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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第1页）

&ldo;他听完这番话后，倒先怯下阵来，敷衍两句即各自散了，翌日就听闻他离开洛阳回甘肃而去。&rdo;程灏想想又添了句：&ldo;那万两雪花银，下官未曾拿过半毫，为示清白，还请沈阁老严查。&rdo;

沈泽棠默了默，这才起身亲自将他扶起，温和道：&ldo;若所有官员都如程大人这般，廉洁自律、奉公职守，是吾朝之幸、百姓之福矣！吾需你将此事经过详尽写下，以做日后呈堂证供，你可诺肯？&rdo;

程灏忙拱手应承。

午饭已吃得差不多，索性命衙吏收拾去残席，徐泾铺展纸章，递上笔墨，不过半个时辰尔尔，沈泽棠将诉纸从头至尾看过，满意的收起，他俩又吃过一道茶，方从亭中下山不提。

……

沈程二人聊谈着回到正堂，见舜钰坐客椅上正用饭，沈泽棠让她继续吃，自己则去案桌前拿了卷宗看。

程灏看舜钰细嚼慢咽吃得甚是斯文，微笑道：&ldo;你合该在杨卿处历事，同他举手投足间作派颇为相像。&rdo;

&ldo;我才不像他……&rdo;舜钰不以为然，杨衍满腹的阴谋诡计，借他人之手杀人无形的本事，她望其向背不能及。

程灏饶有兴致又问：&ldo;算来杨卿已有二十六罢，不知可否娶了妻室？&rdo;

舜钰挟了筷肘子肉慢慢嚼，暗忖都说女子喜好道听途说，打探消息，原来这男子也是如此哩。

她不禁弯起唇角：&ldo;杨卿身骨自幼体弱，药汤从未间断过，听闻前年得名医诊治，有日渐康愈之趋，或许娶妻生子指日可待。&rdo;不过那般挑剔的人儿，实难想像哪个女子能伺候得了他。

程灏叹息道：&ldo;当年杨卿在此府学任教讲道时，城东做丝绸买卖的马家大小姐十分倾慕他，明里暗里想着法要引他注意。结果这杨卿真个是狠心肠，软硬不吃，冷热不受，就连离开洛阳回京时，也不愿走正门见她一面，倒从后门扬长而去，直把人家气得要去齐云塔院出家为尼……&rdo;

&ldo;后来呢？真个出家为尼了？&rdo;舜钰听得津津有味，孽缘啊孽缘！

&ldo;自然没有。&rdo;程灏清咳一嗓子，忽然不想说了，起身朝沈泽棠走去。

一旁的同知张丰暗戳戳指指他的背影，偷笑道：&ldo;马小姐嫁给程大人哩，前年还诞下个大胖小子。&rdo;

&ldo;……&rdo;

作者的话：祝大家七夕快乐哦！

第叁捌捌章溯当年

舜钰用过午饭盥洗毕，沈泽棠也将卷宗看得八九不离十，遂屏退闲杂人等，只余程灏及徐泾在坐。

他微颌首，舜钰会意，朝程灏拱手问：&ldo;程大人可还记得，六年前白马寺住持明海师父？&rdo;

&ldo;明海？怎会不记得。&rdo;程灏有些诧异，拈髯沉吟：&ldo;白马寺乃吾朝第一古刹，神圣清净之地，明海任住持间，常年理经讲道，求国运昌盛，百姓安居，引领寺僧及信众和乐向善，心怀菩提，洛阳能繁荣至此，其亦是功不可没。&rdo;

他想了想，接着说：&ldo;不过自齐云塔比丘尼枉死后，明海有日辞了住持，四海云游而去，自那后便再未见过。&rdo;

舜钰道：&ldo;世间事说来无巧不成书……&rdo;她忽然看着沈二爷有些恍然，这确实是巧合么？

&ldo;来洛阳途中，恰路过宣城的冰井禅院，里有位圆空方丈，正是明海师父，那日提起此宗案时，他竟于当夜坐化圆寂了。&rdo;

&ldo;还有此等奇事。&rdo;程灏神色大变。

沈泽棠淡淡道：&ldo;程大人难道不知，明海就此案奏疏一封直送内阁，封驳工部侍郎田启辉，除纵容工匠仗势行凶外，修建齐云塔院期间更犯贪墨之罪，有白银千两交静悟住持藏匿为证。&rdo;

程灏静默会儿，才摇头回话：&ldo;沈阁老所说下官当年略有耳闻，因不曾主审，个中详节只知片言闲语，是以不便多说什么。&rdo;

舜钰显然不信，有些急了：&ldo;自知府接尼僧报案审理后，连白马寺的明海主持都知详情，且插一足进来，程大人怎能推诿说不知呢……&rdo;

&ldo;凤九不得无理。&rdo;沈泽棠出声打断，朝程灏温善道：&ldo;程大人定有自己的难言之隐。&rdo;

&ldo;谢沈阁老体察之意。&rdo;程灏面露苦笑：&ldo;下官虽是洛阳知府，但六年前尼僧前来报案时，刑部尚书周忱恰巡视到此，他要全盘接手此案审理，且命吾等不得轻举妄言。下官曾在京任刑部主事南武库司，因不惯周尚书行事作风才调任洛阳，哪想几年不见他依旧跋扈嚣张，怒愤之下即以身体抱恙为由，在家休养数日，直至他案结离开。&rdo;

沈泽棠微蹙眉，看程灏神情坦荡，听他言之有理，并不是个扯谎狡赖之徒，为何当年案卷里记录主审为程灏，对周忱却是只字不提，实在多蹊跷。

听舜钰再问：&ldo;不知齐云塔院的静悟主持现在何处？还有当年报案的小尼僧，卷宗里指其名号为乐济，又在哪里？&rdo;

程灏回说：&ldo;静悟主持因品行不端被责令还俗，早不知去向，至于那报案小尼僧，本官命人去寻就是。&rdo;即唤了张丰交待一番，那张丰应诺着迅速离去。

程灏略思忖片刻，又命知州刘吉进堂来：&ldo;曾听你玩笑中提过，白马寺住持明海，与齐云塔院撞柱身亡的尼僧静云有些渊源，你再说来一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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