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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在普罗旺斯地区的纯朴小城,人们的生活步调比都市人缓慢许多。每天就是好好享受日子,而不是对时间斤斤计较,遵循生理时钟比真实的时钟更为重要,要对这些土生土长的普罗旺斯人询问正确的时间,比登天还难。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位来自英国的房客。
这时,华勒西下了楼,一见到阿提拉正在客厅跟老板聊天,剎时变了脸色。
听到楼梯间传来脚步声的阿提拉随即转身,刚好瞥见他转变神情。心里有鬼!虽然他这么想,仍然漾起笑容对他说声早安。
华勒西硬挤出笑容。&ldo;当警探真不容易,这么早就要出来查案!&rdo;
阿提拉突然涌起一股渴望---把手枪狠狠塞进那张揶揄的嘴里。&ldo;呵呵……你不愿意早点破案吗?&rdo;
&ldo;当然愿意呀;华勒西走了过来,大剌剌地拿起放在茶几上面的报纸,坐在沙发上阅读。俄倾,他的脸藏在报纸后面说。&ldo;昨晚的惨案报纸已经报导了。&rdo;
&ldo;喔,我还没有时间看报纸。&rdo;阿提拉坐在餐桌旁,仔细观察华勒西的侧脸。&ldo;昨晚你几点上楼?几点被陈先生吵醒?&rdo;这些问题虽然昨晚已经问过,他仍然再问一次。
&ldo;我只有出门的时候才会戴手表。&rdo;华勒西晃了晃没有戴手表的手腕。&ldo;所以我根本不晓得昨晚发生事情的正确时间。艾美出门之后,我觉得有点累,就上楼睡觉了,没有注意时间。&rdo;
妈的!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有问题。阿提拉想着。
这时,陈绍裕下来了,一见到阿提拉就冲过来,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询问是不是抓到凶手了。阿提拉只能摇了摇头。陈绍裕气馁似的全身垮了下来,坐在椅子上。他瞥见华勒西已经坐在沙发看报纸,不屑地噘嘴骂声干!
过没多久,另一位房客也下楼了,六个人就围在餐桌享用早餐。
用餐时,陈绍裕跟华勒西不时为了柳艾美的死斗嘴,只是他们说的都是中文,阿提拉一句也听不懂。他细细观察所有人的表情,老板夫妇两个蹙着眉头,希望他们不要再吵下去,是很单纯的神情。英国人有点怕事,低着头猛吃。陈绍裕满脸气愤,是因为华勒西跟柳艾美偷情才导致昨晚的悲剧,而不是单纯为了她的死。至于华勒西,即使跟柳艾美不是认识已久的朋友,至少也相处好几天,一般人都存有淡淡的感情,然而他却十分镇定,可以用冷漠来形容。
阿提拉觉得凶手应该是组织型的性犯罪,正好符合华勒西的表现。
英国人先用完餐,起身说要趁着太阳还不太大,要去塞尚的画室(cé;zanne&rso;sstudio),欣赏吸引塞尚﹑毕加索﹑梵谷与雷诺瓦等超重量级画家流连忘返的地区。
阿提拉也说要回警局,尾随出去。他跑了几步,一手拍在英国人的肩膀。&ldo;等一下。&rdo;
英国人愣了一下,回头发现是阿提拉,颓丧着脸说。&ldo;有什么事吗?&rdo;
&ldo;你能不能再讲一次昨晚柳小姐是几点下来,你几点上楼睡觉,他们两个是否有出门,你几点听到他们俩又吵架?&rdo;
&ldo;唉,昨晚我喝了一瓶茴香酒(pastis),还有烧酒(vcuit),有点醉了,根本没有看时间呀!不过,我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上楼之后再出门。后来就是因为他们吵架,把我吵醒了,才出门查看。&rdo;
怎么又碰到一个酒鬼呢?阿提拉气馁地想着。&ldo;你再仔细想一下,是否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rdo;
他抬头想了一会儿。&ldo;对了,我上楼的时候,好像听到那个陈先生的房间发出碰撞的声音。因为我就住在对面,才刚好听到。&rdo;
&ldo;在柳小姐出门之后,你隔了多久才上楼?&rdo;
&ldo;好像很久吧!警探,我是出来旅游的,时间就是金钱呀!&rdo;他哀求地说。
&ldo;喔,谢谢你。&rdo;
英国人就像假释出狱般急忙转身离去。
怎么会是陈绍裕的房间发出声音,而不是华勒西呢?阿提拉不解地想着。
他回到警局直接找探长讨论案情,希望能申请搜索票搜查陈绍裕跟华勒西的房间,以及屋后的墙壁和水管是否有鞋印或指纹。探长考虑了一会儿才答应。
阿提拉领着阿岚﹑皮耶和鉴识人员,满脸不悦地直奔民宿,因为今天是国庆节,是游客最多,商家和警察最忙碌的时候。老板夫妇和陈绍裕他们,见到阿提拉去而复返,又带着大批人马,皆吓了一大跳,但是华勒西的表现最为镇定。
过了不久,鉴识人员向阿提拉报告水管和墙壁并没有任何指纹跟鞋印,而且有被擦拭过的痕迹。他不由地蹙起眉头,跑到客厅向老板问话,刚才是否有人到后院。
&ldo;那位陈先生说给我惹来那么多麻烦,很不好意思,所以要帮我打扫,就拿着扫帚和抹布到后院去。&rdo;
完了!晚了一步!这下子不止是华勒西,连陈绍裕也涉有重嫌,不然没事到后院打扫干嘛呢?
不过,鉴识人员在华勒西房间的窗棂,发现铁栏栅有磨擦的痕迹,研判其形状应该是绳子磨擦所造成。阿提拉立刻找来华勒西,一同到他的房间,要他解释清楚。他面无表情地说不知道,可能是前任房客留下来的。
&ldo;我可以采集你的头发吗?&rdo;阿提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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