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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前途（第1页）

人间四月，昊阳独照，天气也见炎热，即便云州地处北境，气温依然日渐高升。

所以人们纷纷改换行装，收起长衫换上短袖。尤其是乡野农家的平民百姓，白日里多已挽起袖子，在田间乡野劳作生息。

倒也不是没有例外，比如眼前这个女子。即便满头是汗，依然穿着长袖，领子还紧紧的裹着脖颈。

只见她满脸笑容，头上系一根金红相间的头绳，手里挽着一个竹篮，里面盛着好些野菜，还有一些洗的白胖胖的大头草的根茎。

这个二八年华的女子，名叫余小草。

余小草赤着脚，脚上全是红褐色的泥土，即便如此也能看见双脚有狰狞可怖的疤痕。事实上除了一张脸，她这一身尽是这种骇人的伤痕。这也是即便在夏天，她也一定穿着长袖长领的缘由。

转过一道湾，余小草走到间茅草屋前，推开院门唤道：“小安！”

“哎！”

屋里答应了一声，紧接着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走出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姐！”

“你怎么过来啦？”余长安心头虽有疑惑，面上不露分毫，笑着问道。

“舂叔回来了，我来叫你中午一起吃饭。你看，都是我刚摘的菜呢。”余小草看着弟弟，心里很高兴，把篮子偏给余长安看。

余长安见着姐姐，也很开心，却快速地转身进了屋里，同时喊道：“姐，你等下，我拿点东西就走。”

余小草正待说话，就看见自己的弟弟提着一只肥肥的野兔，走将出来递进篮子里。这让她愣了一下，心想这么大个，哪儿来的这是？

下一瞬，她冲过去扯着余长安的耳朵，吼道：“好啊你，你又一个人溜进莽山了？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

余长安其实早知道会这样，不过也没躲，他也清楚姐姐是担心自己。

况且余小草也就做做样子，心里可舍不得弟弟，看上去像在揪耳朵，实际上却是用手指轻轻戳他脑袋。

“那哪能啊！这就是后山抓的。”

“你少唬我，这后山还有兔子？”

“肯定有啊，篮子里躺着的不就是了。”

“这小旮旯，你当我没去过？”

……

两姐弟一边斗嘴，一边走路，轻快的声音响在山脚的田野间。余小草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拉着弟弟，嘴里不停地唠叨着，脸上的笑意却比这四月的暖阳还要温煦。

……

晚间，从姐姐家回来后，余长安就坐在桌边，就着碗里的水在桌上写写画画。

“现在可以确定，那晚的人不是石冲，可石冲到底是不是他们的人呢？”

当年活下来的人，除了我和姐姐，只有刘春生跟石冲两人。

姐姐没有嫌疑，我那时还小，我俩肯定不会是他们的人。

春生哥那时也不过才是十二三岁，况且自己也已经查清楚了，春生不可能是他们的人。

所以最可能有问题的，只有石冲这个人。

石冲原名石舂，是红泥村理正家的长子，娘舅是荼安镇上三河会的一个小管事。也是托着这一层关系，现下在荼安城里做事。

当年之所以没死，是因为恰巧在城里的宏威武馆学拳未归，所以避过了一劫。

余长安能活下来，是因为奇迹。

姐姐能活下来，应该是因为当年有人动了恻隐之心，这一点余长安现在已经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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