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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米哈伊尔转过身，看看门是否关好了，然后向安热莉卡躺着的大床走去。

&ldo;我是你的王子，美人儿，&rdo;他轻轻地说，&ldo;这么多年你一直沉睡着，等着我，这不，我来了。现在我要把你唤醒，你醒了之后就会过上童话般的生活，为此你等了许多年，经常受恶梦的折磨，所以你会觉得这么难受，是吗？&rdo;

&ldo;那，&rdo;安热莉卡说，&ldo;你是先和我做爱，再唤醒我，还是先唤醒我，再做爱？&rdo;

&ldo;同时进行，&rdo;米哈伊尔迷人地微笑着，&ldo;现在你脱光衣服，我来唤醒你，你会喜欢这样的，等着瞧吧！&rdo;

&ldo;好吧，&rdo;她很快就同意了，&ldo;可是，你到底是谁，我认识你吗？&rdo;

&ldo;当然认识。&rdo;

米哈伊尔坐在床边，拉起她的手，安热莉卡的手很胖，还有些发黏。他用另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然后放到她的后脑勺下。

&ldo;你当然认识我，&rdo;米哈伊尔尽量模仿她的语速和呼吸频率，&ldo;我是音乐家，我叫阿尔卡季&iddot;格林贝格，几年前我和我的乐队在这儿做巡回演出时认识了你，我们之间曾有一段浪漫的故事，我们曾彼此深深相爱，后来为了见你我曾专程来过这个城市几次，再后来你把我赶走了，是的，不是我抛弃了你而是你不要我了……&rdo;

两个小时之后他走出安热莉卡的房间，小心地关上房门，走下楼去，安热莉卡的母亲正坐在那里等着。

&ldo;很可怕，是吗？&rdo;她抬头看着米哈伊尔，悲伤地说，&ldo;您可能没料到，情况会这样糟，我想，您可能会白费劲儿的。&rdo;

&ldo;您说对了，&rdo;他点点头，&ldo;她费了好大劲儿才认出我来，天哪！天哪！她都对自己做了些什么！&rdo;他伤心地抱住了头。

&ldo;但是，我觉得还有希望，&rdo;他接着说，悲伤已经渲染得差不多了，&ldo;我发现她身上有些美好的东西还未彻底消失，我觉得她还能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羞愧，当然，这感觉只有一点点。按说，吸毒者根本就没有羞耻感和良心，但她还保留了一些。哎，要是我能留在这里每天来看她就好了！我自信能将她治好，我感觉自己能行。&rdo;

&ldo;那么，为什么您不能留在这儿呢？&rdo;

&ldo;我要走了。&rdo;

&ldo;什么时候？&rdo;

&ldo;一周以后。&rdo;

&ldo;您不能再多呆一段时间吗？&rdo;州长夫人的声音里包含着微弱的希望，也许这个可敬的犹太人音乐家能救她的女儿，能救他们全家？

&ldo;不行。十天后我将和乐队飞往奥地利做巡回演出。要不等我回来以后再说……这样吧，我尽量延长在这儿停留的时间，我会为安热莉卡竭尽全力的。&rdo;

这时，楼梯上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他们同时抬起头，看见安热莉卡走下楼来。她洗得干干净净，穿得很得体，还做了发型。

&ldo;您不反对我沏茶吧？&rdo;她彬彬有礼地问道。

州长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客人，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可从未听过女儿用这种语气说话。

&ldo;谢谢您，安热莉卡&iddot;谢尔盖耶夫娜，&rdo;米哈伊尔用同样的语气回答，&ldo;您很好客，但我不得不走了，希望您和您的母亲生活愉快。&rdo;

&ldo;真遗憾，您这么快就要走了，&rdo;安热莉卡还是那么不慌不忙，彬彬有礼，&ldo;请允许我送送您，妈妈，您和我们的客人在这儿告别吗？&rdo;

&ldo;不不，&rdo;母亲跳了起来，&ldo;我也送送您。&rdo;

母女俩肩并肩地站在台阶上，目送米哈伊尔&iddot;拉尔金走出大门。

母亲惊讶得久久不能平静。客人走后，安热莉卡并未躲进自己的小屋，反而和母亲一起留在一楼，并主动要求帮忙做些家务。母亲小心翼翼地拒绝了她的要求。安热莉卡从未做过任何事，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她连最简单的活儿也干不了。

&ldo;我很惭愧，妈妈。&rdo;她说，&ldo;我表现得太差了，把生活搞得一团糟。我好像睡着了，做了一场噩梦，现在我醒了，我向您保证，一切都会变样的。&rdo;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母亲并未感到奇怪。安热莉卡跟在母亲后面不停地追问：&ldo;爸爸在哪儿？他什么时候回来？我要为我所做的一切向他道歉。我真想早点向他道歉，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些。&rdo;

4点钟弟弟从学校回来了，他飞快地吃了点东西便上楼到自己的房间啃书本去了，不到开饭时间他不会下来。8点左右响起了马达的轰鸣声和门的撞击声。

&ldo;听，你父亲回来了。&rdo;母亲微笑着告诉安热莉卡。

一秒钟后，一颗子弹射入了母亲的后脑勺。这个可怜的女人永远也不会知道，她那独一无二的女儿冲入了前厅。等门一打开，马利科夫刚走进来，她就重新扣动扳机，向父亲连开数枪。

米哈伊尔&iddot;拉尔金坐在宾馆里，等着收看地方新闻。在没有确信事情成功之前，他不打算离开这个城市。如果今天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那么明天就不得不再回去弥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今天才特地安排了一场动人的集体告别戏：母亲和女儿肩并肩向音乐家挥手告别。这样一来，明天再去警卫就不会阻挡，可能连通报都不用就会放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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