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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欢愁眉苦脸的好一阵子才说:“虽然是用我家的名号承租下来的,但这铺子小归小总归是二爷自己一分私营的产业。您的名讳里有个琏字,我们兄弟俩就想着用了。更何况胡同那家做牌匾的生意太好,好说歹说才让咱们插队制了一块,若是总也起不好店名,人家才不等你呢。”
贾琏扶额,好好好,你们说什么都对。等我开了个连锁,就叫顾大傻铺子、顾小鸡贼铺子!
于是,次日‘白莲花’正是开业。
顾维欢早就做好迎接蜂拥而至的人们的挤闹,可一直等到晌午,才进来一个抓小狗的孩子,还是跟着小哈巴狗错跑进来的。
顾维欢愁的在店里直转圈圈,顾有力倒是没想那么多,直接从糖盒子里捡出一块水果糖扔给小孩。
顾维欢看着来气,家道艰难,父母在庄子上给别人干活,一年到头家中都见不到一两银钱。能替荣国府的二爷贾琏做事,成为他的私营帮手顾维欢总是认为自己应该更努力一些,至少不让年长的父母还被旁人呼来喝去。满心欢喜的开了店铺做了掌柜,怎么连个进门的顾客都没有。
“我看倒不如像之前那样捧着木匣子沿街去卖的好,这里巷子又深,谁能找的到。”顾有力靠在柜台上,自己扒了块糖扔到嘴里吧唧吧唧的嚼着吃。
顾维欢气的抿着嘴不说话,动了动耳朵,忍住想要动手打亲哥的冲动。
两人就坐在‘白莲花’杂货铺里大眼瞪小眼儿,眼瞅着日头西下,顾维欢的心凉了半截。他不知贾琏的心意,一直以来当成是自己在二爷耳边吵吵开店开店的,惹得二爷做了个亏本买卖!这要是真挣不了钱,他砸锅卖铁也赔不起啊。
像是明白他想的,顾有力叹了口气说:“咱爹妈说了,能给二爷办事是咱家天大的荣耀。若是办不好了,就把咱家的地契卖了,总不能让琏二爷受咱们的拖累。”
顾维欢压力大的就快崩腾,听他这么说噌的站了起来。
“不能坐以待毙,既然没人来,咱们就白天看店,晚上到集市里沿街卖去!怎么着也要把店里租金挣回来!”
顾维欢正盘算着,就听到店铺外面传来一声更比一声高的哭嚎声。陪着哭嚎声还有妇人的叫骂和叽叽喳喳的小崽子们的告状声。
顾维欢望了顾有力一眼,怕不是刚才给小孩的那块糖出了问题,被人找上门来了?
顾维欢冲到店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终于声音更加的清晰了,两个普通人家打扮的妇人领着七八个孩童直直的往‘白莲花’方向过来。
抱着哈巴狗的小男孩在前面领路,哭的一抽一抽的。像是他母亲打扮的一位穿着土黄夹袄的少妇挎着篮子站在店门口。
另外一名妇人抓着一名稍大点的少年跟在后面,说:“就是这里的伙计给的?婶子给你去买一块回来赔给你。”
穿土黄夹袄的少妇伸手将她拦住,嘴里客气的说:“哪里要嫂子去买,不就是小孩子打闹,平日里吃他哥的零嘴少了?我是看他哭起来磨人,没完没了的,不如再给他买几块吃着玩。”
顾维欢耳朵动了动,浑身上下抖出吃奶的机灵劲儿迎了上前。
第10章
顾维欢三两句话就闹明白了,这事儿还是出在顾有力给出的一块水果硬糖上。
抱哈巴狗的小男孩哪见过这种稀罕的糖,一直藏在小兜兜里舍不得吃,谁想着想吃的时候发现被自己大哥给偷吃了。于是不依不饶的哭了一下午,妇人们受不了了,这才赶过来准备买糖堵嘴。
顾维欢将人引到店里,顾有力负责接待后面尾随看热闹的四五个小孩子,他则极卖力气的推销商品,简直是舌灿莲花、能言善道。
“什么也别说了,这个味道满京城也只有我们家有。都是从南洋货郎里弄到的进口货。您瞧瞧,这辣的,嘶正宗啊。”
说着拧开一瓶国民女神的辣椒酱在小碟里让她们沾着尝。另外又将各式的小酱菜取了一点,让她们依次尝尝。
本来是来买糖的两位妇人,开始有点不愿意被推销别的东西,推不过顾维欢的笑脸,勉强尝了口辣椒酱,当下辣的嘶嘶的。
“大墩他爹就爱吃这口儿,老实说城里酱的不够辣,我看这个辣的可以啊,给我来一罐吧。”
另外一名少妇则是被散装的白酒吸引了,她家公公是最嗜酒了,问了价格竟比酒馆里的还要便宜一半。闻起来味道也醇厚浓香,于是跟着打了两斤白酒。
抱着哈巴狗的小男孩在顾有力的带领下看上棒棒糖和彩色铅笔,孩子婶子说什么也要一起付款买了下来。
其他少年没跟父母一处来,眼巴巴的瞧着别人吃的香甜,暗咽口水。顾有力见到了,又送出去几块水果糖。
“你们倒是会做生意。”土黄夹袄的少妇也得了一块草莓味的水果硬糖含在嘴里压辣气,想着到了腊月也确实买点果子糕点,又称了不少装到篮子里。
“别说店子不起眼,里面卖的东西倒是挺新鲜的,这酒我闻的味道都好,价格也公道。回头要是好喝,我就专门到你家来打酒了。”
顾维欢嘴里应的快:“您放心保管满意,若是常来价格还能给您优惠点。来,这两包酱黄瓜是送给两位的。正好晚饭能尝尝。味道好着咧,我自己家顿顿都吃。”
顾有力默默看了眼自己弟弟,那酱黄瓜分明是今天才见到的,真是会忽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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