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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萧峰诧道：&ldo;李秋水？&rdo;皱眉思索片刻，道：&ldo;这名字我在哪里听过。&rdo;

慕容复顿了一顿方道：&ldo;你听过也不奇怪。此人是逍遥派的高手，同慕容家的渊源也不可谓不深。&rdo;

萧峰听他语焉不详，似乎不愿多说，遂也不再深究。

道：&ldo;我当年见过丐帮兄弟深受悲酥清风之害。药本无正邪可言，是杀是救，全凭使用之人一念之差，悲酥清风既可救人，亦可杀人，当年失传，说不定倒是一桩幸事，不想如今居然重见天日了。你如今却也是怀璧其罪，这些人如何肯放过你？&rdo;

慕容复道：&ldo;西毒叔侄不足为患。倒是完颜洪烈此人，野心勃勃，我看他绝不甘心安于潜邸之位，悲酥清风倘若到了他的手里，指不定要掀起什么波澜。他如今豢养武林异士，未必也不是有司马昭之心。&rdo;

他说完这些话，沉默片刻，似突然间下定决心，将心一横，抬起头来，道：&ldo;你想知道我是如何改了悲酥清风的配方。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瞒你。我告诉过你，当年你下江南时，我在西夏。你上次问过我在西夏是做什么‐‐&rdo;

萧峰不等他说完，截住话头，温然道：&ldo;但凡同你有关的事，我自然没有不想知道的，但是倘若你不愿，不便说，那也无妨。&rdo;

慕容复神色复杂，向他瞧了片刻，道：&ldo;当年为了慕容家一桩事务，我借用了我祖母的娘家姓，化名李延宗，改装易容，在西夏一品堂潜伏了一年之久。……这便是为什么我会懂得悲酥清风的配制。&rdo;

萧峰吃了一惊。低头略一思索，脱口而出：&ldo;当年丐帮兄弟吃了西夏一品堂的亏，被困天宁寺，我赶到时，他们已然被人救起，墙上写了&lso;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迷人毒风，原璧归君&rso;十六个大字，墨迹未干。这个出手解围之人，莫非是你？&rdo;

慕容复似不料他思虑竟然如此之快，顿了一顿方道：&ldo;不错，是我。&rdo;

萧峰这一下不再有疑，心中雪亮。又是惊讶，又是感动，胸中五味杂陈。

哑声道：&ldo;我后来听阿朱说起，那日她假扮成我的相貌模样去了天宁寺。但冒险施放悲酥清风，解救丐帮兄弟的则是西夏一品堂自己人，他们中间出了叛徒。我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你。&rdo;

慕容复点头道：&ldo;不错。那天一见他二人现身，我便认出那个萧峰是她假扮，实在吃惊不小。我易容卧底西夏之事，极为隐秘，阿朱阿碧都不知情，但是这个小丫头竟然有胆量改扮成你我模样，擅闯一品堂的龙潭虎穴，我是无论如何也料不到。我担心她一个不慎露出破绽，引火烧身，将慕容家牵扯进去，这才铤而走险，施放毒气将西夏人毒倒，倒不是为了搭救丐帮的人。我同他们并无恩怨可言。&rdo;

萧峰听他说完，恍然大悟，这才彻底明白这一桩公案的来龙去脉。

他岂能不明白？慕容复刻意将事情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极力撇清干系，是为了不令自己觉得丐帮欠他的恩情。这么一来，反倒更添震动。

想道：&ldo;原来徐长老他们是他舍身救起。人人皆错怪他，诬蔑他杀了马大元，他却从来也不曾把这事告诉过谁。&rdo;

半晌，道：&ldo;经此一役，你恐怕也不能见容于一品堂了。&rdo;

慕容复道：&ldo;彼时大事已成定局，倒也不曾误了我的正事。只是李延宗此人，确实从此便不能见容于世了。&rdo;

他说得若无其事，萧峰听在耳中，却别有一番心惊肉跳。感激、后怕，各种情绪纷呈而至。想谢他搭救阿朱同丐帮一众弟子长老，亦想责备他行事不顾自身安危，话到嘴边，却觉甚么话说出来都不合适。

百感交集。半晌方道：&ldo;这些事情，为什么以前你从来不同我说？&rdo;

慕容复道：&ldo;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说它作甚么？&rdo;

回身归置桌面物事，若有所思地道：&ldo;那日阿朱扮成你的模样，我虽不曾见过你，却一眼便认了出来是她。倒是扮成我模样的那人，我始终猜不到是谁。&rdo;

萧峰失笑道：&ldo;那日你的模样是我二弟假扮的。你同他也是一时瑜亮，他来扮你，倒也不算委屈。&rdo;

慕容复似乎一怔，手上动作一停，抬头向他望来。

瞧见他脸色有异，萧峰心中登时&ldo;咯噔&rdo;一声，自悔失言，心道：&ldo;不好，我说错了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