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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启瞪圆了眼睛,一脸震惊地望着柒小绾手里的符笔:“你还真会画啊?”
柒小绾没理他,符笔在她指尖转了个圈。随后她随手抛起三张符纸,笔尖蘸起兽血。柒小绾开始动笔,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她。对外界递来的视线熟视无睹,柒小绾屏气凝神,挥动符笔。一张是她最熟悉的神行符,另外两张则是刚才临时记下的两种纹样。从起笔到收笔,一气呵成。最后一笔离开纸面,灵符悬浮于空,在柒小绾身侧盘旋。符成,台上台下鸦雀无声。而柒小绾则感觉身体被掏空,眼前阵阵发黑,险些当场晕过去。一口气绘制三张灵符,丹田内的灵气一瞬间消耗殆尽,若非考前修为突破到练气大圆满,怕是她体内的灵气根本支撑不住她如此挥霍。她将灵符收入手中,从容不迫穿过人群,交给管事。管事一脸木然,机械性地看了眼柒小绾递交给他的灵符,深吸一口气,宣布:“合格。”
台上台下一片哗然,人群中爆发骚动。“怎么可能?!”
不仅看台上各家族的长辈感到震惊,就连一同参与符术考核的散修们也表情呆滞,甚至有人一时失手,手底下正绘制的符纸当场作废。虚衍道长笑容愈发和蔼,看向柒小绾的目光似饶有深意。在他身后,柒氏夫妇面色凝重,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他们只觉得头疼。柒小绾无心关注外界的激烈议论,此刻她只想找个地方坐下,打坐恢复体力。然而一转身,又同谢真真照面。女孩儿两眼通红,更多是不可置信:“那支笔,为什么在你手里?”
柒小绾拿出符笔的时候,心里已经做好准备。她没找任何借口,却也没正面回答,反问谢真真:“你觉得是为什么?”
眼泪猝不及防涌出谢真真通红的眼眶,她死抿着唇,哽咽地说道:“这符笔是柒小绾送给你的?难怪你不喜欢我,是不是柒小绾跟你说过我的坏话?”
柒小绾本绾:“……”无语到头后,她没忍住笑出声。“你笑什么?!”
谢真真以为这笑声代表默认,便愈发羞恼。最让她难受的不是方小七讨厌她,而是方小七与柒小绾交情更深,她所做的一切落入对方眼里,完完全全是个笑话。现在他还在嘲笑她。“笑你是个傻的。”
柒小绾不避讳地说道。不过经此一事,她对谢真真的看法倒是有些改观,纯纯一个傻丫头罢了,实在不值得介怀。殷启刚才跟过来想扶柒小绾一把,没想到意外听到这样一段对话,当即一脸愕然,看向谢真真的眼神也多了一丝古怪。谢真真气得小脸儿青紫交加,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蒙受巨大的屈辱。柒小绾没工夫跟她吵架,从谢真真身旁走过,用正常音色轻飘飘地扔下一句:“你不傻的话,怎么偏看不出来,我就是柒小绾?”
谢真真两眼瞪大,一脸空白。怎么可能?殷启扶额叹息,手忙脚乱掏出先前那本图鉴,塞进谢真真手中,无奈道:“她让我还给你,还有,今儿多谢了!”
不久,符术测验结束,通过测验的修士合计三人,除了柒小绾和谢真真,还有一个是江湖散修。柒小绾不仅阵术考核夺冠,连符术考核也成功通过,再次掀起轩然大波。然而议论的风向悄无声息发生了转变。“先前谁说这方小公子会设阵未必会画符?可笑,人家还真就会!”
“天才就是天才,敢报名就说明有底气,我猜他下一场丹术的考核也能通过!”
周围人七嘴八舌议论时,柒小绾正坐在茶室纳气。殷启一直寸步不离跟在她身边,坐下好一会儿了,才勉强消化柒小绾再次通过测验的事实。震惊之余,内心也十分惆怅。认清现实是一回事,可也忍不住痛斥命运的不公。凭什么有的人只看一眼阵图就能布阵,翻两页图鉴,就可以画符?而余下大多数人,都只能庸庸碌碌。起初他还以为柒小绾和自己水平差不多,可没想到的是,他说不会是真不会,而柒小绾所谓的不懂,那是全能者的谦虚。见过柒小绾,这世间,可还有别的天才可言?“你倒是藏得挺好。”
殷启自言自语,“还有什么瞒着我?”
柒小绾已经入定,自然不会回答他。不知过去多久,柒小绾再次睁眼,发现茶室中只有她一个人,殷启竟然不在。这两日似乎已经习惯殷启闹喳喳地跟在身边,这会儿突然不见人影,倒是让柒小绾觉得突兀。片刻后,管事走进茶室,对柒小绾道:“方小公子,下一场丹术试炼即将开始,请随我来。”
殷启还没回来,柒小绾心中疑惑更甚,便问那管事:“殷启人呢?”
管事回头,面露疑惑:“殷公子放弃资格,退出考试了,这件事他没告诉你吗?”
怎么这么突然?柒小绾愣住,下意识追问:“什么时候走的?”
管事如实回答:“已有一炷香了。”
柒小绾眉头拧紧,感到非常意外,那小子竟然趁着她打坐修炼,一声不吭地玩消失?跟着管事走出房间,眼看将要到达考场,柒小绾脚步一顿:“这场我不考了,如果赶得及,下场再来。”
说完,不等管事挽留,她迅速转身,头也不回地冲下小楼。柒小绾怎么想怎么奇怪。殷启那小子分明不敢忤逆她,原就没抱能通过测验的心思来的,为什么无缘无故退考?真要退考又怎么会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算怕极了她,要偷偷溜走,也不会连个字据都不留。唯一的可能是,他被人抓走了。抓走他的,是殷氏的长辈,大概率,是殷氏家主,殷霁风。她原以为殷霁风就算要收拾殷启也会等到测验全部结束,有她在,殷氏最多小惩大戒,不会真拿殷启怎么样。可怎么都没想到,事发如此突然,殷启该不会真被他爸打断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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