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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少女与命运齿轮（第1页）

小女孩的声音？

陈冉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右手下意识的，探向自己衬衣里的隐藏口袋——那里隐藏着陈冉的一个秘密手段。

方才还如死鱼一般的眼睛，此刻，正如一头熟练的老狼一般紧紧锁在那从阴暗角落的垃圾堆之上，爬起的人影。

小小的，破旧的……金色的？

伴随着那发出声音的人儿逐渐走出黑暗，来到了那被半空中悬挂的硕大“天灯”所照耀的巷口，陈冉终于是确信了那发出声音的人，竟然真是一个小女孩——一个十二三岁年纪，只穿着薄薄的破旧袍子，却有着金色头发的小女孩。

西洋人？陈冉暗自想到。

早在还在养育院时，陈冉就从书籍之中，了解到那这么一个与他们不太相似的族群。书上说在原来的世界，这些西洋人的祖先原是天子的逆民，生性顽劣，不思进取，乃天生愚不可及之种族，并且于世界转移之时，还试图篡权夺位，幸而天霖皇帝圣明齐天，这才抹了他们的罪孽，赐起教化，方得延续至今。

只是这西洋人理应多居于东区，怎会在此处遇见如此穿着破烂的小女孩呢？

陈冉心中生出一些疑惑，不过比起这种小问题，更让陈冉关心的毫无疑问是那小女孩所说的话。

“你说什么？”

“我说我相信哥哥说的话，咳咳。哥哥说天上飘着怪物，黎姿我也看得到，咳咳……咳咳咳。”

自称黎姿的小女孩继续向着陈冉走来。说话时，时不时的咳嗽毫无疑问是让陈冉对来者的健康状况做出了较差的评价，但当着小女孩真正的来到了陈冉面前之时，于这娇小躯体之上所见的情形却依旧让陈冉有些触目惊心。

在那干枯金发覆盖之下，是病态到苍白的肌肤包裹的干瘦身躯——就连因为长期注射“灵识解放剂”和“明灯剂”，做过诸多有害身体健康改造的陈冉与其放在一起对比，都显得正常无比。

如果说这下城区常见的营养不良，加上少见的先天疾病还能勉强解释眼前这女孩外表的话，那么，女孩眼睛之中那散发着丝丝诡异蓝色光芒的瞳孔以及那破旧袍子在下体处少见的蓝色污渍就毫无疑问的说明了这个孩子的诡异之处。

发着蓝光的瞳孔……

陈冉突然想到了什么，几步并做一步，快速的来到了女孩身前，将那因为无袖袍子而裸露出来的胳膊凑到眼前一看——那密密麻麻的针孔与手腕处的勒痕与割伤，正确实的向着陈冉传递着一个事实。

这个女孩，这个从垃圾堆里钻出来，突然向自己搭话的女孩，恐怕是从在这下城区，被那些地下组织所掌控的“酿浆场”里逃脱出来的药人。

“酿浆场”听着挺好听，但这个帮派黑话所代表的场所却毫无疑问是这混乱下城区最为肮脏的一个角落。酿浆，酿浆，酿的是何浆？

灵脂琼浆，这个好听的名字在陈冉曾经呆过的科学院里有另外一个名字“乙一三七轻成瘾剂”，简称“轻剂”的一种具有高度成瘾性的迷幻剂。这种药剂具体的合成原料，陈冉并未曾去深入了解，只知道这药剂如果通过正规手段至今都只能在实验室里小规模调制，更不用说成为如今下城区最为流行的成瘾品了。

这种药剂本来应该的下场，跟它同系列的那无数种药剂一样，在研发出来之后，便因为其极低的利用价值被封入科学院厚厚的档案集中。但是不知该称其是天才还是恶魔的某人却为这种药剂的合成找出了一种堪称魔鬼的方法——人体合成。即将原料经过一定的工序注入到人体内，经由人体的某些化合运动在血液中生成现在的灵脂琼浆，再将其提取出来。这种方法极大地提高了产量，却会对成为药物工厂被那些老大们称为“药人”的身体造成极大的损害。瞳孔中透露出的蓝色光芒，以及无法抑制的失禁，与奇艺色泽的分泌物，这都是在这个过程中所带来的负作用。

眼前这位名叫黎姿的少女，就是这样一个药人！

轻剂，毫无疑问是笼罩在整个虞城上空的一个阴影，他从生产到销售的每一个环节都浸透着罪恶……但是，但是这与陈冉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冉只是一个养育院出生的没有靠山的探索者而已，轻剂那庞大罪恶的利益链条本来就不可能是他能解决的了的。

陈冉并不冷血，他对于那些受苦受难之人向来抱有着一定的同情之心，更何况是眼前这样一个受尽苦难的小女孩呢？但是陈冉现在本身就已经自顾不暇，有哪里有精力去理会这种事情呢？

将她送到警卫亭也就差不多了，陈冉心中想着。刚才因为那突如其来的对话而起了疑心，现在是完全放下了。一个被各种化学药剂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小女孩说的话能当什么真，说不定迎合自己的话也只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好，方便自己去救她吧。

人啊，有时说来就是这么好笑，陈冉分明不久前还在为没人相信他而哭天喊地，而这时真的有人过来迎合他了，却又开始质疑起别人话里的真实来。

陈冉看着小女孩，揉揉她的头，边准备拉着他去附近的警卫亭报道。

“哥哥，你要去哪？”

“带你去警卫亭，委屈你了。身体还好吗，需要我背你吗？”

陈冉收起之前的疯癫，尽量摆出一副比较温柔的表情，希望能尽可能的安抚这个小女孩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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