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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ldo;好吧。&rdo;嵇希宗对着苹如抿唇浅笑，眼梢儿不留痕迹地留意着万宜坊门口。

&ldo;我回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rdo;苹如挥手告别。

与此同时，郑家门口一个人正焦急地敲着门。

&ldo;小姐，我找你父亲，急事，麻烦让我进去。&rdo;许烟生像是一只趁机逃离牢笼的囚鸟，生怕被主人抓回去，惊慌失措到身子瑟瑟发抖如筛糠，时不时回头往后看，哀求又着急的声音与眼神迫使天如看了一眼下楼的郑钺：&ldo;爸爸，有人找你。&rdo;

郑钺听到男人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声，知道事情不简单，大步走到门口，叫女儿给客人倒热水，放了许烟生进来，关上门的一瞬，他看到了追过来的人。

那些人手里有枪。

郑钺从容转身，踱步到许烟生对面的沙发坐下。

绝境逢生，许烟生兴奋地接过郑钺递给他的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天如又倒了一杯递给郑钺，郑钺还是把水杯推到了许烟生面前。

郑钺不问许烟生，等着他自报家门。

&ldo;郑检察官，我知道您是早期革命党，是为国民政府做事的。但我也知道郑检察官是个清明人，对待两党有自己的看法，对共党持友好态度。我们这边有不少人受过您的恩惠。&rdo;

郑钺好整以暇地看着许烟生，轻轻笑了。

许烟生没有迟疑：&ldo;不瞒您说，我是共党。一个暴露了身份的共党。我今天在逃避党务调查处特务的围剿时，开枪打死了人。他们人多，我好不容易逃到了万宜坊。首先想到的就是受百姓爱戴的您……&rdo;

砰砰砰，门突然响了。

许烟生的讲述戛然而止，一时屋内落针可闻，众人神经绷紧，齐齐望着门。

天如起身准备去开门，周嫂忙阻止：&ldo;二小姐别去了，我去吧。&rdo;

&ldo;谁呀？&rdo;周嫂在开门前问了一句。

&ldo;是我，苹如。&rdo;

苹如一出口，周嫂就舒展容颜，眉开眼笑，眼角的鱼尾纹比那百褶裙的褶子还多。

她开了门，迎了自家小姐进来。

&ldo;有客人啊。&rdo;苹如一见地上多了一双男人的鞋子，就知道来了人。

家里比外头暖和多了，苹如把风衣脱下来挂在门旁的挂钩上，笑颜如画，跟郑钺和许烟生打招呼：&ldo;父亲好，这位哥哥好。&rdo;

许烟生回笑，眼见苹如上了楼，才舒了口气。他不安地望向门口，继续道：&ldo;虽然此时我是安全的，可我并不能保证围剿我的人没有看到我进了这里。出了您的家门，我依然不能避免喋血的命运。所以，我想请您帮个忙。&rdo;

郑钺问：&ldo;怎么个帮法？&rdo;

许烟生端起水杯，又饮尽了，抬头：&ldo;郑检察官，我知道你是个清官，人缘好，对老百姓很是照顾，在上海租界握有生杀大权，只要你肯出手，没有什么办不到的。我会自首，但求郑检察官放我一马。&rdo;

对许烟生来说，或许监狱确实要比别处安全。

郑钺向来慎重：&ldo;我出手，也不是随意就出手。单凭你的一面之词，我暂且还不能决定要不要出手。这样吧，等巡捕房立了案，我提取到案宗，了解清楚后再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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