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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噩梦与入门（第1页）

“我这是在哪儿？”眼前一片黑暗，凯伊姆突然回忆起了前世幼年时的某次意外落水，那曾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接近死亡，水堵塞了呼吸管，意识渐渐下沉。若非在旁洗衣服的母亲及时发现、拉了一把的话，他早已步入黄泉。

那时候，带给他的感觉就像现在般，身体和意识仿佛分了开来，明明存在大堆想法，知道要滑动手脚朝着水平面上游去，身体却做不出该有的反应。“发生什么事了？”凯伊姆试图想起什么，可却无法如平日那样正常思考。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好似熬了四五日没有休憩一样难受。“好想睡。”疲惫与困倦接涌而来。“睡一觉应该就好了。”凯伊姆下意识想到。“不能睡！”然而，本能却在不断示警，告诉他在此睡着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唔……”比起突然兴起的“睡觉”这种念头，凯伊姆更加相信自己的本能。于是，他强行提起有些恹恹的精神，开始努力挣扎，尽自己的一切，试图摆脱现在的困境。然而，不论脑内发出什么指令，都没有发生任何动静。

“有人吗？！”凯伊姆尝试进行呼救，但忽然产生了疑惑，他刚才是真的开口了还是只于心中想象呢？如果是后者，那又怎么可能传到别人耳中呢？何况，这里是“现实”吗？“现实”是什么？还有……“自己”，又是谁？

就当他的意识渐渐沉沦、即将彻底忘记“本我”之际，那令他熟悉的、上辈子足足经历了十年时间的剧烈疼痛感骤然出现。这种意外降临的强烈刺激，致使凯伊姆的意识猛地一震，瞬间摆脱了现在这种迷迷糊糊的异常状态。

“少爷？”“殿下！”下一刻，凯伊姆便再次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了，并且还听见了耳畔附近来自老师和熟悉的骑士的呼喊，那突如其来的疼痛感亦仿佛错觉般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从额上传来的（相较之下）不值一提的阵痛。

睁开双眼前，凯伊姆好似看到了各色的光芒在黑暗深处一闪而过，其中一道像是猛地被黑暗吞噬般，失去了属于自己的色彩。还未等他产生“这是什么”的念头，拉什那张稍带担忧的脸便占据了凯伊姆的眼帘。“老师……”

“少爷，您总算醒过来了。”待躬着腰俯视着他的“长者”大人站起身，凯伊姆这才发现骑士小队成员不知何时都围在了自己身旁，而莱德，则挂着笑容傻傻地看着他，独自一人伫立于拉什后方。“我这是，昏迷多久了。”

“差不多一沙漏时吧。”所谓的“沙漏时”是包括“瓦拉几亚”在内的这片地区的人们使用的计时单位。顾名思义，一沙漏时等同于一个沙漏的沙子全部流到底部的时间。可是，由于现在没有“标准化”的概念，不说各国之间无法通用，就连本国境内都极难见到大小、容量等同的沙漏。以至于，互邻的两家对沙漏时的标准都有所不同。

即便，身为君主的大公意识到了这点，对工匠们制订了在这个时代而言极其严格的标准，致使误差变得略显可控起来，有时，一沙漏时的差距却也能达到十分钟以上。在“瓦拉几亚”，一沙漏时大体可视作二十至三十分钟。

凯伊姆倒不是没有统一度量衡的意思，但这并非轻而易举便能实现的壮举。想要将一天的时间做出准确无误的划分，需要懂得这方面知识的学者多年的测量、计算，不然的话，些许误差便能致使以后耗费更多的精力来纠正。

顺带一提，尽管这个世界已经有了日晷，可此时的这玩意儿还很粗糙，用的是投影法，不提像阴天、雨天又或是晚上等没有太阳的时间点无法使用，自身也是从外地流传到国内的，就算刻度出现问题，举国上下也无人知晓。

“少爷，您没事吧？”“嗯？”“我看您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唔……”凯伊姆抬起手，摸了摸额头，不出意外的，上面鼓起了一个包。“好像做了一个梦。”他踌躇道。“噩梦吗？”“不太清楚，梦的内容，忘记了。”

“那就应该是噩梦了，这种梦忘记才好。闲话不多说，您能描述下刚才做了什么吗？”注视着老师的表情，凯伊姆意识到，貌似自己搞错了什么。只能说聪明反被聪明误吗？看来老师刚才没打算考验自己，纯粹是他想多了。

为了做出回答，凯伊姆闭上了眼，希望回忆起在先前课程中的感觉。“……”他本已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毕竟，“超凡”似乎是个遥不可及的词，可真当专注起来，很快就找到了体内的光点，就如吃饭、喝水一样的简单。

“您指的是这个吗？”他抬起了一根手指，接着，指尖上猛地窜起了一缕灼热的蓝色火焰。

……

当凯伊姆撞到树上后，距离较近的拉什便率先赶到了他的身边。通过他的一番检查确认身体没有出现什么大碍之后，骑士小队才姗姗来迟。而于凯伊姆醒来前的这段时间里，拉什最为不解的便是自家少爷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凭借老练的经验以及检查身体时的亲手测试，拉什可以笃定，凯伊姆的“魔力”已经觉醒了。或许，在一些消息灵通之人的眼里，“魔力觉醒”好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毕竟“血骑士团”的大部分成员都有过这种经历。

那可是六千余名“魔力掌控者”，占本国总人口的四分之一！但只有类似拉什这类“过来人”才明白，六千人其实真算不上多。何况，觉醒的困难程度只有亲身体会才能知晓。不说别的，普通人想要觉醒，至少要七年时间。

“魔力觉醒”，最基础的是需要副坚韧的，锻炼程度要达到标准。之后，根据各位前辈、老师的传授方式的不同，需要脚踏实地通过数阶段的课程，闯过一个又一个的小目标，累积了足够多的经验，最终才能尝试觉醒。

即便如此，首次尝试也几乎有八成以上的人会失败，只能不断重复最后的步骤，直到某天打破桎梏，从而脱离普通人的范畴。而就算身为那剩下两成人中的拉什和弗拉德三世二人，当初为了觉醒魔力也耗费了足足三年之久。

于是，自凯伊姆苏醒，拉什便有些迫不及待地问起了他详细情况。只是，即便拉什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他看到凯伊姆轻松无比的展现披着蓝色火焰的食指的那刻，还是险些失去了冷静，这可是高难度的“魔力释放”！

“老师？”发现拉什神色不对劲的凯伊姆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我有哪里做的不对吗？”“……没什么，少爷，你把自己的想法和遇到了什么全都告诉我吧。”“好的，老师。”吹灭食指的蓝色火焰，凯伊姆开始描述……

“……我就闭上了眼……”凯伊姆大胆的闭眼举动是拉什未曾想到的，他的五感虽然通过魔力增强了不少，却也不具备时刻观察后方凯伊姆一举一动的能力。由于凯伊姆的前世记忆不好解释，拉什也只当他是突发奇想而已。

“过了不久，我就‘看到’了光点。”拉什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这是觉醒的第一步，也是所有人都需面对的最初的目标，即“看见“魔力””。大气中虽有着数不清的“魔力”，但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觉醒就是无稽之谈。

通常，想要从什么都感知不到至初步感知“魔力”的存在，要不间断进食带有辅助效果的食物，从而加强个人的感知能力，并近一步的增强体质。然而，这步骤需要耗费的金钱过多，便成了拦截贫寒之人觉醒的第一个屏障。

不过，根据个人体质不同，有人天生就能够感知到“魔力”的存在，只要有一个契机，便可展现出自身的卓越天赋。拉什猜测，自己随手制成的那层防护应该就是凯伊姆的契机。不过，就算如此，这孩子的天赋也太优秀了。

拉什可没有听错，凯伊姆口中说的是“看到”。“看到”和“感知”完全不是一回事儿，“感知”只能以类似直觉般的方式发现大气中有着某些东西，当年他觉醒后为了从“感知”晋升成“看到”，可是真的吃过了不少苦。

“……头疼，我就放弃了……”“这种感知方式需要锻炼才可以运用自如，强行使用会伤到自己。”拉什想起了从前，少时的弗拉德三世觉醒后便是由于过度相信自己的能力，“感知”了许久，结果不得不在床上躺了数日。

接着，凯伊姆提起了吸引光点入体的事情。“嗯？！”拉什下意识捋了捋胡须，他怎么感觉这下越来越离谱了呢？凯伊姆讲述的是“魔力觉醒”中的一个重要步骤，那便是从大气中吸纳“魔力”为己所用，从而使自身习惯。

如果说感知是第一步的话，吸纳“魔力”就是中间的那步了。这之后，需要再次提高感知能力，从而察觉到体内强行吸纳的那些许“魔力”，以那些为引子，唤醒身体本能，使得身体能自然产生区别于大气的独特“魔力”。

拉什见过成千上万的“魔力掌控者”，还从没听过像凯伊姆这样直接强取大气的“魔力”来用的。要知道，大气的“魔力”取而不尽、用之不竭，谁不想随时使用？可正因为大气的“魔力”不理睬，才只能使用自己的力量。

况且，看凯伊姆所说的，还是“大气魔力”主动涌入他体内的，甚至将凯伊姆给“吃撑了”，这才能够突破他随手设置的那层防护。如此待遇，着实叫人眼红？就连现在的拉什，想要吸纳“大气魔力”都得消耗大量的时间。

“就这么多了，老师。那个光点，就是“魔力”吗？”“嗯。”“可是老师，为什么我一开始能控制住，后来便不行了呢？”“想直接控制“大气魔力”？！”拉什瞥了弟子一眼，“殿下，才刚刚入门的你，还差的远呢。”

“我入门了吗？”凯伊姆没注意到老师的话语中带着些酸味，只顾着这点。“是的，殿下，您已入门。”虽然拉什的心情很是复杂，但还是送上了由衷的祝福，“少爷，恭喜。从今天开始，您也是一位“魔力掌控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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