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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轻手轻脚的将病房的门关上,无奈的看了一眼蹲在门口一言不发的冯如谦,轻轻的拍了拍冯如谦的肩膀,“如谦,你不进去看看么?”
“她还好吧!”闷闷的声音无力的飘散开,像是一张网,将人圈禁,一点点的窒息。
欧阳想着屋内的情景,却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吴雅茹止不住的哭泣,唐逸不断的长吁短叹,就连冯建章也隐忍着红了的眼圈,可是莫思言却只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浅笑,不悲不喜,可看着更让人心疼,让人难受。
“真的担心,就进去看看吧!”这样的冯如谦真是看得别扭,让人心生堵。
冯如谦置若罔闻,只是慢慢的摇摇头,“不,欧阳,我害怕,我不敢!”
颤抖的手兀自从怀中摸出一根香烟,幽蓝的火苗伴着一缕青烟便将红光点燃,欧阳本要阻止,可是看见冯如谦一脸的脆弱便将口头的话生生的止了回去。
狠狠的吸了一口,浓郁的烟草味充斥了腹腔,冯如谦才感到一种充实,没了血丝的嘴唇才重新张开,“欧阳,这些年清歌一直没了音讯,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心凉了下来,我爸让我娶一个陌生女人,我是不愿意,可也不反对,总觉得娶了也无所谓,对于自己不会有什么改变!可是莫思言不一样,她不一样!”
“第一次见她,她就坐在那里张望着楼梯口,像是一幅画一样,安静的让我生出戏弄她的想法,她不跟我急,可我知道她倔强的很,我甚至有些期望她会反对和我定那个狗屁契约,但是她却什么都不说就签了。我是被她吸引,但是我没想到我这辈子会栽到她身上!”
“我是做过很多混蛋事,我把她仍在订婚宴上,我把她仍在大院里,我把她仍在路上,可是那次以后,我后悔了,我知道就算是清歌再次出现,我还是无法放下莫思言!”
许是吸得过猛,冯如谦一阵猛咳,欧阳看的心里也是不好受,冯如谦自小就是个寡言的人,不是说不爱说话,而是很少和人坦露心事,今天这样,自己自然知道冯如谦心里有
多苦,便轻声的劝道,“如谦,不说了!不说了!”
冯如谦躲开欧阳的手,摇摇头,“欧阳你不知道,你告诉我莫思言失忆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我觉得是老天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从头开始的机会,邱秋总笑我没出息,走到哪都不忘念叨几句莫思言,总笑我宠她宠的无法无天,说有一天莫思言非要骑在我头上,可是我告诉你,我不怕,我不怕莫思言骑在我头上,只要她能待在我身边,就算是恃宠而骄,也是好的!”
“我他妈的就是犯贱,就是想这么宠着她!好不容易莫思言像个小女生学会和我撒娇,学会和我耍脾气,我就开心的要死,就是第一次签合同我也没这么开心过。”
欧阳也慢慢的坐在冯如谦的身边,静静的听着冯如谦的絮语,忽然冯如谦停住,欧阳回头,看不清冯如谦低下的脸上的表情,只看见冯如谦的手指在眼上抹了一下,一瞬即逝,可欧阳还是看见那手背上的水光。
“莫思言有孩子,我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张元一那么宠柳梅都骂我一天三次的接莫思言上下班,没出息的很,可我就是愿意。我觉得思言把孩子生下来,我这辈子就圆满了!”
“可是我还是把事情搞砸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孩子会没有,我真的不知道!”
欧阳看着冯如谦绝望的抓着头发,那长长的烟蒂,像是灰死的树枝,夹在指间,随着冯如谦的动作,一点点的洒在冯如谦的发间,欧阳忽然发现自己这张出了名的贫嘴竟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木讷的重复着一句话。
“如谦,进去看看吧!进去吧!”
欧阳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一阵凉风袭来,等反应过来冯如谦已经走到了医院的门口,冲进车子里,一阵刺耳的车鸣,便飞驰而去,看着门口神情古怪的警卫员,欧阳急的大叫,“傻着干嘛,还不赶快追上去!”
可哪里还能看见冯如谦的身影,欧阳这是才感觉到刚刚因着奔跑急促跳动的心跳,想到刚刚冯如谦脸上绝望的狠绝,太阳穴一阵猛跳,再也坐不住,
拿出电话急急的拨出几个号码。
“张元一,赶紧叫上邱秋去找如谦···别问那么多了,估计要出事了···哎呀,莫思言孩子没了,如谦刚刚的脸色吓人的很···好,我等你消息!”
可是冯如谦终究还是没找到,莫思言也是从苏醒就一句话都没有说,吴雅茹那边早就慌了阵脚,而这边冯建章的脸早就凝结成冰,欧阳早就知道这位老将军的威严,可是今日这样的气氛还是让自己心里犯怵,如坐针毡的心神不安。
“如谦呢!”
“啊?”欧阳显然没料到冯建章会开口,脸色有些失神,冯建章一个凌厉的眼神投来,便马上低下声来,“伯父,如谦心里也不好受···”
话还没说完,放在茶几上的杯子便从自己的耳边划过,砸在冰冷的墙上,莹莹的碎了一地,饶是见惯了军区大院里的严厉,欧阳的脸还是吓得苍白,忽然怀念起爷爷的拐杖来。
“老冯,你干嘛呢!”这么大的动静还是把吴雅茹给惊到了,推了门走了出来,埋怨道,“还嫌事情不够多啊?这日子还让不让消停啊?”
冯建章紧紧的握着伸出的手,重重的砸在沙发上,即使搭在软绵绵的沙发上,还是发出一声让欧阳心惊的闷响。
“消停?看看你的好儿子做的好事!思言在里面这个样子,他连人都找不到。”
一听,吴雅茹本来收起的泪一下子断了线,“什么叫我的好儿子?我知道你疼思言,可是看着思言那样子不吭不说的,我也难受啊!我们都这样了,如谦又能好过?那肚子里的是他的孩子,是他的骨肉啊!”
“难受?”冯建章轻嗤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儿子做了什么,到现在他和陈家那丫头还没断干净,就是前几天还和那丫头见面呢!”
欧阳一惊,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见那边吴雅茹的哭诉,“冯建章,你是不是人啊?你连自己儿子都监视!”
冯建章显然不把吴雅茹的控诉放在眼里,只是淡淡的说道,“我让思言嫁过来不是让她受委屈的,既然如谦这么不待见,那婚大可不必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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