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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成玉,季成玉!”花杳传音在季成玉那边,可季成玉在外头磨刀,里头只有时宜坐在厅堂喝茶,她听见花杳声音焦急,她道:“花道士,怎么了?”
“时宜,还要麻烦你,活人记忆你同样可以读,你便是读了马上告诉我——时宜,你到时候要忍着,因为这是徐绿水的记忆。”花杳闭气躲在山间,道,他现在还不能离开。
时宜晓得他担心什么,道:“你便传来,你要知道什么?”
“记忆,云野的记忆,与我的记忆,在何处。”花杳道,他将手丢了过去,这两人传物已经散了他好些气力,难怪当时教他的老神仙叫他不到万不得已才用这个。他现在只想着休息,眼皮也跟着打架。
可是他不想停下来,那样所有的恨与后悔便占据他的脑海,叫他痛苦,花杳静下心想着接下来会如何。
“啪。”落在地上是苍白的断手,落地时洒了好些血,时宜拿去那手心带着温热的手,她心里对其万分抗拒,她咬着牙,故意弄出声响,现在谁来陪她,都是好的。
“时宜,怎么了?”外头是季成玉问道,时宜没有做声,她用手帕抱着那手,心里恶心,又想着云野在她身边,还是不要来的……
“没事,不过踢了凳子。”肩膀被人搭着,时宜闻见子霄云身上淡淡的花香,这狐妖说自己最是爱冬日梅花,每日要去看看,身上染了香也开心,这香也让时宜安心,子霄云捂鼻嫌弃看着那血淋淋的东西,道:“道士又给了什么脏东西过来?”
“是重要的。”时宜闭上了眼睛,手里引这内力。
道士说的还是轻了。徐绿水不是好人,记忆里除了他与一男子有短暂的认识与相知是正常的记忆,其他都是杀人与计划,大部分是暗杀,这些都是成影阁的主要事物,但徐绿水——丑奴,比他人做的更狠,时宜看的快,她不愿意多看一眼往事,却一丝也没有放过。她看见其中徐绿水内心被世人称为苟且的情感也没有在意,但看上去花杳也曾经是成影阁的人,与徐绿水的关系不近……但花杳像是知道徐绿水想的,叫徐绿水厌恶他,便看清他与云野走的近,便在他离开时,散了他的记忆,藏在自己房前三里树下,封印与符纸里。
可这样的记忆叫时宜身临其境,时宜浑身发抖,不敢低头看,因为一低头,手上全身血。
子霄云见时宜抖的厉害,又不能打扰她,只能将手一直搭在她肩上,表示安慰。
终于——这般作呕的记忆在一场熟悉的雨天缓慢了,这便是云野生前被杀的地方。
徐绿水早就想杀了云野:“杀了他,才叫花杳难过,何尝不做做?这傻子还想着那个道士会救他吧,我便是叫他死后苟活着,恨也恨不明白去。”
世间竟有如此狠毒之人!时宜散了徐绿水的视角,而是冷眼旁看着,可是看见云野与那些人通通丧命时她还是拼命阻拦那些刀,却同先前一般无济于事。她本想着没有事情时,却见徐绿水叫人拖着云野离开,一直到山间的明亮的房间里,房间亮堂,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时宜眼睁睁的看着他叫人砸碎了云野的血肉,这些叫她失声尖叫,她不敢看,却不得不看,那些血,那些肉,云野的魂灵在空中痛苦尖叫,一直融入没有腿的肉泥娃娃身上!
“可惜,活不长,但总要死的,不过活的死的,都会叫花杳伤心便是成功的。”徐绿水阴冷的笑着。
时宜麻木的看着,她的脸上潮湿,浑身的冷汗。记忆,记忆,记忆!
那些残破的魂灵同没有捏合的碎肉一起烟消云散了。
只有花杳的还在!
时宜将自己抽离了记忆,她浑身大汗淋漓,她声音呜咽对道士道:“你的记忆徐绿水房前三里的树下红木盒子,里头的无字符纸。”
道士深吸一口气,然后起身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但还是抱歉,强迫你看那些东西。”
“……没事。”时宜用子霄云的尾巴擦脸,她听着外头季成玉与云野说笑的声音,眼泪涌的更是厉害,她道:“你快些把事情做好,云野也没有多少时间了……要不要叫人帮忙?”
“不用了,当下看这些悲剧不过都是因我引发的,便我一个人结束好了。你放心,我会回来的,在我回来前,帮我照顾好云野。”道士收回掌心的法力,转身便往弥漫黑雾的林子折返回去。
“云野,没有多少时间是什么意思?”子霄云急问道,这样的鬼孩大抵应该和鬼一样活的长啊。
时宜拉着他去了厨房,她揉了揉眼睛,将事情前因后果都道来,这话还没有说完子霄云便气的囔囔要干了徐绿水,这人小肚鸡肠的,就应该挫骨扬灰!
时宜赶紧拉住他,道:“他这样的人,杀人是家常便饭,杀了云野不过是找借口而已。你不要说话这样大声,万一云野听见了呢?他今日才开心些,说自己会被人记着的。”
“啧——现在就靠那个道士?事情都有他的份,我看都是他的问题!现如今不如我把徐绿水绑过来,叫他在云野面前以死谢罪!”子霄云拳头紧握愤愤道:“待着世间久了,也是什么人也可以见着,但这样的人,不如不见,恐脏我耳朵。”
时宜摇头,斟酌道:“道士的法力高强,也是聪明人,怕是他人来帮他会乱了他的心思,我现在就是看好云野便是。”
“你倒是这样想,不同先前总要问为什么,人不愿意做的事情也要问原因。”子霄云感叹道,见时宜同先前一样,总爱发呆了,若是那样定是要一个人想到那些不好的事情去,他总见季成玉没事就拉着时宜说话或者寻事情做,大抵也是与他一样的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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