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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蒂安娜没解释为什么送他,只说,“想给您买花。”
&esp;&esp;但她自己很清楚理由。
&esp;&esp;在前世,艾德里安远航回来,经常会带给她各式塞赫里没有见过的鲜花盆景。
&esp;&esp;只是因为他不会照顾,在海上吃尽海风浪潮,带回庄园时常已经变得残败。
&esp;&esp;后来除了开满的花,他开始赠她花种以及精美的鲜花标本。他也没打算让蒂安娜劳心,自己在园中辟了几块不大的肥地,请教了园里的花匠,学着种,可惜很少成功。
&esp;&esp;蒂安娜仍记得她第一次收到艾德里安送给她的花,一盆粉白色的玛格丽特。
&esp;&esp;那时她正要出门,恰逢青年航行回来,他抱着一盆与他冷厉严肃的气质并不相符的玛格丽特走进门,看见她下楼,愣了一下,便站在原地不动了。
&esp;&esp;外面飘着濛濛细雨,天色昏沉,蒂安娜身旁的侍女见此,急忙返回楼上去取伞,留她和艾德里安两人独大堂。
&esp;&esp;艾德里安彼时嘴拙,很少主动和人说话,至少在她面前是这样。
&esp;&esp;他看着蒂安娜走到他面前,嘴巴动了动,却没吭声,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esp;&esp;雨才下没多久,他也没撑伞,夹挟着一身寒雨冷风就进了门。
&esp;&esp;头发被雨淋得半湿不干,瞧着有些凌乱,锋利的眉下一双瞳眸乌黑,直勾勾盯着人时,令人背脊发寒。
&esp;&esp;蒂安娜当时与他并不相熟,闻见他盔甲上残留着的海风咸润气息,抬头看向他,主动攀谈道,“刚从船上回来吗?”
&esp;&esp;“是,”他点了下头,瞧着有点紧张,“您…要出门吗?”
&esp;&esp;他单手抱着盆,一簇粉嫩的玛格丽特斜斜睡倒在他臂弯,随着他点头的动作晃了晃。
&esp;&esp;蒂安娜看向他怀里的花,道,“嗯,我要回宫中一趟,哥哥传信说我的小狗病了,我要回去看看。”
&esp;&esp;艾德里安担心地看了眼门外愈发黑沉的天色,想说什么,但蒂安娜却伸手轻轻碰了下他怀里的花,好奇道,“你的花是哪里来的,我从没见过这个品种。”
&esp;&esp;他跟着低下头,一滴水珠从发丝滴落,摔碎在蒂安娜手背上,艾德里安忙抬手擦了把额发滴下的水,往后退了一大步,“抱歉。”
&esp;&esp;蒂安娜摇头,掏出帕子轻轻揩去手上的水,“没事。”
&esp;&esp;他的目光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停留了一会儿,才道,“我此次航行遇到一支船队,从他们手里买下的。”
&esp;&esp;艾德里安没提及这花随着他一起在海上航行了快二十日,十多个品种叁十多盆里就活了这么小小一株。
&esp;&esp;他道,“您如果喜欢,我待会儿叫人放到您房间去。”
&esp;&esp;蒂安娜有些惊讶,“送给我吗?”
&esp;&esp;艾德里安“嗯”了声,还想还说什么,侍女已经拿着伞从楼上下来。
&esp;&esp;他没再多说,只道,“我下次回来再给您带别的。”
&esp;&esp;现在想来,那花更像是他见她喜欢出于礼貌才给她的。不过从那之后,几乎每一次他出船回来,蒂安娜都会收到各种别致的花草。
&esp;&esp;甚至有一次,他带给她一盆长满了刺的深绿色胖球。
&esp;&esp;无论好看或是古怪,蒂安娜都亲自好生照看着,大多都活得很好。
&esp;&esp;只是不知道在她死后,那些花怎么样了。
&esp;&esp;卖花的奶奶看着收到花后颇有点手足无措的艾德里安,弯着眼睛微笑道,“您和这位小姐的感情真好。”
&esp;&esp;蒂安娜正低着头将钱包往腰间的口袋里塞,没有听见这话。
&esp;&esp;艾德里安下意识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却是嘴巴一合,闷出了个“嗯”字。
&esp;&esp;他将剑拔出些许,动作小心地将花茎自剑身与剑鞘的细小缝隙插进去,长剑入鞘,鲜嫩的花朵自冷硬笔直的护手边探出头,温柔地贴睡在剑柄上。
&esp;&esp;花枝柔美,剑身的肃杀之气好似在花香之下收敛了几分。
&esp;&esp;蒂安娜见他将自己赠他的花妥善放着,伸手轻轻拨弄了下花瓣,“您喜欢的话,我以后再送您别的。”
&esp;&esp;她说着,拉着艾德里安的手臂继续往前走,“走吧大人,再去前面看看,那些人说地下城里人很多,去晚了就看不见拍卖的货物了。”
&esp;&esp;艾德里安一手护着她,一手笼住花,轻轻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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