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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恒站在他卧室的门口看着我,由于光线有点暗,我看不见陈恒脸上的表情,更猜不到他是在明知故问还是真心发问。
我低下头,看着手机屏幕,良久后才开口说道:“卜雨辰她要我中午和她吃个饭。”
陈恒嗯了一声,问了一句:“你自已一个人能行吧?”
“放心吧我正好去收拾一下行李,这两天就先住你这边。”
“嗯,有需要给我打电话就行。”
我站起身走进厨房,本想给我们两个做个早饭,却发现冰箱中除了啤酒什么也没有,无奈之下,我和陈恒只能一同去楼下的早餐店里吃饭。
他吃了一碗馄饨,而我则要了几根油条和豆浆吃了起来。
我们两个的出租车早已停在了楼下,大概是他昨天晚上找的代驾把我们两个同这两辆车送了回来。
陈恒在车旁点了根烟,提醒我道:“晚上你买点菜,早点回来,咱哥俩喝点。”
我应了一声,对他摆了摆手,后视镜中,他的身影越来越小,大概是烟抽完了,他站起身,向自已车走去。
一上午,我带着形形色色的人经过浐河,路过鼓楼,穿过玄武门。
最后,我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了那个我住了四年的公寓楼,我没有急着上去,而是打开车窗,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烟,这盒烟不再是我平时抽的红南京,而是从陈恒家中顺出来中南海。
我撕开外面的塑料薄膜,从中抽出一根,点上放到了嘴里。
我还是像以前一样适应不来中南海的臭脚丫味,抽了两口后就把它放到车窗外,任其自燃,而我则透过缥缈的烟看着车窗外的行人和车辆来来往往。
烟终究会燃尽,我也该去赴宴了。
我像往常一样,和路过的街坊邻居打招呼,进入电梯,又从电梯中走出,打开房门,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唯一不同的,便是我的心境不再相同,所以我将这些动作放慢了许多。
我不知道,我是害怕面对房间中的人,还是对这些事物感到留恋,我只知道,无论是里面的人还是这里点点滴滴的事物,在今天以后,估计都很难再见。
我和卜雨辰坐在桌子两边,她还是像往常一样用心,将我爱吃的那几个菜摆在我的面前。
饭菜很丰盛,我们两个却都不约而同地没有动筷,我们两个都很珍惜这最后的时光。
终于,她开口了:“给我点钱,明天我去把孩子打了。”
我抬头看着她,我始终不愿意相信,我们两个真的有了孩子。直到现在,我也真正相信,这个突然而至的孩子,可能真的是我的,她并不缺钱,却问我要钱去把孩子打了,只能说明即使是要打掉这个孩子,她也想让我这个父亲负责。
直到现在,我也从未否定,我们两个是真的存在爱情的,他无论家庭条件还是个人的能力,都是那么的优秀,除了爱情,我不知道什么理由会让她顶住父母的压力,心甘情愿地待在我这个人身边四年。
或许,现在的分手,对她,是一个好的结局,她可以将过去的一切忘记,去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伴侣,获得一份父母认可的爱情。
她说完话,气氛再次安静,过去,这在我们之间是不会发生的,我们之间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分享不完的乐趣和聊不完的话。
我不知是出于一个准父亲的责任还是一个伴侣的责任,开口向她问道:“明天需不需要我和你一起去?”
她抬起头看着我,摇了摇头,半晌后才开口说道:“不用了,我和我闺蜜一起去就行。”
我也看着她,她的眼睛很肿,想来是昨天等了我一晚上,晶莹的泪珠在她的眼中打转。
我跑了,我甚至没有等电梯上来,就这样从楼梯上落荒而逃。我将她一个人和一桌仍在冒着热气的饭菜留在那个房子中。
在我看来,我可以接受一个人过去不属于我,却不能接受那人在我们相爱时做出玷污我们感情的事情,无论是爱情,友情,亲情,都是如此,但是我对卜雨辰的爱又让我想要突破我的原则,所以,我跑了。
我很狼狈。
我并不害怕这次的让步,但她所做出的事情必定会成为我们之间的一根刺。这根刺不会随时间消失,只会越长越大,到那时,我们恐怕也不会像现在一般轻松,我们可能已经有了一个孩子,这注定会成为一场勉为其难的爱情,我站在起点,就已经看到了那可怕的结局。
我们两个都看到了那可怕的结局,所以我跑了,他也没有用肚子中的孩子逼我留下。
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好的结局,至少我们彼此清楚,直到现在,我们仍然相爱着,只是一些错误将我们分开,这也是我们最后的体面。
我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我们曾经的家,却发现卜雨辰也在阳台上遥望着我,我们的视线透过窗户,越过六层楼的高楼交汇着。
她从包中拿出一根口红,在窗户上写着什么,我却没有看清。
我走了,留给她的,只有我的背影。
她叫卜雨辰,曾经,和我许程相爱过。。。。。。
。。。。。。
那天下午,我没有再返回去拿行李,而是让陈恒去那个家中拿走了我的行李,我和那间房子自此失去了任何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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