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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社恐出门了（第1页）

大约初二时候起，艾琳爱上了看电影画报，看到画报上那些女明星个个身材苗条，艾琳了解到了一个新概念：“减肥”。她开始减少食量，想把略显圆润的身材也变成瘦削轻盈的。妈妈发现艾琳吃的很少，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以为不爱吃她做的饭菜，就变着花样做好吃的，那些饭菜确实很可口，妈妈做的鸡蛋酱面、饺子、馒头、包子、花卷和各种家常菜都是那么好吃，妈妈还会用荞麦面加水加葱花和得稀稀的倒进放了好多油的平底锅里，烙出的荞麦面饼也非常美味。但可惜了那些美味，艾琳在多年后经常想起，感觉很对不起妈妈。因为那时她看了一本法国小说，书里提到当时的法国贵妇们为了保持苗条的身材，在饱餐一顿之后会用羽毛挠嗓子把美食吐出来。所以，艾琳学到了，经常在忍不住饱餐之后跑到厕所里把门从里边锁上，把妈妈辛苦费事做的美食浪费掉了。搞得妈妈还经常很纳闷：“小琳经常饭后占着厕所干嘛？”

第一年没考上大学，艾琳记得爸爸去看了榜回来脸是阴沉的，她赶紧溜进里屋躲了起来。果然离分数线差了一百多分。爸出钱让她去一中复读。去一中比较远，艾琳记得她经常穿着妈妈给买的一件明黄色的上衣坐公交去学校。秋天穿一件妈妈织的紫红色毛衣，在公交上还遇到过一个阿姨研究她毛衣的针法，夸奖这毛衣织的好看。有一次在学校附近的小花园还被一个街溜子盯上，问她：“老妹儿走跟哥去玩会不？”吓得她没敢搭腔，头也不回地急步走开了。

复读的时候班级有一位二十七八岁的男老师，姓赵。他人应该是有能力吧，所以有点强势，说话有点损。比如他在课堂上会说：“你们不好好复读，到时候再考不上，以后还有什么希望？希望到时候你可别跑到楼上去做自由落体…”艾琳有一次在课上摆弄文具盒里的小镜子，忽然小镜子反射的太阳光照到了黑板上，赵老师正在专心写板书。艾琳偷偷移动小镜子，让小镜子反射的光点跟着老师写板书的手挪动，赵老师发现了，他头也没回地说：“是谁这么不要脸呐？”艾琳赶紧放下小镜子，悄悄盖上了文具盒，还好赵老师没有追究下去。不久赵老师被调到别的班去了，没再出现，听同学说有人给校长写匿名信要求调走他，说他说话难听，学生有反感情绪。

当时妈妈会煮一盆鸡蛋做成茶叶蛋去大学附近的街边卖，挣了点钱马上买菜就花掉了。夏天妈妈进了一些西瓜在家属区门口卖，但是她算不清帐，该给别人找多少钱总是算错，回来一对帐总不好意思地说：“总是找错钱，挣不下钱啊，这可咋办？你哥哥以后要找媳妇，家里没钱可咋办？”有一段时间以老师家属的身份去大学里边当了一阵宿管，经常要打扫楼道。

复读了一年好容易考上大学，艾琳的大学通知书来了，对别人家是喜讯，她可是吓坏了，要离开家去陌生遥远的地方，前途全是未知的令人恐惧的，也可以说是艾琳有对人恐惧症吧。那她是怎么走出去的呢？艾琳看到一本哥哥买的书《你的潜能》，在当时算是抓到了汪洋中的一块浮板。书里说：“不要去想那些负面的事。”好吧，艾琳就开始告诉自己：“不要想不要想”。于是，她每天念叨不要想不要想去上大学的事，看见妈妈在给她缝新被褥她心里说：“不要想不要想。”父母给她捆行李卷儿，她心里念叨：“不要想不要想。”直到怀揣这个护身咒乘上了火车，看着车厢里满满都是人，连中间的走道里都塞满了人，行李架上还躺着几个。去个厕所加上在厕所门前排队来回得两个小时。环境都这么差了，居然还有人抽烟，车厢里充斥着烟味方便面味汗味臭脚丫子味儿，看着乌糟糟的一切艾琳心里忐忑极了。就像不会游泳的孩子被教练一下子推进了水里。

左边座位上两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男生女生在聊天，说是去哪个学校上大学，艾琳一听，居然跟自己是同一个大学。短发包子脸个子大概一米六七左右的女生是法律系的。男生是外语系，居然和艾琳是同班。艾琳不敢搭腔，只默默听着。这个男生后来在艾琳班男生里排行老五，为人很随和潇洒，冬天穿一件黑亮的皮夹克，几乎他们宿舍每个男生都借穿过。那个女生很开朗善谈，艾琳看着她谈笑自若的样子内心很是羡慕。后来听说这个女生到了大三谈了场刻骨铭心的恋爱，为情所困割腕自杀过被送到医院救回来了，但令人不解的是她喜欢的那个男生个子还没她高且其貌不扬，也不知她喜欢他啥？毕业后倒是听说她嫁给了另一个人，也有了安稳的家庭。这都是后话，且说眼前艾琳紧张得36小时一滴水没喝一口饭没吃，没有座位，在过道里愣是站了36小时。好容易熬到了学校。感觉得瘦了五六斤。脸上也被火车烟熏到有些黑乎乎的，状态就是一个字：惨。

到了学校也慌，自己床铺也不会收拾打扫，每天乱糟糟。因为在家的时候，都是妈妈帮打理的，妈妈因为学历比爸爸差很多，好像总觉得对爸爸对家庭有些抱歉，就用一个劲干活来弥补，巨蟹座的妈妈很宠三个孩子，宠的三人都有点懒惰。自己的床铺乱，艾琳就用床帘一围，天天躲在里边不敢和同学交流，从不打开帘子，靠着护身咒居然两年就这样糊里糊涂混过来了。同寝室的同学自然对艾琳评价不高，叫她“大仙儿”，因为期末考试她都迟到。平时的她心思全在看小说上面，因为高考两年压抑了看小说的，现在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看小说了，撒开了看，其他事情都不太放在心上，连同学之间关于奖学金的竞争也毫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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