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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4 曙冬酒馆25（第1页）

“昨天，今天和明天，如果我们能相伴到永远……”——索菲《吸血鬼日记·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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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灯和日向所生活的“第三区”的北方，有一片常年积雪的区域，被称为“曙冬区”。然而，这让人匪夷所思的降雪量，并不仅仅是因为寒冷，更是有一些其他的原因……但前后几千年，无人知晓，知晓的人也不知身在何处。

冰天雪地，万里白装。在这一片看不见边界的白色世界中，坐落着一个不小的村镇。两条河流平行穿过小镇，将它分成了三份——上区，中区和下区。这座村镇等级分明，权贵人家、普通劳作人家、社会闲杂人分别聚居，不在必要时候，各自的人群几乎不会交流。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走私交易、情人见面姑且不论，即便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对这传统规矩上手破除也是蠢蠢欲动。而这一切的最好见证，就在中区市中央的“曙冬酒馆”。

只有这里，社会上三个等级的人们才会心照不宣地和平共处。当每一天的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起床劳作的人们会首先来到这家酒馆，他们会三五成群地来到柜台前，豪爽地点几罐酒，寻一张桌子坐下，几杯痛饮满足之后便离开上工。

一般在那之后，上区的显贵人家就会造访这家酒馆——往往都是不大的排场，更有甚者只身一人，或者带上一两个家眷，又或是干脆乔装打扮。不过酒馆往往会为这些上流人士准备专门的区域，供其饮酒用餐享乐。

酒馆的掌柜有两位，大掌柜是一位中年男人，约摸五十上下的年纪，平日里光顾的客人常常看见他坐在底楼大厅的北面柜台，一言不发地扫视全厅，又时不时地低下头看账本，偶尔咳嗽一声，让许多人的心里隐隐发毛，至于敢上前和他搭话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二掌柜则与大掌柜几乎完全相反。他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年龄顶多四十，生得一副标志面孔，又架上一副温文尔雅的黑框眼镜，平日里经常和来往的客人谈天说地，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让人见了心情大好。

于是“曙冬酒馆”里常常出现奇怪的状况——二掌柜靠在西面的酒柜台前，和人们谈笑风生；大掌柜一个人端坐在北面的主柜台后，闷头记着账簿。不过没有人扰乱这个微妙的平衡——二掌柜乐意和顾客打交道，大掌柜对二掌柜因为好人缘赚来的钱十分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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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曙冬酒馆照旧开门营业。早早地蹲在门口守候的一众流浪汉蜂拥而入，先后在柜台上扔下几枚铜钱，叫酒童上酒。大掌柜只是坐在另一个柜台后冷眼旁观，望着酒柜台上的一摞铜钱，眉头微微一皱。

二掌柜带着一群酒童上酒，早就在几张桌子旁就座的流浪汉们也不恼，接下酒童们送上的酒，还转头和二掌柜有说有笑。二掌柜今天也是心情大好，就留在几张桌子中间陪聊。

没过一会，提着大包小包，扛着各色农具的人们来了。流浪汉们似乎也不奇怪，有些低头喝酒吃冷菜（曙冬酒馆的普通酒菜十分便宜），有些就是自然地看向那一群农民，脸上一副平静的神情。

农民们基本是随身带着一个小布袋，从里面掏出铜钱交给酒童来换酒。那群看上去约摸八九岁的孩子也是格外的伶俐，收下了钱之后就能立刻取来与之等价的酒，大掌柜每每看到这都会点头，脸上密密的皱纹才舒开一些。

农民们一般都会在家里用过早餐，到酒馆来只是解解酒馋，所以他们交了酒钱，得了酒之后，都是靠着柜台或是倚着酒馆大门几口下肚，随后交了酒碗就上路干活去了。很少会有人坐下用早餐，与那一众流浪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两个群体已经适应了这种情况，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过半天，享用完酒菜后留下来的流浪汉们，会聚在一张大桌子前聊天或是赌博。往往这个时候，他们会迎来上区人士的光临。一天里临近中午的时候，一些大家小姐或者少爷就会乘着马车来到酒馆，每到这个时候，二掌柜和一众酒童，甚至是大掌柜都会来到大门前迎接。

大掌柜守在大门一旁，酒童们聚在酒柜台前等待施令，二掌柜则陪着笑，带领少爷小姐们穿过酒馆的大厅，往北面柜台后的一扇挂着门帘的双开门走去。那扇门平日里都是虚掩，门帘是纯净的白色，外人很难看到里面的景象。

听人说，门里面是一个比外面的大厅还要大几倍的房间，堆着金银珠宝，摆满了稀世美酒和山珍海味，是一个富贵人家才能享受的人间天堂。不过流浪汉们往往忽视这一点。之前有人好奇进去，结果那人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一般，失去了所有消息。

之后半个月，才有人在酒馆门口发现那人，只是已经断了双臂，折了双腿，完全是个废人了。有人好奇他是怎么过来的，也有人好奇他当初看到了什么，但对方始终闭口不言，举止已经完全是个疯子了。

有人就这件事对峙酒馆，大掌柜只是一句话，“守规矩，就过得好。”对此，那些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一方面，是他们作为普通百姓干了理亏事；另一方面，酒馆之所以是三区人民和睦聚集的场所，是因为背后有上区的权贵人家撑腰。曙冬酒馆能常年营业，不外乎三点：经营者的商业头脑，上区人的资金、权势相助，曙冬区人民的安分守己。

有上区人家的相助，普通人就奈何酒馆不得；更何况，是普通百姓理亏，只要守规矩，不乱来，就有好吃好喝，没有冷眼相看，何乐而不为？

于是，望着几位少爷小姐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流浪汉们又自顾自地低下头，大厅里又响起了吵闹的喊声和谈天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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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掌柜看着二掌柜带着客人进了门，又闭上眼睛拢着袖子踱步回柜台后。他不经意地往大门口望了一眼，身子顿时僵住了。两个披着黑色长袍的人正静静地站在门外，时不时地向酒馆里张望。大掌柜愣了一下，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殷勤地快步上前。

他停在离两人几步远的地方，领着他们往里屋走，没想到那两人无动于衷。其中一人伸手摇了摇，又指了指离大门最近的一张桌子。大掌柜候着他们落座，犹豫了一番，问道，“二位……要点什么啊？”

一位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两张烤果饼，两份杜松子酒。”大掌柜一皱眉头，他又细细打量了一番，却只是看见帽檐下阴暗的两张脸。见大掌柜半天没回应，先前说话的人又问道，“怎么了，掌柜？”

大掌柜收回想象，又问道，“杜松子酒方便换成朗姆酒吗？”他心里忐忑不安，又把视线放在两位客人身上。大掌柜等了一会，见两位客人在交流着什么，以为他们忘记了什么，隐隐觉得失望。“既然如此，那就把烤果饼也换了吧。”

大掌柜的瞳孔一震，他焦躁不安地搓着手，往四周看了看，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后，他向那位黑衣人微微一鞠躬，“此地不便，只能向爱莉大人行此礼了。”那位黑衣人拨下帽子，一头柔顺的金色鬈发顺着后背披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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