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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2页）

长颈鹿怒道：“你明明是在笑我，为何还要说谎？你不但笑了我，还对我说谎，你说你该不该死？”

那人道：“该……该死……”

长颈鹿怪笑道：“既然你自己都承认该死，我杀了你也没有人说我不对了！”说完举起了右手——那是一只奇异的手，没有手指，甚至连手掌都没有，而是拳头那么大的一个头。

看着这只奇异的手，谌小峰忽然想起破庙里的五个死人，那些奇怪的伤痕，以及商求利的话——江湖上有一门怪异的功夫叫‘无指神拳’，练这门功夫时，手指会一节节脱落，直到整个手掌都脱去，只剩腕部，此时用它来伤人，就会出现那种伤痕了。

显然，长颈鹿已把这门功夫练到了最上层的境界，任何人都经不起他的一拳，他这一拳下去，那人十条性命也完蛋了。

长颈鹿的秃拳正要落下，忽听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道：“长颈鹿，别人怕你，我铁尾灵狐却不怕你！”话声中，一瘦小的黑衣人呼的一声穿窗而入，站在长颈鹿对面，身后竟真的拖着一条长长的铁尾。

长颈鹿伸长脖子，从上到下将那人打量一番——他脖子一抬，便可俯视那人头顶，脖子一垂，下颌几可触地，实已将那人从头到脚的瞧了个彻底，才慢条斯里的道：“你就是飞狐帮帮主，人称‘铁尾灵狐’的胡贾？”

那人被他如此的瞧了一遍，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冷哼一声道：“飞狐帮与你何怨何仇？何以对本帮五位兄弟下毒手？”

长颈鹿反问道：“我与贵帮又何怨何仇，何以贵帮之人一见了我，便哈哈大笑？”

“铁尾灵狐”胡贾冷然道：“他们讥笑阁下崎形，虽是不该，但罪不至死，胡某大不了向阁下陪个不是，但阁下杀了本帮五人，如何向本帮交待？”

长颈鹿举起双拳，嘿嘿笑道：“这有何难？在下便以这双拳头给胡帮主一个交待！”忽然冲近，一拳捣出。胡贾冷笑一声，身子轻轻一掠，人已到了长颈鹿头顶，左足勾住铁尾中端，脚腕使力，呼的一响，铁尾夹着劲风抽向长颈鹿面门，招式之奇，众人见所未见。长颈鹿招式更怪，头颅往后微缩让过铁尾的一抽，突然一口咬住鞭端，往后猛扯，身子却是冲前，一拳向胡贾腰眼捣出。这一招无疑已将脖子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若非有那么长一根脖子，谁也无法完成这么一个动作。

胡贾身子正往前掠，附牢在身上的铁尾突然被对方咬住，脱身不得，而对方秃拳已至，眼看已是难逃毒手。但铁尾灵狐终非等闲之辈，借着长颈鹿后扯之力，身子向后一翻，变为头下脚上，双掌拍向长颈鹿顶门。长颈鹿只得放了铁尾，避开胡贾的反击。一时之间，二人各出怪招，斗得正酣，门外陡然响起了一声霹雳般的大吼：“住手！”整座庙宇仿佛在吼声中擅抖了一下，人们只觉耳鼓嗡嗡作响。又听得蓬的一声大响，殿门突然倒塌，连着木门的砖墙也塌下了半边，一个天神般的巨人在烟尘弥漫中走了进来，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此人身高丈二，胸围五尺，他上身什么也没有穿，因为世界上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衣服。他的胸脯和臂上绽起了一块块肌肉，胸前毛茸茸的一大片。世界上当然也不会有那么大的裤子，所以他只好用一张床单将下半身围起来。

此人正是十大鬼王之一的“泰山大人”莫徐长。

“泰山大人”当然并不是岳父的意思，由于他的身子雄伟如山岳峙立，所以不知是谁给他起了这么一个有趣的名号。

只听泰山大人霹雳般的声音又响起：“二位就算了吧，大家兄弟都是主人找来的，何必伤了和气？你们在此打打杀杀的，待会主人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长颈鹿嘿嘿笑道：“泰山大人教训得是。”收手退下。

胡贾见十大鬼王陆续到来，也不敢逼人太甚，冷哼一声，退了下去。

在泰山大人身后，又跟来了七人，此七人每一个都是奇形怪状，直叫众人大开眼界。谌小峰与王晓黎从梁上偷窥，自也看得目瞪口呆！谌小峰曾听一些前辈描述过十大鬼王的模样，倒并不如何惊奇，王晓黎却是又惊又怕，又觉好笑。

泰山大人身后是一个又细又高的人，他之所以细，是因为他实在太高，他的身子本和常人一般大小，高度却是常人的两倍！他之所以这么高，是因为他有一双很长很长的腿，——如果他张开双腿跨立道中，道上的行人一定能够畅通无阻，甚至连一匹高头大马都能从他的胯下通过。谌小峰心想：此人定是十大鬼王中的“巨灵脚”易长腿了。

在易长腿的身后，却是一个矮得可怜的人，身高不过三尺，然而他的头却大得吓人，瘦小的身子承受着一颗很大很大的头颅，就像半截筷子上嵌着一个大圆柿子一般。他头上光溜溜的没有一根头发，脸是一张天真活泼的儿童脸，一看这张脸，任何人都难以相信他已是一个年愈五旬的老头。谌小峰在长安时已见过此人，这人便是以“铁头神功”威震武林的大头鬼娃。

大头鬼娃身后，是一个脑袋很小很小的人，他的五官却不比任何人小，拥挤不堪地生在那张很小很小的脸上，显得十分难看；他的脑袋虽小，身子却比任何人都大，他的体腔里简直可以容纳两三个孩子在里面玩耍！他的脑袋和身子一对比，简直就好象是一个大冬瓜上面放着一颗小小的樱桃。他的双脚又短又小，人们简直无法想象那一双手腕粗细的小腿是怎么支撑那宠大的身躯的！

最糟的是，这人居然没有脖子，没有脖子头就不能转动，这使得他更迟钝了。如果要给他取一个名号，的确只有那四个字最贴切——六甲孕妇。

六甲孕妇身后一人总算勉强像个人样，只不过如果说他是一个男人，可是他的乳房却像一个发育成熟的少女般高高耸起，肌肤洁白如玉；如果说他是一个女人，他的脸上却偏偏生着一脸的络腮胡，五官轮郭分明，完全是一个男人的样子。

这样一个人，到底算是男人，还是女人？

显然他既不能算作男人，也不能算作女人，就连他的姓名，也是不男不女的。

他姓蓝，名不女。

人们都叫他“须眉女人”。

接下来的一个人是“独眼游魂”赵人魅。他天生只有一只眼睛，不是右眼，也不是左眼，居然正好长在鼻梁中央，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妖异之气。更吓人的是他还生着一对长长的獠牙，就像是吸血的僵尸一般，可怕极了。

赵人魅身后还有两个人，这两个人实在已经不像是人了，其中一个身上还披着一张龟甲，腰弯得像虾米。他的脑袋和脖子是连在一起的，就好像是从体腔里伸出来的半截圆桩，根本没有头颈之分；他的眼耳口鼻集中在那半截圆桩上，甚至可以说是生在头顶上——因为他不但不长头发，也没有眉毛，哪里是脸，哪里是头，哪里是脖子，根本无法分得清楚。据说他的头还能缩进体腔里，所以他就有了一个很贴切的名号——缩头神龟。

前面的九个人各极其丑，没有一个是不令人恶心的，但跟最后进来的那位老太婆一比，他们就不能算丑了。

那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太婆，她的身子扭曲得简直已不成人形，看上去就像一条粗细不匀的怪蟒缠在一棵歪曲的树桩上一样，她的四肢长短粗细都不均匀，她的腰身——那简直已经不能算是腰身了，倒像是一个被吹得很胀的气球，气球里还灌了不少的水，轻轻一动，便不断地晃荡起来。——这个气球上面自然还有一张脸，就像是一个刚剥了壳的鸡蛋，白净柔嫩，本是一张好脸，只可惜被歪斜的五官糟蹋了。

她就是名满天下的“神州一丑”陈美人。“神州一丑”这名号倒还说得过去，可是她的名字居然叫陈美人！她实在真是一个大美人，不管有多丑陋的人和她在一起，立刻就变成了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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