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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手?谁主谁次?”青青衍绯不是个甘于人下的人,不过她对黄金猎手团的兴趣更大,而且调查这一批被周恒镰隐藏起来的宝物,必然会牵扯进中央帝廷两大派系的风暴中,早在曹丘提出来的时候,她就有意推脱,正好让给余思夫人。
“这样如何?此事以余思夫人为主,我为辅,毕竟我还另有一庄任务。”青青衍绯拒绝道,对曹丘道:“曹伯伯,余思夫人人手更多,要查这一批东西走向,比我方便。”
定下主次,余思夫人率先告辞,青青衍绯看着余思夫人消失的背影,问道:“曹伯伯,这位的背景,到底是谁?”
曹丘摇头,道:“别问,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平常敬着点就是了。”让青青衍绯调查,是想将调查进度结果第一时间知道,但是青青衍绯拒绝,他一想也就明白了什么原因,道:“你既然拒绝,那就算了,不过事关鱼人的事,余思夫人那里,你配合一下。”
青青衍绯点头答应下来。
出了城主府,云音道:“夫人,下面的人都在行动了,消息传回来了一部分,周恒镰确实是与鱼人有联系,而且云羽和枢公子临走前,也获得了一部分线索。”
余思夫人点头道:“我记得他们去寻人,然后找到了余人头上。”
云音解释道:“是的,据鱼人所说,周恒镰私下里确实有与鱼人的奴隶交易,似乎在购买散居流浪的善鱼人,如果出于交好鱼人贵族的目的,少量赠送一部分宝物,能说得通。”
余思夫人道:“但是仍然没法确定,周恒镰那部分宝物去哪里了,按照账本来看,那部分单单太白精金就至少有三十斤,更别说其他东西,这些宝物的价值远远超出几个鱼人奴隶。”
假定那部分宝物有两个去向,其中一个是鱼人那里,另一个是未知,如果是前者,那么要查下去,从哪里入手?
余思夫人突然道:“去找那位甘老夫人,鱼人既然与甘老先生的失踪有关,从那里未必不能找到线索。另一条线索,关于城主府的那几个善鱼人孩子,让人送到琢玉馆去。”
马车转往贫民区,随着得得的马蹄声,车上只有余思夫人细心思索,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云音道:“夫人,青青氏既然与鱼人有联系,可以试着将这条线索交给她。”
余思夫人摇头,道:“这件事情做好,对我们自己也有好处,线索当然应该尽可能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且,你先前不在场,那姑娘既聪明又有野心,才不会沾这个明显是要卷入旋涡的麻烦,我们找过去的时候,她能在鱼人问题上搭把手就不错了。”
余思夫人道:“真正调查的,还是只有我们自己。”
马车到了门口,云音下车敲门,开门的是甘家小孙子,几岁的童子见了云音,眼泪便忍不住掉下里,勉强将余思夫人两人迎进去,里面一股浓重的药味,甘大姑娘倚着床头半睡半醒,一只手腕被甘老夫人紧紧握在手里,瘦得脱形的甘老夫人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余思夫人医术不差,闻到药味就觉得不对,见到人的时候,更是已经在心里放弃了,躺在床上的甘老夫人几乎察觉不到呼吸,脸色焦黄,气若游丝便是如此,相隔不过三天,原本还颇有气度神采的甘老夫人已经完全的瘦下去,一把皮包骨头,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几乎能隔着一层皮看到下面的骨质。
余思夫人试着把脉,默默摇头,按理说看在丁枢面子上,如果早两天去找她们的话,不至于严重至此。
云音看向甘大姑娘,甘姑娘垂泪道:“奶奶一直不让,说看到爷爷和父亲母亲了,要去陪他们去!”
孙女未嫁,孙子更是只有几岁,哪有一心想着寻死,弃一对幼弱孙辈于不顾的道理,口头上这个固然是理由,但是真正的理由却未必如此,多半是不愿意欠人恩情了,只看甘老夫人老年丧子,仍然能保证精神状态不差,就知道这是个性格刚强的女性。
云音心里感慨,那天见甘老夫人虽然垂老,却眼神明亮,思绪清楚,想不到隔天就脑子糊涂了,一时间糊涂了,就成了这个模样。
老人是救不了了,不过孙子孙女还是要照顾的,在这之前,还是要先解决老人的事。
云音跟余思夫人示意,这些话还是她来说。“甘小姐,令祖母的情形……”话语停顿一下,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得太直接,而且她没说出来,意思却明显。
倒是甘姑娘没像面对甘老夫人的事一样处置失当,有些心理准备,抹掉眼泪,擦了擦通红的眼眶,道:“云音姐姐不用说了,我有心理准备。”
制止了云音说下去,甘姑娘看向床榻,道:“奶奶从今早便停了进食饮水,喂也喂不进去,前后的人醒过来几次,也都是意识不清。”
余思夫人看向床沿,昏迷中甘老夫人一只手紧紧握住甘姑娘的手腕,上面一片青紫,时间怕是不短了,显然不能去求救,这也是个缘故。
两人原先的打算算是落了空。
余思夫人根据自己的判断,甘老夫人随时可能彻底失去呼吸,那么要不要在这之前留下一段清醒的时间交代后事。
这种事情,原不该让这位甘姑娘来做决定,未免太过残忍,只是这里只有一大一小,甘姑娘作为唯一一个成年人,责无旁贷。
先用药保持了半个时辰,给姐弟两留下点时间做心理准备,等一应事务准备好,余思夫人用了药,带着云音退出房间,给祖孙三人留下足够的空间。“药物大概能维持两刻钟左右,时间不长,你自己把握!”没提关于寻找线索的时,这个时候也不是时机。
两人在院子里等待,听着房间里的啜泣,老人虚弱的呼吸。
余思夫人突然道:“云音,你们姐妹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云音摇头,道:“我只记得一点点,家中似乎有一条大黄狗,双亲的面容却并不大记得。”
余思夫人笑道:“小孩子,总是对有趣的东西印象更深刻一些,大约就是如此了。”
云音道:“我与姐姐四岁便跟着夫人,这辈子总是与夫人离不开的。”
余思夫人道:“枢枢不在,这位甘老先生难说藏着什么事,以防万一,免得枢枢回来要找找不到人,给老夫人办完后事,你安排下去,将他们姐弟照顾一下。”
房间里的啜泣声和老人低声说话的声音细如蚊蚋,不一会儿,哭声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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