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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1页)

花惜在铺子里呆了一会,便见外头进来两个客人,边走边说道:&ldo;方才过去那官儿,好大威风。&rdo;另一个说道:&ldo;那可是都察院的林大人,了不得,先前据说是扬州盐政,今年才召回京内,皇上甚是器重的人物。&rdo;先前那个说道:&ldo;听闻跟荣国府有些gān系?&rdo;另一个说道:&ldo;岂止?手眼通天的很,据说跟当今的那四大王爷关系也匪浅呐。&rdo;

两个边说边又看店内公仔,见那些公仔造型古怪奇特,就停了先前话题,只说道:&ldo;听说最近此物甚是风靡,我家女儿叫我带一个回去。&rdo;另一个说道:&ldo;我也来瞧瞧热闹。&rdo;两人便慢慢打量,掌柜的自来招呼。

这功夫,花惜自走到门口去,向外探头便看,果然见一队人马簇拥着一顶轿子缓缓而过,遥遥远去,大概正是林如海行经此地。

第九十七章黛说

又过几日,诸事安稳,荣国府忽地派了两个女人过来花家,等着要见花惜。花惜不知何事,急忙叫请进来,那两个女人行了礼,笑着说道:&ldo;姑娘,是宝二奶奶派我们来请姑娘过去说话儿的。宝二奶奶本打算亲自来的,只不过近来身子沉重,行动不便,因此就叫我们来相请,劳烦姑娘去一趟。&rdo;

花惜见她们说的极客气有礼,便笑道:&ldo;我近日来正也思谋着要进府去看看呢,正跟二奶奶想到一块去了。&rdo;两个女人大喜,花惜说道:&ldo;你们先稍等,喝口茶,我换套衣裳就去。&rdo;两个女人相送花惜。

花惜入内,挑了一套衣裳换了,晴雯同茜雪两个帮着她整理衣物,头饰,晴雯就问道:&ldo;二奶奶叫你做什么?莫非有事?&rdo;花惜对上她的眼睛,心头一动,却说道:&ldo;大概是闷了,想有人陪着说说话儿也不一定。&rdo;茜雪说道:&ldo;姐姐这一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rdo;花惜笑道:&ldo;不过是晚间也就回来了,难道还要在那府里头过夜?&rdo;

晴雯将头花儿替她别好了,上下打量着,叹说道:&ldo;唉,这样一打扮,倒也有几分气质,可惜我们这家里没买个丫鬟,不然的话,跟着你,才好将那小姐的气派作出十足来。&rdo;花惜噗地一笑,说道:&ldo;什么丫鬟小姐的?还不都是人么?我自己有手有脚的,用别人伺候做什么……哼,你休要笑话我了,如今我去了,你们两个在家里不要打架。&rdo;晴雯啐道:&ldo;那是你在才做的事,你走了,我们两个和气的不知怎样儿呢。&rdo;茜雪也笑。

花惜又去跟袭人娘说了,袭人娘身子渐好,就点头说道:&ldo;如今你身份不同,进了那府里,要多张双眼,留个心眼儿,早点回来才好。&rdo;花惜一一答应了,就出到外头。

上了车,行了不大一会儿,就到了荣国府,花惜下来,两个女人引着进去,到了二门上,就出来丫鬟接了,正是昔日相识,秋纹麝月两个,满面喜色地簇拥着花惜进门去。

花惜进到屋里头,里屋丫鬟接了,花惜听里头鸦雀不闻,就先不进去,果然丫鬟说黛玉正养神呢,片刻却是鸳鸯先出来接着。

花惜低声问道:&ldo;二奶奶睡了?&rdo;鸳鸯说道:&ldo;差不多也好起了。&rdo;花惜就问道:&ldo;不忙,正好我们先说会儿话,‐‐你可知道叫我来是为了何事不知道?&rdo;

鸳鸯听她问,yu言又止的,就把秋纹麝月两个打发出去,才握了花惜的手,领到一边去,低声问道:&ldo;我知道你如今身份不同了,可我们昔日那样好,我又知道你不是那种飞上枝头就翻脸不认人的……因此我问你件事,你可要实话实说,不许瞒我,不过,若是你恼了不说,也行,就当我没问过。&rdo;

花惜见她说的郑重,便问道:&ldo;怎么又说什么身份的,难道我头上按了个老太太gān女儿的帽子,就真个儿会在天上飞了?好了,究竟是何事,你说就是了,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rdo;

鸳鸯点点头,才说道:&ldo;我问你,你跟林姑老爷……是怎样一回事?&rdo;

花惜做梦都也没想到鸳鸯会问这件事,一时之间目瞪口呆,满脸涨红,说道:&ldo;你……你怎么说这个……&rdo;此事仓促,花惜竟有些不知怎样作答。

鸳鸯是何等人也?察言观色是一等厉害的。见花惜满面绯红,吞吞吐吐,就知道果然有内qg。当下将花惜的手握住,上下打量她,说道:&ldo;你啊你……难道果然是真的?我真是白长了一双眼睛,竟没看出来,你居然真个儿……你这蹄子,究竟何德何能……&rdo;

花惜虽然窘迫,却也不知发生何事,就厚着脸皮问道:&ldo;鸳鸯姐姐,你别急,我都不知是怎样一回事……你听我说,林姑老爷……前回子去了我们家一趟,正巧我妈跟哥哥不在,他就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我也不太明白,只隐约猜到那么一点就是了。咳,怎么你……你好似也知道了?你倒是同我说说看。&rdo;

鸳鸯本来心头也有疑惑,见花惜这么问,就先说道:&ldo;我怎样知道?这却要从二奶奶身上说起,前些天姑老爷来,同姑娘两个私下说了会子话,因姑娘前些日子总是念叨着姑老爷一个儿孤零零地,曾同我说过要劝姑老爷找个人的……因此我就猜姑娘要同姑老爷说这个,然而说到一半,姑娘却叫我出去倒茶,我自知道他们要私下里说的,我出去倒茶回来,在门口还未进去的时候,听姑娘说了句话,听得是&lso;是袭人?&rso;……我听了你的名,心里一惊,进去的时候,姑娘偏偏就不言语了。&rdo;

花惜心下咚咚地跳,一眼不眨望着鸳鸯。鸳鸯说道:&ldo;我放了茶出来,因听到你,就留了心,有意在门口听了几句,听姑老爷说什么……&lso;是她,如何&rso;,之类的……姑娘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lso;既然父亲有心,那我也是乐意的&rso;……把我吓坏了。&rdo;

鸳鸯说罢,花惜脸上红犹不退,鸳鸯就问道:&ldo;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我也不太明白究竟是怎样的,因此方才才诈唬你一下,没想到你竟给我诈出底儿来,如此,也该你来说说,究竟你跟林姑老爷,是怎样一回事,我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你们两个怎么会……或者说,林姑老爷怎么会就看到你身上去?然而我私下里细细想想,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何老太太临去之时,就认了你当gān女儿,虽说你昔日里救二爷,救琏二奶奶有功,老太太的xg子,也不至于如此破格的……&rdo;

花惜也听得身子一震,说道:&ldo;说起这件事,我也是深为不明。&rdo;

鸳鸯点头说道:&ldo;后来我细细想了一想,你没出府之前,正是要抄家的时候,幸得林姑老爷跟北静王爷两个救了我们这一府的人,后来北静王爷去了,老太太就私下里见了见林姑老爷,按理说我是老太太的心腹人了,老太太没什么可避着我的,然而那日却是古怪,说到一半儿,就把我打发出来了。因此我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只林姑老爷去后,老太太忧心忡忡地,出神了许久,我如今隐约记得她曾说过一句话:还有什么放不下看不开的?罢了罢了……云云。&rdo;

这些却是花惜也不知道的,当下心头震惊,就问道:&ldo;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意思是说……&rdo;

鸳鸯细想,望着花惜说道:&ldo;你想看看,若真个儿是林姑老爷对你有心,却碍于你的身份之类……当时贾府亏得是林姑老爷在外挡着,不然定然有一场大麻烦的,也不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么简单……老太太自然是明白其中关键,倘若林姑老爷对老太太暗示一二,老太太为了这府,就顺水推舟,收了你做gān女儿,如了姑爷的意思……将来就算是你们成了好事,你也算是贾府的闺女……林姑老爷,也仍旧是贾府的姑老爷,‐‐亲上加亲的,这是何等的美事?我思前想后,却只这一个解释最为合理,也行得通,你觉得如何?&rdo;

这一番话,把花惜听得如雷贯耳,半晌作声不得。

她先前只曾疑心过,为何贾母会认她当gān女儿,她的确是有功于贾府不错,但再有功,也不过是个奴才,贾母那人,表面温和,内力严苛,自有主张,哪里会破格对她犹带至此?她临去那一句话……花惜总也不明白,如今被鸳鸯说了这番来龙去脉,心头霍然分明!

是的,必然不是贾母甘心qg愿主动地要认她当gān女儿,贾母只是为了贾府着想才如此的,其中定然是林如海不知做了什么……或许,是向贾母说明了要娶她之类……贾母是为了林如海,才认了她,只是,若真个如此的话,林如海的城府谋虑未免就太深了些罢!

鸳鸯见花惜半晌不做声,就问道:&ldo;林姑老爷究竟是从何时对你上心的呢?你倒是说呀,我想明白那些,就是想不通这点儿。&rdo;花惜苦笑,说道:&ldo;想不通的何止是你?我自己也不知道的,你说的这些,我也都是现在才知呢……说实话,我只是在扬州之时见过他两次,后来回了京,统共都没见过几面儿,话都没说半句,怎么知道后来会有这些?他也是最近来跟我说过这个意思,我心里头也惊得很,因此还没答应呢……&rdo;

鸳鸯呆了呆,说道:&ldo;你为何不答应了呢?林姑老爷如今没有妾室,且他既然肯为你如此用心,必然是要娶你过去做填房的了,你过去岂不就是林大奶奶了?要知道,京内多少的王公贵族,大臣小姐,做梦都想着呢!&rdo;

花惜听了她说这个,又是脸红,说道:&ldo;快别这么说,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有些配不上他罢……&rdo;说着,就幽幽地叹一口气,实际上花惜说这话是口不对心,她并不是全因这个原因未曾答应林如海,只是她心中感觉有些忐忑:为何林如海会喜欢她呢?

鸳鸯同花惜两个站了会子,正在面面相觑,里头黛玉咳嗽一声,似醒来,鸳鸯急忙说道:&ldo;二奶奶醒了,我进去看看,备不住一会儿就叫你进去了,你心里好有个数儿。&rdo;花惜点头。

鸳鸯抬腿要走,忽地又一停,转身来看她,低低地又说道:&ldo;照我说,你不如应了罢,姑老爷这个身份,品xg,样貌……着实是没得挑的,更何况,如今看来,他对你如此用心……路都替你铺好了,唉,你还想什么呢?小心夜长梦多才是真的。&rdo;

花惜一呆,鸳鸯便迈步进去了。

过了片刻,里头果然较花惜进去,秋纹上前搭了帘子,花惜进到里头,见了黛玉,如今她身份不同,自不必行礼了,两个相见,黛玉将她的手握着,说道:&ldo;我最近身子越发倦怠,竟不太爱动的,不然就亲自去了,又劳烦你来……快上来歇歇。&rdo;拉着花惜坐到炕上去,花惜也只好坐了,就说道:&ldo;如此正是好,我前天也正想着来看看,只怕来的唐突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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