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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郊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第1页）

一孟郊是个小人物，八岁之前从没见过大场面。

他出生在湖州武康的一户普通人家，父亲孟庭玢在遥远的昆山做了个小官，平时很少回来，只是每月定期往家中寄些薪水，勉强够妻子和孟郊三兄弟生活所需。

因为极为有限的家庭收入，孟母很少给孟郊买新衣服，孟郊那件绿色的破棉袄，已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孟母的手很巧，一件棉袄改来改去，总能让孟郊穿着合身、舒适。

这年冬天，湖州闹了灾害，朝廷派了名监察御史来武康体察民情，辅助赈灾。武康县令不敢怠慢，在驿站大摆宴席，为钦差大臣接风洗尘。

此时，孟郊正在街上玩耍，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隆重的场面，忍不住跑到驿站门前看热闹。

“这是哪里来的小乞丐，吃饭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赶快轰走！”县令高声呵斥衙役。

“说谁是小乞丐呢！人小志气大，将来未必比你们这些大人差！”孟郊红着脸，不服地怼了回去。

御史听到门外有人叫板，挥手阻止了县令，把孟郊放了进来。

“小家伙，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御史上下打量着孟郊，哂笑道，“既然你自认为有才，本官就出个对联考考你吧。”

见孟郊穿着一件粗布制的绿棉袄，御史戏弄地出了上联：“小小青蛙穿绿衣。”

我穿绿衣，你穿红衣，比我强不到哪儿去。

孟郊提气对出下联：“大大螃蟹着红袍。”

我是青蛙，你是螃蟹，大家彼此彼此。

御史听后，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却又不好当场发火，免得旁人笑他心胸狭隘，连个小屁孩都搞不定。

想了片刻，御史再出一联：“小小猫儿寻食吃。”

孟郊不假思索：“大大老鼠偷皇粮。”

我的天，真是童言无忌！御史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原来，武康县衙早已出现财政赤字，这顿饭是挪用了朝廷拨的赈灾款。御史气得猛拍桌子。县令见状，意识到不能再让御史和这小屁孩对对联了，于是命衙役赶紧把孟郊轰出驿站。

看着弱不禁风的孟郊被提溜出去，御史不禁大为感慨：“这小孩小小年纪竟如此桀骜，长大怎么得了！”

二

御史没有看错，孟郊的确是个性格独特的少年。

尤其是十岁那年父亲去世后，孟郊性格愈发内向，不爱与人交往，平时极少和邻家小伙伴们玩耍。

他唯一的爱好，就是整天窝在家中读书。

可是，家里的藏书也不多，翻来翻去，一套四书五经都凑不全。

即便如此，孟郊还是只愿意沉浸在读书的世界。伙伴们邀请他出门，他几乎总是拒绝。

时间一长，大家就忍不住吐槽：“整天读书是为了啥？”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啥意思？给解释解释。”

“我给你们作首诗吧！”

击石乃有火，不击元无烟。

人学始知道，不学非自然。

万事须己运，他得非我贤。

青春须早为，岂能长少年。

孟郊虽然嘴上不解释，可心里清楚，他是不能和这些小伙伴长期混在一起的，人可以穷，却不能自我放逐。

他的志气很高，自尊心也强。

我愿分众泉，清浊各异渠。

我愿分众巢，枭鸾相远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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