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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第1页）

他指着那长者继续道：&ldo;这位刘宗元大夫，曾是宫中太医，颇有学问且精通医术，小人特地赴京请他来&lso;乐善庄&rso;给小姐瞧病。&rdo;

沈泽棠免他们礼，朝刘宗元看去，噙起嘴角说：&ldo;久仰刘太医大名，京城倒不曾会过一面，他乡却是有缘邂逅。&rdo;

刘宗元觑眼微笑：&ldo;沈大人折煞刘某了，京城卧虎藏龙之地，论医术还轮不到区区在下，此次前往&lso;乐善庄&rso;医病，实乃受过赵庄主恩惠，委实盛情难却，只得前往尽些绵薄之力。&rdo;

&ldo;刘太医太自谦。&rdo;沈泽棠指着霍小玉道：&ldo;这位姑娘口口声声自己不是霍小玉，是&lso;乐善庄&rso;赵庄主之女赵青青，其言谈举止，确与前日所见迥异。还得劳烦刘太医替她问诊把脉，得出个准确的病症来。&rdo;

刘宗元应承，至霍小玉身前，请她拽了袖口显了脉来，伸手按于脉上蹙眉凝神，再换过另只手，亦复如是，这般数次后才诊疗完毕，满面沉思至沈泽棠及杨清跟前，回首再看看霍小玉，欲言又止。

沈泽棠领悟其意，让婆子搀她回舱房歇息，并命沈容等侍卫随去，在房门前日夜把守不离。

待无关众人退下后，刘宗元方道：&ldo;她没病，至多是神情不宁，感觉虚幻，伴有肝伤血燥……&rdo;

杨清吁口气，大手一拍桌案，脸含些许怒意：&ldo;这霍小玉倒会装，把尔等耍得团团转，待到了镇江府衙，非治她个藐蔑朝廷命官之罪不可。&rdo;

舜钰听至此，插话进来：&ldo;若说没病，霍小玉乃未出过京的妓娘，怎会知赵青青闺名，且与&lso;乐善庄&rso;管事从未见过，怎一眼便认出并喊出赵忠其名。刘太医这又该作何解释？&rdo;

赵忠忙补充说：&ldo;小人首次进京请医，心里压着事儿，不敢留恋烟花柳巷，且上船后有眩晕之症，一直在舱房内休养不出，这霍小玉确是未见过。&rdo;

刘宗元捋着长须，阖眸静默许久，等得杨清都焦躁了，他才缓缓睁眼，看向沈泽棠，表情有些难以启齿：&ldo;老夫说了，只怕沈大人不信。&rdo;

沈泽棠盯着他微微笑了：&ldo;刘太医但说无妨就是。&rdo;语气很温善，目光却如鹰锐利。

刘宗元压低声道：&ldo;三十年前我曾随家父，在处村庄边游历边替百姓诊病，恰碰到过此症一例，被家父确诊为……&rdo;

他顿了顿：&ldo;借尸还魂！&rdo;

第叁零柒章离魂症

借尸还魂？！

众人表情复杂变幻，有人半信半疑，有人惊魂惶惶，舜钰心神恍惚，看沈二爷倒是很平静淡然的样子。

杨清首个跳起来，言语带着薄蔑：&ldo;刘太医莫打诳语，万事万物追根溯源总有定论，即为医者，怎能查不出病症，就归为鬼怪神谈，这样的神医敬谢不敏。&rdo;

刘宗元冷笑一声：&ldo;既然杨大人瞧不上老夫，大可另请高明，告辞！&rdo;怒冲冲起身便要离去。

沈泽棠微笑着挽留：&ldo;杨大人一时心躁，刘太医请勿见怪，吾等洗耳恭听你的高见。&rdo;又朝杨清道：&ldo;事态扑朔迷离，为官者更应心清智明，取百家言总比钻死胡同好。&rdo;

杨清不再言语，刘宗元拈髯这才慢慢道：&ldo;&lso;借尸还魂&rso;还谓&lso;离魂症&lso;，即亡魂复生与其他人身上借以生还，无原主所有记忆，只记得自己身前诸多事。&rdo;

他看下赵忠，叹口气：&ldo;若真是如此，老夫去不去&rso;乐善庄&lso;都无谓了，魂身分离，你家小姐怕是已故去。&rdo;

&ldo;小姐……&rdo;赵忠听得心肝胆颤，腿软得瘫坐椅上，面若死灰。

沈泽棠沉吟稍许，看向杨清说：&ldo;如刘太医所言，借尸还魂者只记得自己身前诸多事，那霍小玉真换了魂魄，应对&lso;乐善庄&rso;及闺房琐细了如指掌才对，需得再审问确真伪。&rdo;

杨清大为认同，立即要唤霍小玉过堂，却被沈泽棠阻了：&ldo;她对你我已生恐惧之心，怕再问话所答失偏颇。&rdo;

再转而朝舜钰吩咐：&ldo;带赵忠去霍小玉舱房，由你将她详尽审问，以甄别身份。&rdo;

……

舜钰身后跟着赵忠，直朝霍小玉舱房而去。

沈桓笑嘻嘻地迎前：&ldo;小桃子还生我气哩？&rdo;

舜钰不理，狠踩过他的皂靴面，目不斜视走过，背后低哼嗤笑连片。

叩了舱房说明来意，半晌后婆子开了门请他俩进来，霍小玉坐在床沿，用手理了理微乱的发鬓，眼睛红红地欲起身见礼，舜钰摆手道不用，在侧旁的椅上坐了。

婆子捧茶来，舜钰接过掀盖吃两口，听得霍小玉说：&ldo;这茶很是粗劣，官爷莫见怪。待至了镇江，正是明前茶上市时，口感最佳是吟春碧芽，滋味鲜醇是茅山长青，还有茶农偷卖上贡的绿杨春，形如新柳，翠绿嫩匀，冲泡后香气清雅，官爷定要一试。&rdo;

舜钰搁下茶盏，看着她微笑不语。

霍小玉脸红了红，有些羞怯道：&ldo;我爹爹酷爱品茶，平日常听他说些茶经，略懂些浮表，让官爷见笑了。&rdo;又朝赵忠问：&ldo;我年时说要吃浮霜白茶，爹爹可有替我寻来？&rdo;

赵忠瞠目，结结巴巴回话：&ldo;有有有……小姐自从病后，檀紫那丫头每日斟一盏搁在床前，盼着小姐闻着香味能醒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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