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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宋徽宗到达金军大营的时候,远在燕京城里的金国皇帝完颜吴乞买,正在行宫里跟杨光华对谈。
杨光华自从在前往燕京途中,被钦宗派出的死士两次暗杀成功脱险、安全到达燕京之后,就坐上了大金国左相的宝座。由于右相完颜宗翰在汴京率军打仗,杨光华成了实际上的金国宰相。完颜吴乞买,在圣旨中明确说明,杨光华为大金国太师兼左相,位居完颜宗翰之后。而在金国历史上,加授太师这个官衔,杨光华是第一个。在拜见皇帝、接受皇帝委任诏命时,杨光华除了表态和表达深深的感谢,还向完颜吴乞买呈交了他所写的关于宋徽宗四宗大罪的奏书。
虽然,完颜吴乞买此前从未见过杨光华,但是从金国驻汴京的特工多年来向他提供的情报中,早就对杨光华有了深入全面的了解,特别是通过第一次接见时的交谈中,对他的能力才华和为人品行高度赏识,因此杨光华的到来,吴乞买认为是天佑金国,是上天给他送来的天使。
这天,完颜吴乞买把杨光华召到宫里来。这是杨光华到金国朝廷之后,第二次见到金国皇帝。和颜悦色地说:“太师呐,宋朝的宋钦宗已经被废为庶人,需要另择贤人,担起新宋朝的重任。现在,一个重要的问题,手大捂不过天来,宋朝那么大的地面,那么多的人口,这些年又被赵佶和赵桓这父子二人祸害得积贫积弱、民不聊生,再加上中原文化底蕴深厚,咱们金国立国时间短,又是马上民族,自身文化底蕴就不足,对中原文化的研究也就欠缺得很。所以呀,要治理好宋朝、使宋朝尽快恢复生机并能走上正轨,再慢慢发展振兴起来,就得先过渡一下。过渡的办法嘛,一是先要重新界定疆域领土。此前,朕跟大臣们商议过,初步想法是以黄河为界,黄河以北全部领土划归大金;黄河以南由新宋朝管辖,但必须是大金的藩属国。当然这并不一定要将宋朝国家治理架构也废掉,为了平稳过度,需要保留下来。但必须得有一个既有能力又对大金恭顺听话的新皇帝。这个宋朝的新皇帝呀,朕本来是想让你回去担任的,朕也跟完颜宗翰,还有其他朝廷的大臣们商量沟通过,众人都觉得非你莫属。可是朕想来想去啊,觉得大金朝廷不能没有你。有了你在朝廷帮着朕辅佐朕,朕的皇位才能坐的稳当,这个皇帝才能当得放心,朕的江山也才能越做越稳,国家也才能越来越强大。再说,对你来说那也太屈才了,浪费了一个大大的人才。所以呀,朕打消了这个念头。那么朕就想听听你的意见,让谁来做这个新宋朝的皇帝?新宋朝需不需另选新址作为帝都?”
杨光华伺候徽宗二十五年,又伺候钦宗一年多,进入宋朝皇宫的初期,还经常出入向太后宫中,所以杨光华对于帝王们的心理、心态、心境都把的稳稳的准准的;因此,面对完颜吴乞买抛出的这个问题,并不直接回答,而是说:“臣初来乍到,受到皇上如此重用,臣没齿难忘皇上厚恩。既然皇上问到这个问题,臣就不揣冒昧,坦陈愚见。”
完颜吴乞买听杨光华说话,就觉得很有味道,好听。他手下的大臣,说话要么就是狂风暴雨似的,要么就是扔上一两个小炸弹,要么就是口号似的,不但简单明了,而且直率痛快,可就是缺乏智慧,往往参考价值不大。最有能力、最有才华的完颜宗翰倒是很有智慧,也很有办法,可是说起话来,语调过于高亢、缺乏温情,远没有杨光华的声音好听,特别是完颜吴乞买觉得杨光华的形象,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是那样的周正、那样的英俊潇洒帅气。他大金国里不缺乏威武健壮的军官武士,可是像杨光华这样英俊潇洒、小生式的人物,这是唯一的;并且他还听说,眼前坐着的这个杨光华可不是一个单单的纯粹文臣,他有一身的好武艺,只不过藏而不露,从不显山露水。所以,完颜吴乞买听杨光华说话的时候,就两眼直视着杨光华的脸,眼皮几乎眨都不眨,直盯着杨光华的眼睛和嘴唇,似乎杨光华每张一下嘴、每睁一下眼,都能够给他吐出一串金银珠宝来似的。杨光华也看出了完颜吴乞买对他的器重和欣赏,因此尽可能地用它最擅长最好听的语调谈起了自己的看法。
完颜吴乞买听杨光华说的如此谦逊客气,就说:“我朝啊,都是武将出身,马上打来的天下,不太十分注重嘴上的功夫,也缺乏这方面锻炼和训练,因此以后都该好好向你学习。你放开来说,不用拘谨。朕呐,思想不保守,并且也不是小气之人,你有什么就说什么,说吧。”
杨光华就接着说,“臣就分三个问题来禀报吧?”
杨光华见完颜吴乞买微笑着点头,这才继续说道:“这首要的问题,依臣之见,必须完全彻底消灭宋朝。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曾为了消灭当时的南唐等国,曾经有句名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句话同样适合今天的大金对于宋朝。将宋朝征服,将其真正归于我大金手下,那就必须将宋朝这个朝代和宋朝的国号消除,也就是说,必须彻底灭掉宋朝,不然,以中原文化的传统,中原人往往怀旧,就会打着复国的名义,谋求新宋朝的独立,再次摆脱我大金的控制。在中原历史上,这样的事例比比皆是,并且还有成功案例,例如汉朝灭亡之后,刘秀就是打着复国的名义恢复汉朝的。所以,这个新的朝代,新的国号,就必须跟宋朝毫无关系才行,这样方能以绝后患。至于新的朝代叫什么名,国号叫什么,臣是这样认为的:既然这个新朝代的疆域是在黄河以南的广大地区,其实大江两岸占了重头,也就是古中国的楚国地区为主,但历史上有楚国,不能重名,所以最好就叫大楚。至于国号,由新朝代的新皇帝去定即可。”
“臣想要说的第二个问题,就是国都。虽然,保留开封国都,省力省事也便利,但跟朝代名和国号一样的问题是,宋朝历代帝王的宗祠都在开封,历代重臣的祖先也大多供奉在开封,宋朝的历史文化古籍,还有深深地刻有宋朝印记的都城建筑像楼台亭阁等,遍地都是,无不容易勾起官民百姓对宋朝的追思回忆和缅怀,久而久之,恢复中原文化、重建宋朝江山社稷的愿望就会日益迫切,有了思想有了愿望,必然就会引发行动,所以保留原都城,自然就成了宋朝人复国的导火索。因此,臣以为,既然新的朝代叫大楚,那么就把都城设在楚国境内,以金陵为最佳。”
要将都城设在金陵,当然是李煜的想法,也是李煜的愿望。完颜吴乞买何曾知道当年李煜的事情,又如何能知道这是李煜的杨光华之私心呢?况且,金陵也的确是江南最为合适、最雄伟、最安全,又最富庶的大都市,要不怎么能成了六朝古都的?完颜吴乞买虽然没有到过江南,更没去过金陵,但他对中原、对江南、对江南的大城市,如金陵、杭州、苏州、福州等还是研究过也了解一些的。所以,他听着杨光华的分析,不住点头,眼神里充满了信服和赞赏。
杨光华看着完颜吴乞买的脸色,继续说道:“灭掉宋朝、建立新朝之后,就要明确这个新朝代是我们大金的潘属国;他也不像原来跟辽国和近几年跟我们大金的关系那样,每年给辽国,或者给我们金银、多少财物,多少马匹粮草等等,那是按照盟约例行送给的。但这个新的朝代,江山都是咱们大金的,他们的所有财富也都是咱们大金的;那么新的朝代,无论政治、经济,军事,外交、文化等,方方面面都要听从和服从大金朝廷的决定和安排要求,而能不能达到这一目标,新的朝代能不能恭敬顺从地听从大金的一切决定和指挥,取决于这个新朝代的皇帝。定好新皇帝,然后才能决定他手下的宰相执政枢密使,以及各部尚书等等大臣。所以以臣看来,新的朝代,朝廷的治理团队不必完全另起炉灶,可适当起用原来的班底。但对不服新朝、反对我大金的官员,不管地位多高、能力多强,都必须清除之。这样呢,我们可以不必费太多的力气,就可以建起一个新的朝代,新的国家。当然,要对这个新的朝代和国家严令:必须无条件服从金国朝廷的诏令,不得有任何擅自行动和自主行为。”
“至于新皇帝人选,臣不敢妄言,只把臣所了解的原宋朝朝廷的几个官员,对照这个标准,分析一下。”
完颜吴乞买一听,马上就又往前凑了凑,眼睛瞪得格外大,微笑着问:“哦?朕的心里也有初步的新朝代皇帝人选,那你所说的这几个人都是谁呢?说来听听,咱们可以将他们对比一下,看看咱们君臣能不能吻合起来,如果能够吻合起来,足以说明我们的默契够强”。
杨光华说,“以臣之见,我们大军第一次对宋朝兴兵进军的时候,宋朝曾经在臣的建议下,派出了康王和副相张邦昌作为宋朝的代表,跟随军队前来大金朝廷议和。臣以为这个张邦昌就很有个性,也很有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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