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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否极泰来弹尽粮绝,人心崩溃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灾难也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煎熬望不到尽头,才是最让人心死。凌夕凤看着家中的二宝,还有城中尽管情况艰难,依旧不放弃希望的人们,总归是提起点精神。也许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否极泰来。终于,这日午夜,她睡梦之间,懵懂地听见屋外的雨声势小了许多,第二日起床后若有所感推门一看,果然雨势渐缓。雨珠落在地上的力量是轻的,从天而下,像是被无形的线串成的手链。她立即喜上眉梢。“这雨总算是小了!”
院子里传来刘芬的声音,她不知何时也走了出来。凌夕凤回头一看,她的脸亦是染上了喜悦之色。两人隔着半个院子对视,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燃起的希望之火。天上下的淅淅沥沥的小雨,虽然还未停下,但是力量已经不足以将瓦片屋顶给击穿,眼下还是早晨,天色也比昨日亮了许多,让人的心都敞亮开来。屋外大街上传来来往走动的声音,想必是左邻右舍的已经发现,迫不及待地跑到街上庆祝。隔壁邻居家传来丁玲哐当的声响。“他爹快出来看,雨小了,小了!”
跟着,凌夕凤脸上的笑意渐浓。百姓们似乎都被这声喊叫给唤醒,城内多日的死寂被打破。家家户户将大门敞开,拥挤地站在门槛处,看看天空,再同左邻右舍的邻居对望,皆是眉开眼笑。巷子内塞满了欢声笑语。雨应是昨日夜里小的,大街上的积水早在人们还在睡梦中时,汇入河流被带走,所以此刻大街道上的水洼并不多,石砖铺满的地已经显露出来。下大雨时候脏水反上来,带来很多污秽,这会雨势渐小,积水顺着水渠流出去,可无论是院子里还是大街上,都是杂乱的景象。几人勉强收拾出来一间屋子吃早饭,饭桌上,凌夕凤交代了一番。“我见这雨越来越小,估摸一会说不准就停了,刘婶王叔一会吃过了早饭,你们将家里收拾出来,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两夫妻自然是无不可,答应下来,也没过问她要去干什么。凌云寒咬了一口包子,盯着凌夕凤眨眨眼,见她果真说完了。“那我呢?”
凌夕凤嘴里嚼着包子,腮帮子鼓起来,像是只小仓鼠。看着他,结合刚才的对话,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还未将食物咽下去,便一脸认真道,“你要好好照顾妹妹,将屋子收拾一下,我不在家的时候一切可都要靠你了。”
她故意将话说得重些,让小孩感受到了责任和需要感。凌云寒点点头,“家里有我,阿姐放心吧。”
刘芬对头笑了笑,没有说话。吃过早饭后,果真如凌夕凤所说,雨居然停了。风不知何时吹来层层堆积的云层,罕见的阳光撒再来,天色如洗过一般干净明亮,空气亦是纯净得能将人的肺给洗一洗,多日的郁结一扫而空。走在大街上,多家商户开了门,铲除积水,洗扫店里的地板,清点库存,有些动作快的人家,居然已经开始营业了,看得她点头佩服。凌夕凤此处出门是带着目的性的,并没有闲逛。片刻后,她在周氏糕点铺停下,如她所预料一般,店门大开,不过并未开始营业。站在门前能看见几个伙计手拿抹布,正擦拭着柜面。其中一个偶然一抬头,看见门口站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目光一愣,随即直起身子,上前几步。“姑娘,店里还没开张呢,你明日再来吧。”
他将凌夕凤当成了来买东西的客人。凌夕凤一笑,眼中似乎泛起星光,伙计目光又是一愣。她并未如同伙计想象中的离开,而是抬起脚走了进来,伙计连忙侧身让开。见着她有要往里面走的趋势,回过神来又将人拦下。“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他语气轻柔,只是疑问,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凌夕凤看了看店里的布置,然后才转头过来,目光落在伙计身上。“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来找你们老板。”
周氏糕点铺的后院库房内,掌柜周老板正在盘点库存。天降大难,将他库房内的好些存货给糟蹋了,可真是苦了他这般的生意人。伙计报着存货,他打着算盘,愁眉不展,库房内的气压沉得能滴出水来,伙计大气都不敢喘。库房的门大开着,周掌柜抬头便看见往这边来的伙计。伙计站在库房门槛外,指着店铺的方向,“掌柜的,外面有个人要见你。”
“见我?”
周掌柜紧皱的眉毛不见展开,脸色纳闷。“对,”伙计点点头,又道,“她说,她是之前在街上买那个什么蛋糕的人。”
周掌柜愣住,轻放在算盘上的手也随之一紧,心思开始盘活。之前那个叫什么蛋糕的东西风靡得很,可谓是人人都知道,人人都想尝一尝,让他们这等开到点铺子的人十分眼红,胃里的酸都冒出来。他还粗算了一下,按照那个热闹程度,买这东西的人定然赚了很多。今日来找是什么意思?“快将人请进来!”
周掌柜站起身来。不管是为了什么,直觉不是坏事。伙计快步出去,没一会带着个年轻女子进来后院。周掌柜目光锁定在她的身上,眼睛微眯。没想到竟是个如此年轻的姑娘。凌夕凤眼神望过来,他立马收好脸上的神色,露出商人特有的和气笑容。“原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蛋糕师傅。”
他几步走上前去。“掌柜的言重了,不过是些家传手艺罢了。”
周掌柜心里微微松快些。还以为有什么真本事,原来不过是家里传下来东西,想必自个就尽了个照本宣科的力。随即他心中又是疑惑。这等特别的手艺,居然没有被她家中长辈借着发扬光大,可真是浪费。“快别这么说,”掌柜笑笑,引着她往旁边走,“咱们进屋坐下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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