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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急忙停下马匹,扭头眯起眼睛看着白玉生消散的地方,跟在身后的几人从他脸色的变化也看出好似又有事情发生,各自做好了准备。
疯子细细感知着,却半响也弄不清原因,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己独自从马上一跃而下落到地上,手臂化为黑水猛地插进身下的泥土中,黑水涌出在大地上渐渐勾画出一道以疯子为中心的方阵。
方阵中划分出六块区域,黑水流进去组成六篇晦涩的文字,待到阵法一成,疯子收回手来,阵法自己亮起漆黑光芒来,在大地上构成一副神秘之景。
“天乱迷眼,地无沟,往往生生追问出,”疯子眼眶中流出一道漆黑的眼泪,顺着他的面庞直直落在阵法中心,巨大阵法随着黑泪的落下愈发黑亮,他口中念念有词地念叨起他人听不懂的话语,“春死秋亡,冬尽夏失,一一归众化风来,唤入耳根演生戏。”
随着他最后一句话落下,脚下阵法散出一阵轰鸣之声,疯子周围的天地间四面八方忽然吹来无数狂风,向阵眼中汇聚而去,惹得天上还在马背上的五人身形摇晃,好似随时会掉下来一样。
狂风在阵眼中心堆积在一起,缓缓现出一个蹲伏着的黑色人身,待到狂风吹尽时,疯子一把拉下右脸的绷带,亥沉的尖舌从裂缝中一伸而出,卷着面前阵眼中的黑色人身收进口中,传来一阵咀嚼声。
随着亥沉的咀嚼,疯子闭上眼睛消化着那道人身里的信息,好半响后亥沉才传来一声咕噜下咽的声音,疯子却猛地睁开眼睛,向着脚下的阵法虚拍一掌,整个被阵法覆盖的大地竟自他拍下的位置崩塌开裂,一张密集的蛛网裂缝将地面和阵法悉数毁去,烟尘高高扬起。
“怎么回事!这不可能!”疯子死死咬着牙说道,全然不管自己还站在崩毁的阵法中,他攥紧拳头,一下又一下地向地面猛砸,扬起一阵接一阵的烟雾,“老子已经锁住了道口!身外身也被老子干碎了!为什么五行还在衰减!”
五人在半空中骑马看着下方不断扬起的烟尘,虽然看不到疯子的身影,却随时能听到他的暴怒吼叫随着烟尘扬起,不禁面面相觑,丝毫不知疯子为何突然变了个模样。
好半天后,疯子才有所消停,他坐在满目疮痍惨不忍睹的大地中,双手杵着脑袋,似冷静了下来。
“不对不对不对,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漏了,老子应当有哪里没注意到。”
“难不成还藏着一具身外身?不可能不可能,老子都用上闻风来了,除了五色这破地方外,其他地方一点踪迹没有。”
“五行衰减,八百律的根子也受了影响···介子和重天是共通的···他妈的!”
疯子猛地一拍脑袋,将自己的脑袋拍碎开来,不见红白之物,只有黑水四溅,溅得一地的黑水又缓缓缩回他的身体里,重新变回他的脑袋,面上的暴怒之色却丝毫不减。
“该死的老混蛋!老子早该想到的!”
他待在原地想了想,从地面上一跃而起蹿到空中,向其中一个方向看了看,认定后又回到马背上看向随他而来的五人,眼中竟多了一丝怜悯。
“你们多少也是随了我一段时间的,我给你们稍微说一下,”疯子审视了一下五人的神情,丝毫没有让他们开口询问的意思,“你们这个介子快死了,不可言干的,它应当是已经取走了这个重天里大半的介子,这个介子已经在随着重天崩毁了。”
“不出几日,构成介子的基础五行便会流失完,那时候就只剩下一副空壳,然后分解,消失,直到没有一丝存在的痕迹留下。”
“所有自这个介子里诞生的生灵,都会随着它一起消逝,哪怕逃出去也是一样的结局,自然也包括你们几个。”
说到这,疯子飞速掏出先前那面六角罗盘塞到几人手中,将几人的气息刻印在其上。
“这面天机盘你们自个儿拿好,回大九去,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时日无多,”疯子这般说着,看到临川下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摆手打断了他,“抱歉,我也无能为力,莫说阻止介子崩塌,我哪怕救一个人都做不到,帮你们略微阻挡不可言的侵入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我们,死后会怎样?”即墨中闷闷开口问道,他死死看着疯子,看样子他自己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只不过想要从疯子这里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疯子看向即墨中,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归入六道轮回,剥去七情,夺走六欲,洗去八苦,换在正常时候自然是入了轮回投胎,不过这个重天也快完蛋了,你们,极有可能是,会被不可言吸收一尽,再也不存在。”
“不可言掌握着重天的因果,一旦你们被不可言吸尽,你们存在过的因果痕迹自是也消失,换句话说,哪怕是同其他重天的人有所交际,他们也会彻底忘了你们,存在的证明彻彻底底的消失,没有人会记得你们。”
“这面天机盘足以支撑你们几人活到最后,这几匹马,就留给你们作为回大九所用。”
说完这些,疯子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几人,他很清楚,同他们从未想过的东西斗争到现在,难得看到一丝曙光,却是这个结果,任谁来都是难以接受。
疯子做尽这一切,不再过多言语和停留,身躯一晃化为一道黑水向着方才认定的方向疾驰而去,留下孤零零的五人呆滞在空中,任由绝望之感笼罩。
“小疯子,那你要怎么处理你还带着的那些人?”
“先带着,等这个重天自己毁掉,把小瑞瑞身子里小宫儿的那一魄留下带走。”
疯子所化的黑水在空中飞速似箭,目不能捉,背着先前同哭同异的身外身大战的地方,反方向奔走而去。
“你要怎么带走?她俩的魂已经纠缠在一起了,就算小宫儿不属于这个介子,另外那女娃娃还是属于这个介子的。”
“咱们脑袋里多出来的有个法子可以试试,若是成功的话,咱们兴许日后能干碎不可言的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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