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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殿场二冈半夜零点,本多熄灭客厅的炉火,顺便张着伞来到阳台上。
阳台前边的游泳池已经初具规模,雨点敲打着粗糙的混凝土表面。距离完工还很早,池里还没有安装扶梯。渗进雨水的混凝土表面,映着阳台的灯光,泛着膏药般黯淡的底色。剩下游泳池的工程,只好从东京请人来承担,因此还要耽搁些时日。
池底排水不畅,即便在夜里也能看得清楚,回东京后,要提请他们注意。雨点落进池底,聚成水洼,反弹着雨水,哗哗的水声可怜见地捕捉着阳台上远远射过来的灯影。院子西端的溪谷升起的夜雾,白茫茫笼罩着半个草坪。异常寒冷。
没有建成的游泳池越来越像巨大的墓穴,不论投入多少人骨依然绰绰有余。不是越来越像,而是一开始就这样。一根根骨头投向池底,溅起一片水花,然后归于平静。火烤一般干枯的骨头,眼看着吸足水分,光洁闪亮地膨胀起来。以往,本多这个岁数该是建寿陵的时候了,却煞有介事地要建什么游泳池。满登登一池子清水,浮泛着一副衰老的肉体,这是多么残酷的试验。本多本来就爱恶作剧,有个花钱找罪受的习惯。青青池水映着箱根的群山和夏天的云彩,将为他衰老的躯体增添多大的光彩啊!不说别的,到了夏季,光是就近看着金茜的裸体,让她知道这座游泳池专门为她而建,金茜该是一脸怎样的表情啊!
本多回到房间关门时,撑着伞仰望楼上的灯光。四扇窗户都亮着灯。书斋的灯是关着的,所以四扇窗户的灯光都是连接书斋的两间客室发出的。书斋隔壁住着金茜,再下边的房间住着克己……
伞面上滑落下来的雨滴似乎穿过裤子渗入膝关节。他想象着,在夜的寒冷中,周身的关节悄悄遍开着痛苦的小红花,那花就像小轮的曼珠沙华。梵语称作天上之花。年轻时老老实实躲在肌肉里小心翼翼发挥作用的骨头,渐渐高声宣示自己的存在,歌唱,倾诉不满,窥视机会,企图脱离肌肉凝固的黑暗跑到外面,效法沐浴阳光的绿叶、山石和树木,梦想获得和这些物象同等的资格,永远置身于阳光之中。它恐怕知道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本多看到楼上的灯光,想到正在脱衣服的金茜,骤然心头热辣辣的。是骨头带有的热吗?是关节的红花引起的花粉热吗?本多立即关好门,熄灭客厅的电灯,蹑手蹑脚上了楼。他首先打开眼前的卧室的门,以便能悄无声息地进入书斋。他摸黑走到那只书架跟前,颤抖着手一册一册抽掉厚厚的西洋书,终于将眼睛贴到书架后头的墙洞上了。
金茜哼着小曲走入那团朦胧的浑圆的灯光。这可是盼望已久的瞬间啊!那心情宛若夏日薄暮暝暝中期盼着葫芦花开。又如一把折扇正要彻底打开,张开的扇面次第展露出艳丽的绘画。本多在这里最想一见的是这个世界上谁也未曾见到过的金茜,尽管他一旦见了,就已经不存在“谁也没有见过”这个条件了。然而,绝对没人见过和虽然被人见过但没有觉察,这两者看起来相似而实际上完全是两码事。……
——金茜被带到这儿,发现宴会只是个幌子,但她却能淡然处之,实在令人不解。
自从回到别墅,虽说对方是个异国少女,但究竟应该如何对待她,着实叫本多大伤了一番脑筋。克己在这种场合为了做个好孩子,一切只好推给本多去应付。不过,也无需多说话。本多点燃了壁炉,劝金茜喝茶,她露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微笑,什么也没有问。或许她自己以为听错了日语吧。在异国受人家招待,也常常会产生误解,互相不太协调。这回金茜到日本来同本多再会的当儿,带来日本大使的一封信。大使知道本多同泰国宫廷有缘,专门写了介绍信,请本多尽量使用日语接待金茜,以便帮助公主提高日语水平。
见到满脸平静的金茜,本多立即涌起一种哀怜之情。身处异国他乡,脉脉温情,卷裹于遥远的肉的阴谋之中。眼下,炉火映照着她那褐色的半个面孔,团缩着身子,紧挨着壁炉,头发几乎就要烤焦了。她脸上不断露出微笑,两排美丽的白牙闪闪发光,一副楚楚可怜的神色。
“你父亲来日本时,一到冬天,他就直喊冷,好可怜呢。他一心盼望夏天。你也一样吗?”
“是的。太冷了,我不喜欢。”
“哎呀,这冷是临时的,再过两个月,日本的夏天就到啦。这里同曼谷差不多。……看到你这么冷,就想起你父亲,也想起我的青年时代。”
本多说着,走过去将烟灰弹到壁炉里,从上面偷看一眼金茜的膝头。于是,张开的双膝像合欢叶儿一样敏感地闭合了。
大家将椅子远远搬开,一起打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其间,他看到了金茜的各种芳姿。例如,金茜在椅子上正襟危坐,始终并拢那双美腿的情景;还有她所演示的西洋女子那种即使一时大意也毫不走光的懒散之态。但有时又突然打乱规矩,实在使得本多吓了一跳。她第一次来到炉火旁边就是这样。她寒颤颤地高耸着肩膀,伸着下巴颏,缩着脖子,高扬着纤细的臂腕,一面喋喋不休地说着话,那种样子带有一种中国式的轻薄。当她渐渐挨近火焰而坐时,又像热带午后集市上顶着浓密的树荫卖水果的女人,盯着即将逼近眼前的灼热的阳光。这时候,她两手抱膝,弓腰塌背,丰满的乳房紧紧抵在大腿之上,以压扁的双乳和两腿的接点为重心,整个身子围绕这个重心轻轻摇动。一副世界上颇为低贱的姿势。这个时候,绷紧的肌肉、大腿、臀部和脊背等极不高贵的地方涨大开来,本多嗅到一股犹如密林枯叶堆上发出的强烈的野性味儿。
克己呢?白兰地雕花玻璃杯的斑纹映着他那白净的手,他表面平静,内心焦灼。本多蔑视他的性欲。
“今夜请放心,你的房间一定会烤得很暖和的。”未等提起住宿还是不住宿这个问题,本多就抢先说道,“我将给你的房间搬进两只大电气炉。在庆子女士的周旋下,我家的电容量已经提高到美国驻军的水准了。”
但是本多绝口不提这座西式建筑为何不安装火墙、暖炕等采暖设施。鉴于油很难弄到手,有人劝他砌一条烧煤的火墙,妻子很赞成,但本多没有采纳。因为要建火墙得有两道墙壁,但对于本多来说,他只需一道墙壁,这对他很重要。
……本多对妻子撂下一句话,说要到一个僻静之处作调查,就一个人趣装来到这里。离家时妻子一番极为普通的叮嘱的话语,简直就像诅咒,黑色煤烟似的驻留于心头。
“那边很冷,别感冒啦。这样的雨天,御殿场的严寒超过预料,千万不能感冒啊!”
——本多眼睛贴在墙洞上,翻转的睫毛剑一般刺了一下眼睑。
金茜尚未更衣,为客人准备的睡衣依然放在床上。她坐在镜台前的椅子上,专心致志看着什么。原以为是读书,但远看又小又薄,好像是照片。什么照片呢?他想等待个合适的角度。但还是看不清。
金茜哼着单调的曲子,好像是泰国歌。本多很早就在曼谷听过像拉胡琴似的刺耳的中国流行曲。这使他突然联想起夜间金行金链子连续不断的灿然响声,想起早晨运河上声音嘈杂的船市的情景。
金茜将照片收在手提包里。他向床铺走近了两三步,也就是径直向窥视孔走来。本多以为金茜要过来捣毁窥视孔,一时吓得魂飞天外。但是,她却一下子跳上远处那张依然遮着床罩的床,接着又抬腿跳到墙边整理好被褥的这张床。本多眼前只能看到金茜的腿脚了。
金茜在自己床上跳跃了两三次,每跳一次就要转换一下方向,眼看着袜子后面的那条线歪斜了。
包裹在微微光亮的尼龙袜里的美腿,肌肉坚实而又均匀,逐渐变细,直到足踝。一幅脚掌贴在弹簧垫上,轻轻弯下膝盖纵身一跳,裙裾飘扬,刹那间可以看到上面的大腿。甚至也能看到袜子顶端赤褐色浓密的锁口部分,那颗藏在豆荚内青豆般的吊带扣子。再向上便是微暗的大腿的肌肉,犹如打开天窗窥望黎明前的苍穹。
蹦跳的金茜似乎失去平衡,本多眼前的那只腿失神似的向右倒去,但是终于没有倒下,而是从床上跳下来了。这些动作看起来,多半是按照童年的习惯,试验一下没有睡过的床的弹力。
接着,她仔细查看一遍本多为她准备的女式睡衣。她套在西服上,站在镜子前边,变换着角度反复观看。她又终于脱掉睡衣,坐在镜台边的椅子上,两只手绕到颈后,灵巧地摘掉金项链,又把手伸向镜面,想退掉戒指,但又迟疑了。其间,镜子里映出背朝本多的金茜一副忧郁而缓慢的动作和表情,仿佛被什么东西所操纵着潜入海底。
金茜将尚未摘掉的戒指高高举向天花板的灯光。这枚明显是男士用的戒指,燃烧着翠玉的绿焰,辉映着金质护门神亚斯卡怪奇的面颜。
她终于将两手绕向背后,眼睛转向右首的门扉。锁好的门打开了,这是克己用本多给他配制的钥匙打开的。但是,这位克己进来的不是时候,本多为他捏着一把汗。要是再过两三分钟,金茜就已经脱光了衣服。
窥探孔朦胧的圆洞里,无垢的少女突然不安起来,一刹那变成一幅终极的图画。从门口进来的人,一时看不清是谁。屋子里弥漫着百合的馨香,仿佛一只银白的雄孔雀迈着尊大的步子进来了。接着,孔雀抖动翅膀的响声和他那滑车般的啼鸣充满整个屋子,宛如将这座房间变成午后阒无人迹的玫瑰宫的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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