但归根结底,也不过还是一个不曾真正品尝过情爱滋味,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懵懂的青年罢了,一想到此处,就越发觉得事情大概就是如此,一时间心里辗转掂量,不过片刻,就做出了决定。
花玉辰正默然不语间,身体却忽然被打横抱起,他怔了一怔,醒过神来,抬眼就发现叶玄正抱着自己朝床边走去,饶是他向来性情笃定温淡,此时却也不由得微微变了脸色,口中低叱道:“阿玄!”一边已用力挣动起来。
但他现在内力俱无,不过是与一个普通男子差不多罢了,如何能撼动修为只与他隔了一线的叶玄?皇帝轻而易举地就制住了他的所有动作,将他放在大床上,用身体牢牢按压住,微微叠了一下墨黑的剑眉,琥珀般的眼睛笔直看着身下的男人,沉声道:“师兄。。。你莫要恼怒,我说过了,我决舍不得来迫你。。。若我真的这般做了,莫说是会坏了咱们从小的情分,就是爹和父亲,也定然容不得我。。。”
花玉辰反手扣住对方欲扯自己腰带的手,却因为没有内力,轻易就被挡开:“。。。师兄,我是阿玄。。。是玄儿。。。师兄。。。我喜欢你。。。喜欢你。。。辰。。。”
如魔似蛊的低喃在耳边反复缭绕,花玉辰思绪千转,一时间竟是脑中一片茫然,眼前只剩下过往多年来的种种影象。。。自己第一次看见襁褓里粉团一般的婴儿的时候,稍微大些的小毛头含含糊糊地叫着‘花。。。花。。。’的时候,刚刚长到佩剑高度的男孩跟着自己一起练功的时候,少年骑马与他外出踏春的时候,青年在月下和他谈笑对酌的时候。。。
为什么他们之间会走到这一天?想来那少年时的孩童玩话,竟在如今成了真的!自己向来只一心习武,随着年纪渐长,又逐渐接手天一堂与飞仙岛的正务,从不曾有过情爱之念,而现下却被一个男子强硬告知心意,且又凭般无礼,举止放肆。。。想起昨夜被其拥在怀里,对方言语轻亵,动作恣意的情景,一时间气血上涌,直激得手足冰冷。他自幼至今,何时受过这些,若是旁人胆敢这般,自己定然就是会一剑取了对方性命,但为何只因那人是他的小师弟,是他从小就让着、护着、一句重话也舍不得说、一样事情也舍不得拂逆的小师弟时,一张嘴就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封住了一般,连一句喝骂怒斥也不忍心吐出口来?
恶言相向尚且不能,何况刀剑相加!
身上蓦然一凉,花玉辰猛地醒转过来,这才发觉衣物已是被从身上剥离,叶玄一手按住他的腰,一手去解自己的衣袍,明晃晃的精致绣纹间金龙缠绕,很快那衣衫就半褪半落,露出了里面强健结实的躯干。
花玉辰目光发冷,情知眼下自己任凭如何挣扎也是无用,因此只任他压着,语气中毫无起伏:“。。。你,莫要后悔。”
叶玄看着身下的男人,看着对方从未有过的冷漠眼神,听着他疏离而没有温度的声,一时间只觉口中发涩,顿了顿,才微微苦笑一下,道:“师兄,你莫要如此。。。我已经说过了,我决不会迫你。”
他想起昨夜这个人在他怀中时的模样,想起自己那带着薄薄剑茧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抚上男人润白光滑,令人爱不释手的肌肤时,对方是怎样皱眉合齿,就算是用力压抑,也不愿喘息出声的形容。。。男人并不单薄,躯干匀称而优雅,手触其上,比他千百次想象中的还要销魂夺魄,当他亲吻狎昵至动情之时,怀里的人虽然僵硬了身体,却依然让人沉醉不已。。。
皇帝按住眼前这个比自己年长的男子,无声地叹了口气,皱一下剑眉,对接下来的事情多少觉得有些棘手。他是这天下的主人,没有人胆敢对他有丝毫不敬,亵 渎他的威严,可此刻眼前的事实就是这样,他必须亲手卸下自己身为男性和帝王的尊严,来以此匍匐在心爱的男人脚下。。。
青年看着身下的男子。这个人的容貌确实是难得的,然而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这世上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只要他想,就会有无数美人被送到他的龙榻上,况且在见惯了这天下间容貌最出色的男人,他的父亲之后,容颜的美丑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
可是,这个人是不同的。
在他十三岁那年渐懂人事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已会这样需要一个人,渴望一个人,他十多年来所有的懵懂仿佛只是为了等待那一瞬间的明悟,自此心心念念,连在梦里都会想起。
他的身体里有着和他父亲一样的血脉,但某种禀性和行事方法却是与他冷酷强厉的爹如此相象,都是有着一往无前的强硬和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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