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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风篇 十六 今天下雨了（第1页）

挥刀砍断生长疯狂的树丛，刚被砍断的树丛迅速生长遮挡住了刚开辟的通道，隔绝开了通往外面的路。

怎么还是这个阵法，乔风有些无奈撑起伞，踏上中央幽暗的小路，青石板路铺的整整齐齐，每隔几步路就有一盏石灯孤零零栋在那，也没有光源，就这么等着来人给它点燃。

好耐心把石灯一盏盏点上，散发出的微光才像是让这条小路活了过来一样，就连树干上晦暗的红光都消隐了几分。

不出意外的话，雨林恐怕没有任何一处地方比这里更安静了，刚这么想完，耳朵都接收到了从树丛穿过的窸窣声，乔风就当作没听到，撑着伞接着往里面走。

逐渐低矮的树林，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泥土变成沙砾的地面，雨水滴答，沙子踩上去沙沙的声音组合成了另外一段静谧旋律，和周围有些喧嚣的风声倒是配合上了节拍。

出现在眼前的低矮石屋因无人居住生出一片荒凉，依稀能透过破败的布匹见到里面停放的器具，就像是主人只是暂时离开了一样，迟早会回来的。

被砍伐掉的树木桩随处可见，村子呈环状围住最中央的建筑，说它是高塔，又太过于低矮，说它是宫殿，又太过于朴素，相比于雨林的神殿，祂的神殿也只有零星几颗暗石做装饰在外，还是因为大门需要才裸露在外。

啪嗒两声轻巧的声音停落在身侧的高树桩上，喧嚣的风声也随之放缓，还没收起的白色大尾巴轻轻扫着树桩，似人又似狐的影子四肢落在树桩上，举着一把有些陈旧的大伞，顶着一张怪异尖锐的狐狸面具盯着乔风看，似乎是面具太过逼真，就连面具上的眼睛也眯了起来。

“……小，枫？”黑影盯了他好一会似乎才认出来，树桩不高也不低，刚好略微高过乔风一些，让乔风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祂，但祂认出来后不等乔风开口就带着伞轻巧跳下来，身后微翘尾巴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在眼前放大的面具没忍住让乔风稍微往后仰了一点，祂倒是丝毫都不在意，凑到面前还直接上手揉捏自己脸的黑手，都还没来得及拦住就已经退开了，还环绕着他转了一圈，略有些痒意的细绒扫过腿裸，但却没看到祂的尾巴。

面具底下的鼻尖似乎动了动，确认了眼前这人真是乔风后毫不犹豫把伞塞进他手里，伞沿边照明的小光球摇摇晃晃带起小片微光。

“你身上的红石味又重了。”黑影戳了戳乔风层层法术掩盖之下的红石，硌手是在所难免的，但怎么忍受得住它生长还和它勉强维持住微妙的平衡，这可不只是单单的运气了。

有丝丝光迹从手上飘逸出流向红石，微微挥手退离，那光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乔风轻轻点头应了一声。

“时间不多了。”乔风叹了口气，他倒是看得开，只是一想到这么多年都没有完美解决污染的好办法，说不遗憾是不可能的。

黑影的手吧嗒在面具底下，摸了摸自己下巴，面具上的眼睛发着淡淡青光，看着乔风似乎在考虑什么。

乔风撑着祂那把大伞，把自己的伞收了起来，从空间里面拿出了另外一把伞，花纹倒也和这把伞面别无二致，就是少了伞沿的小光球，骨架结构也不一样。

把伞递给去给祂，祂倒是平静，接过后还打开来看了两下，乔风看祂打量着这把伞，出声解释。

“我在集市上看到和这伞一模一样就给买下来给你了，不喜欢的话……”乔风还没说完，黑影就满脸嫌弃把伞丢回给乔风，一把从他手里夺回自己那把陈伞，虽然没说什么，但乔风能感觉到祂满脸嫌弃。

手忙脚乱把伞打开给自己撑上才免除了半湿不干，黑影冷傲转过身在前面带路，“极”为明显哼了一声。

“雨……”乔风还没说出来，被喊为雨的神明侧着头看他，面具像活物一般眯起勾起眼睛那几根线条，某只脚还颇为不耐烦不断跺地泛起一小阵水花。

“你最好给我带上贡品，不然。”蓬松长发底下的面具似笑非笑阴测测看着乔风，乔风默默举起另外一只空闲的手，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意外的柔和，对祂说的话没有反驳。

白色的巨狐穿梭在无人的村庄中，时不时停在某个屋顶上看着慢悠悠跟上的雨伞，等到快跟上又化为一阵风般流逝在时间中。

乔风略微一抬伞檐斜眼看向右侧自己过来的路边，虽说这里被砍伐的有些厉害，但来路那条小径却依旧有冲破云层的树木，现在这也不例外，毕竟还没到最里面。

怎么跟来了？

只是短暂的一撇，便接着朝雨去，铺设的青石路意外的整齐，哪怕水土流失也只是青石看上去有些磨损，连绵不断的阴雨倒显得更幽静。

就算是直到神殿内，那股透彻的孤寂幽静都无法散去，没有雕像的神殿处处透露着细微的暖光，雨跳到中央的供台上四肢着地，脸上怪异的面具似乎在催促着乔风。

伞收起在殿外晃了几下水收起，看到雨轻巧上了供台眼神催促着他也只能无奈走过去，还没到供台前，台上不知道何时就摆好了未拆开的盒子，乔风不急不慢的拆开摆好，反倒是雨见他拆一盒摆一碟，迅速拿过盘子吃着上供的贡品。

丝毫不顾自己风度，侧过身一手端着盘子一手往嘴里塞着点心，只让人觉得祂吃的急了些，几乎是一口一个的速度让乔风面不改色把剩下来那几盘推到祂面前，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刚推过去就被拿起一碟，刚吃光那碟已经丢到一边去了，乔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祂塞了一块点心，动作顺手的像做过很多次。

叼着点心咬了一口才拿下来，心不在焉看向窗外，这里不像是雨林其他地方，哪怕没有解决这片区域污染前，这里被污染的程度也不是雨林其他地方能比的。

乌野学姐他们能活着回到星沉之海……乔风默默看了眼雨，可祂可好，吃的正悠闲，躺在自己的供台上翘起个二郎腿，舒坦的连尾巴尖都冒出来了，时不时往放自己肚子上的白碟子摸块点心。

举在嘴边的点心到最后还是面无表情咬了一口，眼睛没有目标的乱看，像是在想什么，最后还是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落下的雨水。

当年单单是净化这里，就花了足足不少功夫才稳定住现在这个局面，就连树干上同生共死的黑暗生物都无法完全根除。

乔风看着窗外沉默一口口吃着点心直到吃完转过身，准备好那几碟易保存的小菜和点心全没了，空寥寥的盘子堆叠到一块，都看不出原本是装什么，因为，都干净的像是没装过东西一样。

适当的沉默其实能很好的让雨察觉到，且能让祂看乔风的反应，呃，乔风能有什么反应，就只能老老实实收拾好那些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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