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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火刑妖女（第1页）

仕芸同样在恍惚，君王在她昏睡的时间段一次都没有来看望过，朝政繁忙是一定，但是每夜留宿丽和宫陪伴成贵妃，繁忙并不一定。“三公主珏儿下葬了吗？”

“都还没有。”同样没有下葬。黄家的所有的事情都落到了成至远一个人身上。成贵妃是疯疯癫癫，成至远是见不到君王，都是说不上话。哪里敢擅自下葬？有时候想一想，直接跪在闹市挨上一刀反而痛快。

“刘美人不会还在静心苑吧？”

“没有，已经回自己宫里了。”成至远明白仕芸的意思，找刘美人帮着吹吹枕边风。刘美人称病不见任何人，包括她的姐姐。一夜之间，成家从权利的巅峰跌入谷底，每个人唯恐避之不及。

“三公主的事情，公子是怎么想的？”对于珏儿，仕芸怀有歉疚。

“最好合葬。”合葬，遂了珏儿的心意，其次冀望君王高抬贵手。

仕芸将人送到宫门口，正好碰见龙撵路过。龙撵的方向依旧是丽和宫。

刘启恒远远就望见女人，以及女人身边的成至远。龙撵到近前，反而闭上眼睛，视若无睹。冷漠让仕芸放下心，至少男人没有因为春梦无痕而丧失任何记忆。他和她之间起的隔阂仅仅是珏儿的意外死亡。虽说仅仅，但已是超越她所能控制的范畴，他所能容忍的底线。共同的敌手倒了，他们的情感却走到悬崖边缘。德贵妃一夜白了头都不能够挽回一点点夫妻情分，都不能够撼动男人冰冻的心。

仕芸能够为旁人指点迷津，但她的迷津又要找什么人来指点呢？乾坤朗朗，可她心头却是氤氲缭绕。男人是一时负气，还是一辈子不相见？她不在意皇后之位，如果男人真的狠心弃了她，还不如当初死去，留下一个彼此的刻骨铭心。

“公子还是去丽和宫看看妹妹吧？听说成贵妃身体不大好？见到皇上，还是问问三公主的事情，另外可以问问把妹妹接出宫回家休养？其他的事情一概都不要说！”仕芸扶住宫墙，才勉强站稳惆怅的身形。

成至远爱莫能助，又是一阵感动，自身难保的女人还在为他做着打算。

“西华苑……

那里，公子就不要再去了。”转身的时候，仕芸才说出来。其中有着几许无奈，当下君王有意重用王和频和成至远，安晓出宫几乎是不可能；当然还有几许内疚，她需要安晓的陪伴，在尔虞我诈的深宫给她一点真。安晓无论做什么，无论对与错，至少从来都不曾背叛过她。虽然安晓时而弄巧成拙，但仕芸离不开。孤寂的童年里，安晓是她的妹妹。没有血缘，却有着无法割舍的亲情。

硕儿娶亲，君王在京城赐了府邸。珠儿突然无处可去，就在萧芸宫里和玖儿一起玩耍。仕芸望着一双嬉戏的儿女，略感慰藉，却也愁眉不展。

晚膳的时候，小豆子来了，鬼鬼祟祟地说：“姑娘，我知道兵符放在哪里了？”

“这会儿，我不想知道了！”事过境迁，今非昔比。仕芸卸下千斤重担，难得一身轻松。“你是怎么知道的，窦公公？”

“姑娘不是想知道吗？我就留了一个心眼！北军的杨将军归还兵符的时候，我就一直悄悄地盯着。”

仕芸难免想起，那句斩钉截铁的话，没有圣旨，没有兵符，谁都不能动北军的一兵一卒！“杨牧是什么时候拿走兵符的？”

“这个不大清楚。”

“皇上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这个，也说不好。姑娘，不是让我去云台，点烟火了吗？”

杨牧进宫的次数有限，君王不可能那么早将兵符交出去。“除了兵符，杨将军复命没有啊？”兵符和旨意缺一不可，如果复命，就代表还有旨意。

“复命了，我听到了！”小豆子肯定地说。

仕芸撂下饭碗，再也没有一点胃口。既有兵符，又有旨意。君王早就醒来，还悄悄命人去北军传达旨意。杨牧没有进内寝看望君王，那么苏醒是在那之前？还是之后？

荷月没有绿丘机灵，更加没有子欣睿智，自然想不出仕芸踌躇的根源。“姑娘，怎么不吃了？章太医可是一再说，让我们好好照顾姑娘！”

“姑娘爱吃什么，我去让御膳房再做！”小豆子也说。

“别说了，都出去吧！”突然间，感觉到心头最坚固的地方发生塌方。

“娘亲，你怎么了？”珠儿抱住了母亲。

仕

芸无力地摇头，挤不出一丝微笑来面对亲生儿子扬起的天真小脸。孩子的小脸是那么她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上一会儿。她很快如愿。荷月将珠儿和玖儿带走，掩好门。

几乎找不出时间节点来确定君王苏醒的时间。仕芸没有心情去思考，男人一边爱着，一边又不信任，这样的伤害足以将她对情感美好的幻想粉碎。同时，她又理解他，原谅他，毕竟是君王，有时候身不由己。男人不能给她一个完整的身体，也不能给她一个完整的情感吗？拿着毛笔的手不停地颤抖，墨汁悄然滴落。这一刻，她想到青春年少时候的桃花树下赵丰年的信誓旦旦，更多地想到刘启恒低头嗅着绢帕的意乱情迷。

宋嫔意外拜访，仕芸第一反应是不见，但是宋嫔表示有重要事情禀告，最后还是见了。见面后，宋嫔没有具体说出所谓的重要事情，只是转达妹妹宋妍请求见面的要求。仕芸迟疑，联想到始终不大安分的孙宇，还是随着宋嫔去了静心苑。

青砖铺设的宫道落着斑驳的残雪，缝隙处依稀还可以见到血迹。不知有多少鲜活的生命在那个夜晚永远地倒下。鞋履小心绕开暗色的血迹，好像生怕踩疼谁一般。眼前又次浮现火光冲天，耳畔再次响起穿云裂石的厮杀声。

沿路的卫士见到仕芸，皆是行大礼，久久伏地不动。那是敬重的无声表达。冰冷的空气里似乎还飘荡着血腥的味道。仕芸没有胜利者的眉飞色舞，反而心情沉甸甸，低头数着每一处的血迹，顿感罪孽深重。

荷月说，这两日卫士们一直都在清运宫中的尸首。不知又有多少母亲失去儿子，又有多少孩子没了父亲，又有多少女人永失挚爱的男人？远处的宫殿依旧金碧辉煌，光彩夺目。依稀可见的血迹很快会消失，甚至被人遗忘。但是失去儿子的母亲，没了父亲的孩子，永失挚爱的女人，他们的伤痛不会消失，对亲人的思念无法淡忘。

想到自己，仕芸觉得不能太贪心，至少男人醒过来了，她和他可以在一起，又何必纠结着在无谓的完美之中呢？不能因为她的毫无保留就要求男人付出所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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