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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第1页）

作者：夏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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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惊梦

半夜惊醒，h娘还心有余悸地慢慢半靠着床头坐起身子来，怯生生的环顾一眼周遭。：。片刻后才微颤颤的将双臂环抱住自己小小的身躯，本还略有挣扎的泪水也在此刻不受控的滚落了下来。

白天的一幕还在自己眼前不断地重复着，原本跟随着父母双亲赶往八百里外的家中，为祖母庆生的一家人，从此后便是阴阳相隔，用不得见！

还记得三日前，本因一路的舟车劳顿，让本就幼小的自己迷迷糊糊靠在母亲温软的环抱中睡了过去，若不是车厢外那强烈的金属交错响动伴随着鼎沸的厮杀呐喊之声来得如此猛烈，或许当时便随了双亲一同步上那不归黄泉路了！

想到此处，虽已近初夏时分也不免让小丫头又是惊出一身的冷汗来，此刻无疑最好的去处，便是正睡在外间给自己守门的奶娘了，再顾不得寻衣裳直接下了床铺，疾步往外间来。

‘咦！怎么床上只躺着奶娘家那个与自己同龄的女儿哪？’借着微微有些残破的窗户纸往院子里望，皓洁的月光高挂当空，将整个小院笼罩其中，确未见半个人影。

这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不睡觉却是去了哪里？莫不是解手去了？小心的推开外间的房门探头朝围墙一侧的小屋里望去，根本没有丝毫烛火的光亮，照理说就是院中能凭借着月光引路，可进入那仅有一扇小门的低矮茅房，此刻必定要点上烛台才得以瞧见物件的。

低头想了想，或许是往隔壁屋里寻她家小姑去了吧？也对，自那日家中遭遇变故的第二日，幸得奶娘那远嫁的小姑家离得极近，妇孺三人才得以安顿在此处小院中。

自己虽对那位有些阴阳怪气的小妇人不怎么喜欢，但还是紧了紧自己身上的中衣便推门而出了，才刚转过头来往那边瞧看，果然隔壁屋里此时正点这烛火，窗前两人头像的剪影对面左右，看来自己还真是寻对了方向。

“你怎么也不为自家女儿好好想想，难不成真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大哥将自家闺女押给人牙子啊！”这声音不用问，一听便知是出自那个林姓小妇人的。（，，）

人牙子，还是押给人牙子的！这倒是把h娘听得一头雾水，自家这个奶娘好歹也在府里做了也有几年了，却从未听闻过她短人钱财一说的，而且自初来时自己的娘亲又特意允了她将女儿带着身边，吃穿自是不必说了，单是每月那二两的月银便足给外头普通小户人家，一家子四五口子用上月余的了！

怎么能扯上卖女这等之事呀！正在纳闷时，却听得连叹数声的奶娘半带哭腔的开言应道：“我知小姑你是好意，可这几年来东家老爷太太待我们母女俩可是真不错，怎么能……怎么能……！”

“怎么能将你东家的小主子丢弃在半道上是不是？”这一声提高了两分音调，赫然还饱含嘲讽之意的反问，不仅把屋内正对面而坐的大嫂给怔得不轻。

就是此刻本还端立在木柱旁的h娘给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她们姑嫂二人居然有这般的意动，若不是正巧赶上自己今晚噩梦连连，惊醒过来要寻奶娘，那自己的命运又将走向何处！

猛听得如此耸人听闻之言，双脚已是不自控地微颤起来，本就弱小的身躯不由的靠向一旁的木柱上，自己心中却是知道此刻应当赶紧回屋里躺下装睡才最稳妥，但一时之间怕是惊吓过度有些脱力。

正在屋外的h娘紧靠上木柱之际，屋里头的奶娘忙伸手掩过小姑的口，吓得抖声道：“你倒是小声些，若是让人听去了可怎么得了！”

一脸嗤笑着拉开大嫂的手掌：“怕什么，大嫂你又不是没瞧见这小院子附近就没一家半户，又是这大半夜的哪里来的外人听见咱们说话的，除非是……？”

“呸，呸，呸，大半夜的，非引得我说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怪慎得慌的。”忙不迭的环视了一眼周遭后，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接着言语道：“嫂子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若不下定决心我家侄女，怕是从此同你这为娘的便是一世不再见咯！”

又一次叫自家小姑说到痛处，对面的奶娘猛然抬起早已哭红的双眼怔怔得望向过来：“他小姑你…你说这般…行事，咱们真能安然脱身吗，不会……不会被？”

“怕什么？嫂子你也太过看得起隔壁那位了吧！就你这小东家那么点的小丫头，哪里能知晓其中之事的。我看就是让她说清家住哪里都不难，更何况如今可是少说还离着有好几百里的路程哪，就凭她也能寻得到回家之路嘛！”说着已是毫无顾忌的击掌而笑起来。

而再看面前的大嫂也已然是被其说动了心思，缓缓接口道：“那…那我们何时，何时动手才好呀？”

说到此处，外面依靠在木柱上的h娘，已是瞪大了双眼看向这对被烛火投影在窗户之上的姑嫂俩，看来自己怕是在劫难逃了，愣了半刻后便已准备挪动身躯往回而去。

这般时候若是不冷静以对反倒坏了事，自己如今所处之境无疑是弱到不能再弱的地步了，不由将早已有些微潮的双手握紧了拳头，正待要举步返回隔壁之际，却又被里面一句更为惊人之语，生生将那才踏出的半步给生生收敛了回来。

“其实，比起将这你这小东家丢弃外头，让她自生自灭倒不如索性做的绝一点，也免得将来留后患……！”才说到一半，便叫对面的嫂子给阻断了下来。

“他姑姑，你，你，你…你怎么说的出，这天打雷劈的话来，咱们原也是只为求财，哪里能要杀…。”屋里屋外在此一瞬间皆是凝住下来。

天啊！她们姑嫂二人还准备杀人灭口不成，这可如何是好，自己原打算趁她们不注意时自己逃了便是，但此刻却是极不妥的，既然她们已是想到这一层上，就凭如今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定是不成的，正在此时屋里又是一声诚意的劝说响起。

清了清嗓子，那小姑子再接着劝慰道：“难不成嫂子你还要给我家这可怜的侄女往后留拖累吗？我们可是打算让翠芬她顶了你那小东家的名分哦，要是哪天人家真小姐寻上来门可怎么办？”

“这…是啊！怎么办？但是这杀…杀人的事，我可是万万不敢做的，而且咱们也算是给翠芬积点德才好，毕竟是顶了人家的名分才能过上好日子的嘛！啊，他小姑你看是能行吗？”

此刻虽说奶娘已是被自家小姑说动了，但对这杀人之事也是颇多害怕的，毕竟本都不是哪穷凶极恶之辈，平日里最多也就杀鸡宰鸭的动过刀子罢了，真要举刀下杀手却是两人都断断不敢想的。

就算是提议出来的林家小姑也只不过口头说说而已，若真要她动手也是决不敢自己动手的，而且对自家嫂子哪句积德之说很是心腹不已的，随后不由的点了点将先前之说压回肚子里去。

见小姑子眼中的神情一松，奶娘才开口提道：“要不咱们索性就在这处小村子里把我家小姐给丢弃了吧，也免得夜长梦多不是，而且这些日子我都不能好好睡个踏实觉，就是白日里都不怎么正眼瞧上她两眼的，再有这般三五日指不定我自己就先压不住了！”

听闻屋里奶娘这一番话来，屋外的h娘才回想起这几日，奶娘那处处闪避自己时那略显慌乱的眼色来，难怪有此怪异的举动，原来还真是心中有鬼才这般异常的。看来自己在这察言观色上，确实还不够段位啊！

耳边却又响起那小姑的一句高声来：“绝对不能，大嫂难不成你忘了当初逃来我家时，咱们可是在镇上寻了大夫来给你家这个小东家瞧过伤的，要是无缘无故的不见了，事后被你东家查出来反倒不能解释清楚。”

是啊！自己小臂上这道被利器划过的血口子眼前虽是无事，但毕竟也是曾有不下数人亲眼瞧见的，才低头抚摸了两下还依然包裹着的伤口，便听的里面那声音又再度响起：“要不咱们索性寻个热闹的集市将这……。”

后面的话越说越轻，屋外的h娘已是无法再辨明一二了，此刻屋里那两人显然也快商量完了，自己还是小心回去悄悄躺下才是上策，莫要打草惊蛇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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