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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失策（第1页）

砰！砰！零星的枪声响起，人群开始骚动。混乱中，蓝白制服的朝天鸣枪，“砰！砰！都安静！这里很安全！听从医师安排！”然后他带领尚算健康的士兵和十几个青壮年居民去街区查看情况。“新来的？！”挤过来一个年轻医师，胸前铭牌写着“田修义”，“你们好！你们的铭牌呢？”

胡安三人随即把领到的亮黄色铭牌晃了一下。“戴上，一会乱起来找不见人！”田医师分开人群，“快过来！”

他带着三人往里面走去，“领到的那几瓶药，红色瓶子的是外用的，促进伤口愈合，用之前要清洁创口；蓝色瓶子的内服，可以让人再挺一会，三人量。黄色瓶子……”话尚未说完，他停在一个担架前，“递过来一瓶。”

这个担架上躺着一位中年男子，他左胳膊小臂已经不见了，包扎着的绷带渗出的鲜血已经浸湿了衣物。“田医师。”男子脸色发青，但声音在嘈杂的环境内仍可听清，“我怕是不行了。”

田医师没有搭话，“忍着点。”他按了按伤口边缘，男子闷哼一声，眼神有些发散。

田医师接过药水，“过来按着他。”

胡安王学舟上前，按住男子。“过来扶着！”田医师指了指左胳膊。谢辰上前，抬起了剩余的大臂。田医师掏出蓝色小瓶，里面只剩一个瓶底，旋开喂给男子。“忍着点。”田医师把空瓶子揣回兜，掏出匕首，粗暴的划开绷带。

“你们压好就可以。见不了血现在闭眼。”田医师揭开绷带，谨慎的倒了半瓶盖黄色药水放在地上。绷带下的创口在缓慢渗出血液，上面还残留白色碎渣。胡安有些恶心，别过头不去看。

“按住！”胡安刚听到这句话，男子突然死命挣扎，胡安感觉手上溅到了一些液体。伴随着他的哀嚎，胡安感觉自己渐渐体力不支。

“按住！”田医师大喊，“这就好了！再忍一下！”

胡安心中有些猜测，没敢去看，身体前倾，靠着自重压迫男子。

男子刚开始还在死命挣扎，挣扎的身体开始逐渐无力，哀嚎也减弱。

胡安感觉按着肩膀的手沾到了很多液体。

“好了！”田医师起身，顺便拉起了谢辰。胡安抬眼看着谢辰发抖的腿，看向伤口。原先血肉模糊的创口，现在已经长出了一层皮肤薄膜。胡安抖了抖手上沾染的血，还在想着要不要偷偷留些药作为备用，起身时看到地上混杂着骨屑的血泊，顿时没了想法。

男子眼神涣散，丝毫没有痊愈后应有的兴奋，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的痛苦中。田医师掏出绿色小瓶，旋开，自己喝了一口，看着三人，“这个可以提神。”然后把剩下大半瓶的药水塞在男子手里，招呼着三人离去。

谢辰脸色苍白，腿有些发软，走得很慢。王学舟倒不是很在意，胡乱抹了抹身上溅到的血迹，拽着谢辰跟随田医师。胡安回头看去，男子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天空。

“让开!让开！”田医师蛮横的推开担架前照料的人。胡安凑过去，担架上是位老人，看起来没有外伤，神色有些萎靡。田医师手伸进盖着的被褥里，按了几下，两个人交流了几句。

田医师喊道，“绿色。”胡安从兜里拿出，没来得及拆盒，就被田医师一把夺过，丢给照料的人，“没什么大碍。饭后喝半瓶。剩下半瓶兑水，你们几个每人喝点。”

田医师风风火火的挤出去，又凑到下一个人堆中。胡安尚未跟着挤进去，田医师就被一个女人骂了出来。

讪讪的摆摆手，田医师指着女人，“去两个给她打下手。”

王学舟拽着谢辰跟过去。胡安跟着田医师走到空地中央。那里堆积着几箱药。田医师把揣进兜的黄色药水空瓶放到收集的箱内。胡安顺势把分发下来没拆的药水拆开，揣入兜里。田医师与看着物资的人换了把匕首，交流几句，拿了张清单，带着胡安往空地另一端走过去。

胡安跟在他身后，不时有居民上前。

“医师！再来点药吧！”

“医师！求求您了！快去看看我家那位吧！”

田医师没有理会他们，冷冷撇下句，“其他医师做过诊断了。”

“医师！”有母亲抱着个小孩，堵在路上。

田医师没有等她继续说些什么，推开她，继续前行。

胡安跟着，看着周围急切的居民，情绪不自主的跟着迫切起来。

“快点！”田医师边走边催促。

艰难的捱过人群，胡安跟着田医师到了空地另一端。这里尚未清理，仍旧布满房屋碎屑。田医师熟练的爬上去，在瓦石木块中蹦跳着。胡安在后面手脚并用的跟上，艰难的跟随。

在一大块坍塌的墙壁下，田医师站定，催促道，“快点！”，接着人就消失在墙壁后。胡安躲开碎裂的玻璃，找了块稍低的地方，蹦了下去。凑近看到田医师趴在地上，整个身躯探入那片墙壁，只剩脚还在外面，里面有交谈声传出。

“腿还疼吗？”

“不那么疼了。”清脆的小孩声音，“田叔叔，我感觉好累啊。”

胡安趴下，里面很是昏暗，看不太真切。

“累就喝一口叔叔给的药水，再坚持坚持，搜救队已经在路上了。”田医师手从兜里掏了个东西，“按这里。”

昏黄色的柔和灯光从夹缝中照出，胡安看到一个只露出上半身的小女孩，大概岁，脸色残留着泪痕和血迹。

“松开。”里面又恢复了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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