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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的左派在许多方面和领域中取得进展的时期。在欧洲的地中海地区一些共产党似乎即将进入政府。人们感到历史与苏联的军事力量正在按照它的方向推动世界,左派因此受到鼓舞。只有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决策和重新注入活力的美国领导人才能与之搏斗并扭转这一状况。与此同时,欧洲右派不得不在政治战线上进行一场恶战。
任何地方的战斗都不如在葡萄牙那么凶猛。在我成为保守党领袖的几周内,我与属于占统治地位的联盟中右翼的唯一政党社会民主中心的领导人迪奥戈·弗雷塔斯,多阿马拉尔教授有过一次长谈。他是一位文雅的知识分子,显然是出于最高尚的动机而参与政治。在我见到他时,他也陷入了极度的绝望之中。自从1974年4月推翻卡埃塔诺博士的专政以来,共产党人和军队中的其他激进左派人士,与葡萄牙共产党一起,已经千方百计地成功地取得了几乎全部政权。
邻国西班牙是比较幸运的,它在佛朗哥将军于1975年11月去世后,基本上顺利地实现了独裁体制的转变。在那里,人们无疑看到了葡萄牙人对于过于显眼的企图夺取政权做法所进行的抵抗,西班牙共产党从它1977年获得合法地位的日子起就宁愿采取“欧洲共产主义”伪装的办法来同它的意大利和法国的对应伙伴们进行竞赛。我始终认为欧洲共产主义是一种策略性手法,人们应该用早先的类似事物如20世纪30年代的人民阵线来理解它。它确实表明了对开明的公众舆论的力量的认识,并且预示着共产主义的内部自信心的即将崩溃。但它并不表明放弃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任何基本目标。关于这一点的唯一“证据”可以在对欧洲共产主义各国领导人员的真正态度和意图的评价中找到。
由于几个方面的原因我怀有访问西德的宿愿。当然,当全球的自由范围正在不断缩小的时候,它恰好地处欧洲自由的边疆。西方的防务战略在很重要的程度上取决于西德政治领袖的政策和西德人民的决心。康拉德·阿登纳及其继承人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的几位总理坚定地抵制过苏联及其东德卫星国的奉承和威胁。但是维利·勃兰特的新东方政策的隐蔽议事日程是按照东方的条件实现德国统一,这动摇了人们的许多设想。它无意中产生了一种效果。即促进了西德的(包括执政的社会民主党内部)中立主义态度和对东欧各国政府的合法性的认可。人们对新东方政策和社会民主党的稳妥可靠性怀有疑虑,久不消逝,尽管维利·勃兰特的继承人赫尔穆特·施密特很坚定,他很快就着手以他主张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在欧洲驻扎美国中程核导弹部队的要求来加强大西洋两岸的联系。赫尔穆特·施密特随之对吉米·卡特领导下美国对外政策的迂回曲折做法抱着越来越不信任的态度。
我渴望进行这一旅行的另一个原因是基督教民主联盟本身的重要性,该党对保守党人来说,是另一个最大的中间偏右的欧洲政党。关于成立一个联合组织——后来成为欧洲民主联盟——的思想最初来自奥地利(基督教民主主义)人民党领袖阿洛易斯·莫克。但是德国人和我们自己必然是该联合组织中的两个关键组成部分。虽然我后来发现在德国基督教民主党和英国保守党两者的传统之间有着重大的差异,但是这些差异远非像在意大利或比利时这些国家的基督教民主党人和我们自己之间的差异那么大。路德维希·艾哈德在德国倡导的社会市场方针在更大程度上信奉自由企业的方向,而其他基督教民主党派,大都奉行一种自我忏悔式、往往有点缺乏方向的经济学。
我作为保守党领袖第一次去西德访问是从1975年6月26日星期四至6月28周星期六。然而,第一个星期四晚上在英国驻波恩大使的官邸内我的头脑却集中在国内所发生的事情上,在那里西伍尔维奇补缺选举的选票计数工作正在进行中。与我的前任不同,我决意在补缺选举中亲自参与竟选活动,这是有点冒风险的,但是当事情进行顺利时,如同这一次的情况那样,这是有好处的,因为我们以7。6%的多数获胜赢得了席位。由于如通常那样党缺少现金,我没有带新闻官员陪同前往,戈登·里斯在知道这一情况后曾向我建议,如像预料那样取得成功我应说些什么和做些什么。我们同意我讲话的大意是“这是走上结束社会主义道路的一步”,然后我会做个丘吉尔式的胜利手势一既然我是在德国,这就更合适了。戈登并没有考虑到要教我如何做这个手势。所以,第二天当我被要求就此选举结果发表评论时,我笑笑并举起了两个手指,不幸的是手指的方向反了,兴高采烈的摄影师们把它当作一种轻松愉快的表示,一定是对工党的粗俗的蔑视而不是对我们自身成功的满意。
那天晚些时候我第一次会见了赫尔穆特,施密特总理这位社会主义者。我们讨论结束时我得出的结论是,他比我的影子内阁中某些成员的社会主义思想要少得多。这两点印象并未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失。然而,我们对工会问题的看法确实并不一致。赫尔穆特·施密特根据德国的经验,无法理解我们在英国为何不直接把全部工会领袖召到会议桌前明智地解决问题。我指出由于战后英国占领当局对德国工会结构所进行的改造,减少了它们的数量并使它们建在产业基础上而不是行业基础上,他的想法在波恩具有实际的可能性。在伦敦召开这样的会将需要一个小型体育馆。(就我所知,上属改造应归功于保罗·钱伯斯,他是同盟国占领时期管理德国西部的管制委员会的英国成员:我从20世纪60年代以来就认识他。)我很想补充说,多数的英国工会领袖和他们的德国同行不一样,他们对社会主义政治的兴趣至少与对敏感的工资的讨价还价一样大。但是我决定这一点可以国待另一场合去谈。
东道主基督教民主联盟为我安排的午餐时间较晚。3位德国名人出席了午餐,他们是基督教民主联盟领袖和下一年联邦选举的总理候选人赫尔穆特·科尔,基督教民主联盟总书记库特·卞登考夫和——所有的人当中最著名的——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的伟大的德国财政部长路德维希·麦哈德。我在这一天的早些时候曾经和赫尔穆特·科尔有过一些讨论。我的第一个印象是,他和蔼可亲并在一些重大问题上具有本能的健全头脑。但是我们彼此不会讲对方的语言,因而我们的讨论多少有点停顿。然而,关于下一个10年,我们在主导欧洲政治的东西方关系问题上大体上所见略同。卞登考夫教授是一个具有博大开放性格的人物,过分口若悬河,极度聪明而且精力特别旺盛。他滔滔不绝地谈他的思想与见解,我很难插话。像我一样,他具有明白无误的决心,要在他的党重新掌权时,为政府制订一份严谨的经过慎重思考的纲领。路德维希·艾哈德此时已不再参加任何现实的政治活动,但是显然他听说过我的政见(和经济学观点)与众不同(这就是说与他本人的相似),足以使这次讨论具有吸引力。我很高兴地发现,这位前总理、德国繁荣的设计师,很有风度,十分精明。他问了我许多关于我的经济方针的尖锐问题,最后他似乎感到满意了。我觉得我在一次重要的导师辅导课中的表现良好J这3个人以各自不同的方式代表着德国基督教民主主义的巨大实力,因而我离开时觉得我们这两个党都处在反对党地位但又都准备要掌权,有着很多共同之处。
第二年我进行下一次访问时是去参加基督教民主联盟的代表大会,关于这一点我早已叙述过,这次接待部分地证实了我的上述看法。但是我永远无法完全适应我在那里亲眼目睹的西德政治活动风格。接连不断的讲话者靠近话筒,离它一、二英寸远,对着它大声吼叫,发表长篇大论的讲话。博得掌声的技巧看来是大音量的大喊大叫,以致所讲的话都消失在使用过度的话筒所发出的劈劈啪啪的响声中了。不论是保守党年会还是保守党中央总部的设备,都可能经受不住。
同时,在欧洲的保守主义政党和基督教民主主义政党之间继续进行着关于成立欧洲民主联盟的讨论。我力图说服对此不太热心的政党,它们的国家具有联合政府的传统,政治原则模糊不清,因此担心被看成右派。1976年12月我出访海牙去同荷兰政治家们进行会谈——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对个人来说具有较长期重要意义的时机,因为在这次出访中我第一次会见了鲁德·卢伯斯,他是当时的经济部长,后来成为首相,我同他在后来的岁月中建立起一种相互有益的友谊关系。在那里我还向英国贸易商会发表讲话说:
我急切地希望……共同体内思想相同的政党之间有更加密切的合作,我当然知道历史在我们的道路上设置了障碍……不过,我确信在我们检查我们的政策时我们会发现我们之间的共同点比我们在开始时所料想的大得多。
1977年6月我去罗马作了一次短暂访问。在这次访问中也进行了一些有价值的接触与讨论,特别是和基督教民主主义者赫赫有名的长者阿明托雷·范范尼教授、还有意大利最聪明有效的财政部长之一菲利波·潘多尔菲的接触与讨论。我的访问以与罗马教皇保罗六世的一次私人会见结束,这是我的第一次梵蒂冈经历。这些会见始终是严格和私下会见。我同教皇六世以及后来同教皇约翰·保罗二世讨论了北爱尔兰问题;约翰·保罗二世当选教皇在我看来始终是个天意,另外,我同他还讨论了共产主义的非宗教性质以及它向基督教政治家提出的挑战问题。
在这次访问的公开讲话中我要求意大利的基督教民主党人参加到新生的欧洲民主联盟中来:我承认“保守”一词在意大利具有不同的轻蔑涵义,但我敦促我的东道主们考虑我们的政策相似这一现实。我亲自对阿尔多·莫罗这位当时的基督教民主党领袖谈了这一论点。他是个处世超然的学者式的人物,在他的党内属于左派,我觉得他对我的讲话并不怎么赞同。哎呀,可悲的是,没有机会再讨论这一问题了,因为不到一年时间莫罗先生就遭到绑架并被谋杀了。
回想起来,我现在能够领会,意大利人认为他们与我们对世界的看法很不相同,他们的看法是有道理的。天主教的社会学说在不存在强大的世俗的中间偏右政治传统的社会里提供了一个有价值的框架,这种框架也适用于新教徒。问题是,作为一种生活观点,无论这一学说有多少优点,它本身并不足以为20世纪后期所需要的切实可行的政策提供思想基础。就经济政策而言这一点尤其如此。从地地道道的自由企业到“总体主义”的任何思想都能用基督教民主主义的语言来乔装打扮。有些基督教民主主义政党,如德国基督教民主联盟,采用自由市场词藻(如果说并非一贯采取自由市场政策的话)来弥补这些不足,他们至少已经在这方面走了部分路程。其他政党,如意大利基督教民主党人,则已全部走完了这一路程。基督教民主主义已经表明,它无法说明冷战后世界面临的一个重大问题——民族国家和超国家机构之间的长期关系。我得出的结论是,不管个别的基督教民主党人可能会博得我们多少尊敬并值得我们支持,保守党人从他们那里几乎学不到什么东西。
总之,来自奥地利、丹麦、芬兰、德国、冰岛、挪威、葡萄牙、瑞典和英国的基督教民主政党和保守主义政党还是一致同意成立欧洲民主联盟。我出席了19——78年4月在萨尔茨堡的成立大会。出席大会的其他政党领袖有赫尔穆特·科尔和弗朗兹·约瑟夫·斯特劳斯——巴伐利亚州基督教社会联盟领袖,他在赫尔。科尔于1976年10月的选举中以微弱少数失败后,成为德国右翼的总理候选人。他们两人之间的悬殊差别使我很感兴趣。两个人都身体魁伟,很有德国人特色。但斯特劳斯先生是个生性活泼的知识分子,十分机智,是个有造诣的雄辩家。他缺乏赫尔穆特·科尔的谨慎,在与赫尔穆特·施密特竞争时,他的感情冲动和并不完全名副其实的极端主义名声后来使他失败了。这是在克莱斯汉姆城堡的一个光辉灿烂的时刻,欧洲民主联盟是奥地利人的创见,他们是极好的东道主。对我来说这也是在重要时刻的一个有用的讲坛。
我已经提到过,第三个紧迫的欧洲问题是共同体各国在东西方关系中的作用。虽然这个问题从我成为党的领袖后不久就使我全神贯注、但我只在一个场合直接谈到过它,——在由休·托马斯帮助起草、于1978年6月23日星期五在布鲁塞尔向天主教大会发表的一次讲演中。主题是“外交政策的原则”,论述的范围很广,包括需要在全世界推进民主以减少战争的危险。但是讲话中引起最大注意的那部分是关于欧洲共同体的政治作用问题。我并不把欧洲经济共同体仅仅看作是一个经济实体:它具有更广泛的战略目的。作为毗邻苏联控制的东欧的一个民主、稳定和繁荣的地区,它既是一个显示西方生活方式的窗口,又是一块把各国政治家和人民从共产主义拉开的磁铁。此外,西欧国家在处理它们同苏联及其卫星国的关系时,其指导思想不应仅从经济的角度出发,而是要充分考虑到技术转让和廉价贷款对俄国战争机器的润滑作用。
我们必须从总体上来看我们同苏联的关系。西方提供的信用贷款、谷物和技术;关于安全与裁军的各个不同方面的谈判;苏联和卫星国在非洲、亚洲和太平洋地区的活动,全都是同一景物的不同表现特征。除非我们像苏联那样学会从总体上来看待这一景物,否则我们将不断失算。
为了了解我们是如何得出这样一种看法的,有必要更加全面地考虑东西方的均势问题。
第二节 东方与西方
我成为保守党领袖之后最先会见的外国政治家之一是吉拉尔德·福特总统的国务卿亨利·基辛格。多年来我对基辛格博士的崇敬不断增长,而且——虽然从不同的角度——我们对国际事件的分析日益趋同。然而,这个时候我对西方对苏联政策的方向感到不安,他被公认为是这种政策的主持人。
我的确承认理查德·尼克松在与苏联人玩弄实力游戏时所实行的“向中国开放”的重要意义。这是冷战胜利中的重要一环,使中国永远脱离了苏联。至于“联系问题”——即承认在国家间双边关系中一个问题同另一个问题之间的连接,用亨利·基辛格自己的话来说是“创建一个奖励与惩罚的网络以产生最有利的结果”一我的看法是,由于水门事件使尼克松总统在国内的地位削弱,这个前景遭到了破坏。我对“缓和”战略是极为怀疑的。
我的肺腑直觉是,缓和是一个抚慰人心的外来词,它掩饰了平易的英语将会暴露出来的丑陋现实。人们很难看出缀靖与缓和之间有什么区别。它出台的背景是,水门事件后选出了一个由极端自由主义的民主党人控制的国会,美国陷于瘫痪,南越出现了崩溃的形势。虽然人们对于这一概念顶礼膜拜,直率地攻击它就是缺乏谨慎,但我还是尽我所能地接近于这样做了。这不只反映了我喜欢讲话直率,也是因为我确信西方受到哄骗的人大多了,实际上他们的生活方式正在受到致命的威胁,但还以为很安全可靠。
对付和战胜这一威胁的第一个条件是欧洲联盟应该洞察正在发生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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