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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娜已经被迪妮莎笑得肚子都痛了,整个人差点在地上打滚,但笑完以后,她又不免担忧起来:“可是,你不是不想暴露身份嘛?那个行省官吏认出了你,如果他把你偷偷资助孩子的事往外说那怎么办?”
迪妮莎漫不经心地说:“我跟他说了,敢把我的事说出去,以后王城的所有厕所他一个人全包。他当场表示自己失忆了,不认识我。”
洛娜竖起大拇指:“强啊迪妮莎~”
“那是~王之利刃你以为是那么好当的?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别在这里耽误爱尔达休息。”迪妮莎起身,顺手牵起洛娜,另一只手对爱尔达挥了挥,“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有事就用我送你的那只信鸽飞书,我会尽快来帮你们解决。”
“谢谢关照,我送送二位。”爱尔达将两人送出大门,挥手告别。
离开霜雪巷24号,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街道冷清寂寥,偶有几个行人的身影出现,但也只是与迪妮莎和洛娜擦肩而过。
霜天季的晚风很凉,夜色空高月明,月亮静谧地洒落在街道上,漫步的两人仿佛披上了一层银辉,有规律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偶有晚风拨弄着迪妮莎的头发,当它轻轻拂在洛娜脸上时,柔软的触感让她误以为是一次抚摸。
这是洛娜第一次黏迪妮莎这么近,她挽着迪妮莎的胳膊,像孩子似的大大咧咧迈步,仰头望向头顶的明月,喃喃道:“说起来,我们认识12年了吧?”
迪妮莎最近正在尝试掌握新技能——边走路边睡觉——但显然难度很高,还没完全学会,她睁开眼想了想,说:“好像是吧,你拿着汤勺和饭叉来我家踢门那年,刚好是4岁。”
洛娜脸一红,戳了一下她的腰:“你别提汤勺和饭叉!尴尬死了!”
“喔~你还知道尴尬啊?尴尬的是我好吗!你拿个斗旗往地上一插,汤勺饭叉一举,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迪妮莎也仰着头遥望月色,感慨道,“这么一想,时间过得真快啊。那时候我跟你现在差不多大,这么多年睡着睡着,突然就要奔30了。哎以前你骂我老女人,我还能仗着年轻回嘴,再过几年,恐怕是回嘴都没底气了。”
迪妮莎说到这里,不禁愁眉苦脸,很显然,年龄是每一个女人的天敌,哪怕是第7序列「赤轮」,也无法战胜时光。
“你看着一点都不老,很年轻的。”洛娜安慰地摸了摸迪妮莎的胳膊,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声说,“你跟妈妈真的好像,在我的记忆中,妈妈也是快到30了,但就是看着无比年轻。也许是你们都很喜欢睡觉!睡得多了,就比别人老得慢了~”
迪妮莎微微一笑:“你还能回忆起和苏拉相处的情景吗?”
“当然可以!”洛娜掰着手指,神情认真,如数家珍,“虽然那时候我还很小,但我记忆力很强的,和妈妈相处的点点滴滴记得一清二楚——在我摔倒的时候抱抱我,给我举高高,带我骑她的白龙‘霜’,给我讲「龙女王」的故事我记得清清楚楚,一辈子都不可能忘。”
迪妮莎轻笑道:“那你有没有想过鼓动你爸再婚,给你找一个很优秀的后妈?”
洛娜翻了个白眼:“算了吧。”
迪妮莎不解:“干嘛算了?”
洛娜愤愤不平地说:“他不配拥有好女人!”
“这么多年,你对他的感情还真是一直没变啊。”迪妮莎对这父女冤家的事非常清楚,不免苦笑。
两人边聊边走,一路走到中心城区,氛围也从冷清变得热闹。
中心城区是王城很出名的“不夜街”,各种酒馆24小时开着,而且夜晚比白昼更加躁动,到处都能看到喝醉的酒鬼趴在栏杆上呕吐,不断有壮汉勾肩搭背进出,和同伴讲着一些带颜色的笑话。
这时,不远处传来粗犷的呼唤道:“嘿!迪!进来一醉方休~”
迪妮莎是这片不夜街的常客,没事就跑来鬼混,刚才呼唤她的就是酒友,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的右手因为某种原因被截掉了,换上了钩子状的假肢,此时正一边勾着酒瓶往嘴里灌,一边热情地冲迪妮莎招手。
迪妮莎今天6点起床,现在已经困飞了,但在酒瘾面前,枕头瘾还是可以忍耐的,她今天一整天没喝酒,已经有点忍不住了,脸上不自觉露出贪笑,随手拍了拍洛娜的肩,说:“你先回去吧,我跟朋友去喝酒了。”
“等等!”洛娜快步上前抓住迪妮莎的手,不停抿着唇,眼神飘忽,她将散乱的头发捋到耳后,像个有所求的孩子般低着头说,“我明天就回冷冽谷了”
迪妮莎一如既往耿直:“哦,那你早点睡?”
洛娜本来想说的是:我明天就回冷冽谷了,你今天能不能陪陪我?
但以洛娜的性格,这后半句话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出口的,尤其是这大庭广众下。
“嘿!迪!快一点,大家都在等你!位置都给你腾好了!”壮汉推门走入,向酒客们宣布迪妮莎来了的消息,隐隐可以听到里面一片闹腾,大家都兴高采烈的样子,看来她在酒场非常受欢迎。
迪妮莎拍拍洛娜的头:“我先走了啊,你明天一路顺风。”
“迪妮莎!”眼看迪妮莎迫不及待想去喝酒,洛娜又上前一步,她低着头,脸上发红发烫,时不时偷看迪妮莎,最后鼓起勇气说,“我我在你家里留了一封信,你回家记得看。”
“哦,好。”迪妮莎现在满脑子都是酒,答应得也很敷衍,也不知有没有放在心上。
眼看迪妮莎心不在焉,洛娜不放心,专门进行了二次叮嘱:“一定要记得啊!有一封信,上面写着很重要的事!回家立刻就看!”
“知道知道,家里有封信。我走了,拜拜。”迪妮莎跟脚底抹了油似的,一溜烟钻进酒馆,里面的起哄声随之达到最高点,为不夜街的夜生活添上新的热度。
洛娜嘴里嘀咕了两句,随即想起了什么,小拳头在手掌上一敲:“对了,奇诺的邀请函还没写,我赶紧去准备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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