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这天晚上同艾做了一个梦:是个夏日,她站在棉桃泛绿的花地里,有风吹来,那些小拳头大的沉甸甸的棉桃捶打着她的腿、她的腰和她的小肚子,她的小肚子顿时一阵麻酥酥的发热,一种久违了的快感闪电似的流遍全身。她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稍有动弹那美妙的感觉就会溜走。她就像钉死在花地里一样地站着,一边埋怨自己为什么许久不进花地了。戏谑着她的小肚子的那些棉桃是那样饱满坚硬,来日放出的花朵也定是雪白肥硕的。这时远处走来一个男人,是向喜。向喜身着戎装,怀里抱着一个小闺女儿。那小闺女儿也许三岁,也许两岁。可向喜他只走着自己的路,生是看不见同艾的存在,只大步流星地在花地里穿行。同艾就大声地叫向喜,她用尽着气力,但声音却是那么绵软微弱,那不像叫喊,更像是一种焦虑的呻吟。向喜终于走到了同艾跟前,猛地发现了她。同艾的突现让向喜有些惊慌,仿佛是因为他怀中的那个小人儿。只见他快速把怀中的小人儿交给了身边的甘运来——同艾这才看见原来甘运来正跟在向喜的身后。甘运来接过向喜手中的小人儿,躲闪着同艾的眼光把那小人儿直往怀里藏。天忽然阴了,闪电把花地闪得忽明忽暗。同艾很想看清甘运来怀里那个小人儿的模样,却始终没能看清。那个小人儿老是把脸往天上仰。天上一打闪,她就冲着闪电格格地笑。向喜和甘运来就冒着闪电、伴着小人儿的笑声急急地往远处走去……同艾醒了,小人儿的笑声还响在耳边。
醒来的同艾看窗户,窗纸还黑着,屋里、四周更是黑得可怕。一种恐惧和失落感霎时间笼罩起同艾。她开始研究起这个梦:为什么向喜一看见她,单把那个小人儿交给甘运来?而甘运来为什么又把她东掖西藏?这怕是一种不吉祥的预兆吧,莫非除了二丫头,向喜身边又有了什么女人?同艾不愿再想下去了,她焦灼地翻着身,再也无法入睡,裸露着的胳膊磨蹭着她身上那条老棉花被窝。这被窝便是当年向喜带到军中又捎回来的那条。这些年同艾的衣物不断更新着,惟独这条四蓬缯老棉被她不更换,盖着它就自觉离向喜近。那年在汉口遇二丫头以后,她曾决心不再盖它,但天一凉下来,便不由自主地把它抱出来。她亲近着这条老棉被,就像坚守住了从前她和丈夫的那些恩爱;她坚守住了这条老棉被,就像坚守住了丈夫。
同艾是从不相信梦的,欢喜的和不欢喜的梦她做过不少,一旦睁开眼,她就会忘得一干二净。可是今天,那个梦境却不断浮现在她的眼前。过了一个时辰,又过了一个时辰,窗纸已发白了,同艾从炕上穿衣坐起,决心不再想梦中的事。谁知当她下地开始梳洗时,梦中那个小人儿的笑声又传了过来。同艾只觉得那个小人儿在笑她,在提醒她:我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视而不见啊。我该叫你娘还是叫你姨?这时同艾仿佛听见那个小人儿真叫了她一声娘,然后又扑到甘运来怀里。同艾有些不能自制了,她奋力推开房门,其实推开房门并不值得用那么大的力气。她推开房门,站在廊下,刚升起的太阳正照在她的脸上,直把她照得有几分晕眩。她看看天,看看树,看看院子,后来又看见正在出入厨房的秀芝,便觉得哪都不顺眼。尤其秀芝,怎么把抱着的柴火哩哩啦啦撒了一院子。过门都多少年了,对向家的家风怎么还是这么不在意。向家比淤城的家业大,可那也是老头子背井离乡拿命换来的。人命换来的家业,就该这样扑散吗?同艾拿脚跺着台阶走下廊子,她开始弯腰捡拾掉在地上的柴火。她左捡右捡,捡了一大把,掐着柴火奔向厨房。她见秀芝正坐在灶坑前烧火,便把柴火哗啦一声拽在秀芝眼前。秀芝停下风箱扭头看看同艾,就觉得同艾的脸拉得很长。她想到,今天婆婆怎么给我捡起柴火来了,平日里她是不伸手这种事的呀。正在纳闷间,同艾就开了口,说:“武备娘,你可得记住,咱家的一草一木都容不得有人糟蹋。一根柴火棍子也是家产,你们不心疼,你娘还心疼哪。”同艾一席话,更让秀芝觉得事情蹊跷,但秀芝从不和同艾争执,她知道是自己刚才抱柴火做饭时不小心把柴火撒在了当院,就赶紧说:“娘,以后我仔细点儿就是了。”边说边掀开锅盖搅锅。锅里正熬着小米粥,沸腾着的小米粥发着吭哧吭哧的声响,这声响标志着一种状态:锅里熬的是稠粥,不是稀粥。稀粥不是这声响,稀粥开起来是哗啦、哗啦的。搅着锅的秀芝没想到,这稠粥的翻腾却又招来了同艾更大的不满。粥的稀、稠当然关系着下锅米的多少,从前同艾对下锅米也是从不过问的,完全由秀芝一个人做主,婆媳二人也从未因一碗粥的稀稠而有过什么别扭。但是今天,刚给秀芝捡回柴火的同艾,又开始针对下锅米发表议论了。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锅前,透过蒸腾着的热气,终于彻底看清秀芝熬的确是一锅稠粥,便说:“武备娘,你可是勤俭人家长大的闺女,听说恁家拿米下锅都用升子量了又量。怎么到了向家就变了样?米是哪儿来的?是地里种的。地是哪儿来的?是你公公要的。你公公怎么要得起地?是拿命换的。你知道打一次龟山死多少人吗?你知道宜昌兵变有多少弟兄死在湖北孝感吗?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可知道。枪子儿没有让老头子送了命,那是老天爷有眼。”
秀芝一听同艾这番话,就知道这才是个开始,更激烈的言辞还在后边。她早就发现婆婆同艾近来添了个爱絮叨的毛病,可她自觉能容忍婆婆,她觉得婆婆活得也不容易,许多时候秀芝对同艾的絮叨听见只当没听见。果然,同艾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絮叨。她问秀芝:“武备他娘,我问你,今天家里盖房呀?”
秀芝说:“没有啊。”
同艾说:“今天家里打坯呀?”
秀芝说:“没有啊。”
同艾说:“今天家里割麦子呀?”
秀芝说:“没有啊。”
同艾说:“家里有人坐月子呀?”
秀芝说:“没有啊。”
同艾说:“家里不打坯,不盖房,不割麦子,也没有人坐月子,你为什么往锅里下那么多米?谁吃稠粥?是打坯的,盖房的,割麦子的,坐月子的。没有打坯的,盖房的,割麦子的,坐月子的,就用不着熬那么稠的粥。”
秀芝对着锅说:“娘,粥是稠了。”
同艾也对着锅说:“稠得快赶上干饭了,插根筷子都不会倒。你试试。”
秀芝盯着锅开始发愣,灶坑里的火一旦熄灭,锅里也终止了翻腾,米香正从锅里飘出来。秀芝看见今天的粥真是稠了,可也决不像同艾说的“插根筷子都不会倒”。但她又不能真拿根筷子去给同艾当场做试验。她不知如何是好了,只垂手侍立着不再言语。
秀芝不再言语,同艾还在就粥发表着议论。她又和秀芝讲起了败家的道理,她说自古以来败家就败在一根柴火棍子和一个米粒上,说着还搬出了一个故事。说从前有个大户人家拿米下锅不当事,刷锅水带出的米粒流到当街,有个人就专替他家捡米粒,捡了就晒干存起来。结果大户人家穷了(不停损失米粒的缘故吧),沦落为乞丐。这乞丐要饭要到那个存放米粒的人家,那人家倒给他半碗粥,这位由大户人家沦落成的乞丐吃着格外香。那收米粒的人就说,你知道这米是谁家的吗?是恁家的。乞丐一听,恍然大悟,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起来。同艾说完故事,又把话题转到向家,说,向家有人拿花不当事的,把花糟蹋在窝棚里;也有人拿米不当事,把米糟蹋在锅里。说,现时向家的老人没了,弟兄分家了,再有人糟蹋花她也看不见了。可没想到又遇见了糟蹋粮食的。秀芝明白婆婆说的糟蹋花的人是向桂,那糟蹋粮食的人便是她。她这才开始委屈起来,忍不住就抽泣着扔下婆婆,离开厨房去世安堂找向文成。
其实,刚才厨房里的事向文成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他正在世安堂等秀芝来找他诉委屈。秀芝踏进门来,坐进沙发掉起眼泪。向文成勉强笑着说:“此事不必上心。依我看,咱娘的絮叨话越多,她絮叨的那事就越不大。真要遇到大事,她就不絮叨了。你没见过她遇到大事什么样,我见过。那年我和娘从汉口回笨花,坐了一天一夜火车,娘一路无话。那才是遇上大事了呢。别看今天她说你下米多,明天你要真少下半升米,她准该说你下米少了,不信你就试试。”向文成的一番话使秀芝止住了眼泪,她轻叹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向文成劝住了秀芝,自己却琢磨起来。他寻思娘今天的絮叨好像另有文章。大凡睁开眼就没好气的人都联系着晚上,晚上一个人的胡思乱想,一个人梦境的好坏,早晨都能带出来。直觉告诉向文成,昨晚同艾准是做了一个梦。秀芝见向文成只想事不说话,就说:“你不说话了,我怎么办呢。”向文成说:“还是快去给娘盛粥吧。”秀芝说:“盛稠的还是盛稀的?”向文成说:“这件事要你自己拿主意。”秀芝一面想着,出了世安堂又回到厨房。
厨房里,同艾不在了,想必已回到自己屋里。秀芝把粥锅搅了又搅,锅里的粥的确比往常要稠。她准备给同艾盛粥,盘算着是撇稀的还是捞稠的,末了她还是盛了结结实实一碗稠粥。她盛好粥,又给婆婆拨了一小碟香油拌的咸萝卜丝,再切上半个二八米窝窝,半个咸鸡蛋,一块酱豆腐,用个条盘端到了婆婆屋里。同艾的早饭大体如此。
秀芝把条盘放在方桌上,叫了一声娘说:“以后我再下米时经点心就是了,您快坐起来吃吧。”正在炕沿儿上坐着的同艾也觉出刚才自己的过分,连忙站起来说:“武备他娘,刚才我说的是过日子的道理,咱家也并不是真在意那几粒米。稀和稠也就是一把米的事,多一把米还能吃穷了咱家。可该省的时候省一把,也不为过吧。”同艾的话分明是在安慰秀芝了,秀芝把条盘里的早饭给婆婆摆在桌上,她看见同艾拿起筷子搅粥,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粥的稀稠一样。
同艾正就着小菜喝粥,西院传来吵闹声,这是向桂那一支。同艾和秀芝仔细听听,是向桂的大房聋扔子在骂,二房小妮儿在哭。
绝代佳人情倾天下妃舞帝殇 高树三姐妹 太平洋探戈 也是亚当也是夏娃 孽海 赤地之恋 宝贝惹上火 黑坟 亿倍返还:双手插兜,没有对手! 半生缘 暗示 暗算(电视剧版) 我不是天使 下 怨女 出家 少女小渔 调戏正直将军 元媛 妈阁是座城 秧歌 暗算
魔族强势,在人类即将被灭绝之时,六大圣殿崛起,带领着人类守住最后的领土。一名少年,为救母加入骑士圣殿,奇迹诡计,不断在他身上上演。在这人类六大圣殿与魔族七十二柱魔神相互倾轧的世界,他能否登上象征着骑...
一个被部队开除军籍的特种兵回到了都市,看他如何在充满诱惑的都市里翻云覆雨...
一个一无是处的,被认为是废物和白痴家伙,把灵魂卖给了恶魔,能换取到什么?美色?力量?财富?权力? 颠覆这世界的所有规则吧,让我们遵寻着恶魔的轨迹 ...
从农村考入大学的庾明毕业后因为成了老厂长的乘龙快婿,后随老厂长进京,成为中央某部后备干部,并被下派到蓟原市任市长。然而,官运亨通的他因为妻子的奸情发生了婚变,蓟原市急欲接班当权的少壮派势力以为他没有了后台,便扯住其年轻恋爱时与恋人的越轨行为作文章,将其赶下台,多亏老省长爱惜人才,推荐其参加跨国合资公司总裁竞聘,才东山再起然而,仕途一旦顺风,官运一发不可收拾由于庾明联合地方政府开展棚户区改造工程受到了中央领导和老百姓的赞誉。在省代会上,他又被推举到了省长的重要岗位。一介平民跃升为省长...
两年前,僵尸面瘫男左莫被无空山掌门捡回了门派,失去记忆的他过着忙碌却充实的生活,一心想要赚晶石,一直在灵植上下苦功,终于如愿成为灵植夫,从不受待见的外门弟子跻身成为炙手可热的内门弟子。一个偶然的机会,左...
张湖畔,张三丰最出色的弟子,百年进入元婴期境界的修真奇才。他是张三丰飞升后张三丰所有仙器,灵药,甚至玄武大帝修炼仙境的唯一继承者,也是武当派最高者。在张三丰飞升后,奉师命下山修行。大学生,酒吧服务员,普通工人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生活,总是有丰富多彩的人生,不同的遭遇,动人的感情,总是让人沉醉不已。武林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