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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找到前台的时候,发现那个小姑娘双眼泛红,显然是刚刚哭过,姜澈轻声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一听到有人用如此关怀的语气对她,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抽噎着开口,“我叫王星,前几个月才入职当前台的,我是看到薪水高,工作轻松才过来的。但是现在不给发工资,我去问经理,他还把我说了一顿……”
闻言,姜澈和江古卿对视了一眼,随即江古卿继续问,“他们有没有说为什么不发工资吗?”
“我也不知道,经理不开口,但是我们几个前台私底下说小话,林梅梅跟我们说好像是游泳馆准备换新风系统,还是什么抽水系统?”王星说着摇了摇头,语气里也充满了怀疑,“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她们说的,但是真实性我也不知道,我只来了几个月……”
林梅梅?这又是哪一个人,姜澈皱起眉头来,但还是打了个手势,“不介意的话我们去那边聊聊。”
“好。”王星点点头,其实根本不用姜澈指路,她作为前台自然知道哪里是最适合谈话的,她一路把姜澈往东边带。最东边也是做的很好看、很辉煌的很有西欧风格的落地窗,在落地窗的里面放了几张桌子和椅子,供人聊天休息已经足够。
姜澈一回头,发现江古卿已经不在身后,她打开手机一看,果不其然收到了江古卿的消息,他说他去楼上找人聊聊,姜澈看到之后就把手机一关,面带温柔的笑容看向王星。
也就是同时,她看了东边这个地方的树木规划,几乎种的是很高的那种树,最近又是树木已经黄了一半,马上就要掉的时候。但问题就是这个树叶还没落,姜澈透过树叶隐隐约约地看到了那个摄像头,似乎就是廖深远说的那个二号摄像头。
隔着这么远,摄像头冷冰冰闪起的红光,不知道为什么让姜澈产生了一种从脚底升起的冷意。这个摄像头若是这样工作的话,还能照到那个鞋印是怎么产生的,如果它回头的话,那将什么也看不到。
只是想了一瞬,姜澈就把目光重新投向了王星,露出了一个极其温柔又具有蛊惑性意味的笑容,“这里就可以放心说说发生什么事了?我想先了解一下是什么让你有勇气作为第一个去要工资的人?因为一般的人,都会害怕被领导骂,下个月奖金扣光什么的……”
王星似乎冷静了很多,她把手发到桌子上,“因为没钱,我是真的没钱。我在这里是漂流来了的,每个月我住的都是地下室,房费还贵的离谱,这里处处都要花点钱,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个人不用花钱?再不发工资我会活不下去的。”
“不仅如此,还有就是……”王星开始用手撕嘴上的干皮,看上去非常焦躁不安,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说,但是在接触到姜澈那双温柔又充满力量的眸子的时候,她突然想把一切都说出来,“而且我家里三个大人,两个小孩都要靠我的工资养活……”
姜澈一听,大为震惊,“你工资多少钱啊,能养活这么多人吗,加上你自己是六口人啊?这是怎么做到的?”
“就那么活着呗……”王星低下头,似乎是不愿意多聊这个话题,“我一个月工资也就五千,其实作为前台的工资已经很多了,只是我们家需要养的人太多了,我爸妈,我奶奶,我两个弟弟都在农村,他们一辈子只知道在田里干活,前段时间我爸爸又是在干农活的时候把腿摔断了,我两个弟弟现在才三岁,就是哪里都需要钱,五千只能说是紧着使用才能行。”
说到这里,王星伸出手掰着手指算,“我们那边贫困村有国家补贴,还有一个低保能用,但是前段时间不知道村里那个坏人举报我们家,说我在大城市打工,哪里算的上贫困家庭?好像低保就被撤了,然后再加上家里农田就剩几亩的地,不管种什么,都卖不了几个钱,所以一大家子都在靠我养活。”
姜澈在这个时候,突然好想伸手摸摸王星,给她一点无声的安慰,这么大的担子在一个小女孩身上,也不是个容易的事。
但她克制住了,“那你说的林梅梅是谁啊?听上去挺厉害的啊,是不是你们的主管?”
王星摇摇头,一脸嫌弃地说,“就她?还是主管?她就是一个前台,只不过之前听说她是托关系进来的,谁也不知道真假,但是林梅梅每天什么事也不干,就在那里坐着,有客人来了咨询什么,她总是摆着臭脸,不跟客户说话,就这样搞走了好多客人,导致我们都没有了年终奖!”
听到这里,姜澈的眼底飞速的闪过了一丝光,“那你们是不是都不喜欢她?”
“何止是不喜欢啊,我们都极度讨厌她。”王星突然骂了一句脏话,“你想想,本来有了一个大客户,要来这里办卡,我们是可以拿提成的,我在和一个大客户介绍有哪些项目的时候,她过来发疯,通常就把客户气走了。每次给我气的,我每次都会和她吵架,她也是一样的发疯,就说她自己拿不上奖金,别人也不可以拿到,每一次都这样,谁会喜欢她?”
王星说完这一大段话之后,又继续小声地咒骂起来了林梅梅。等她咒骂完之后,见姜澈依旧温柔地注视着她,王星瞬间不好意思起来,她小声地开口问道,“你也这样认为对吧?林梅梅她这个人就是很坏。”
她急迫地想要一个人来认可她的观点,以此来减轻她刚才那一番言论带来的罪恶感。
但是姜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意义不明的笑了笑,她把手伸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继续讲讲吧,我对你们之间的故事很感兴趣,另外能跟我讲一声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王星咽下一口唾沫,把刚已经跳到嗓子眼的心,又吞回肚子里,稍微安心了一点。这种感觉基本上是面对上位者时才会产生的紧张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姜澈的时候,她竟然也有了这种烦恼,分明姜澈姜澈是一个看上去极其温柔好说话的人。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王星轻声重复了这一句话,想了想之后才开口,“我一直在银古市打零工,因为我的学历问题,很多公司是不要我的,所以一直干的都是什么保洁,收银员,摆地摊卖货这种的。”
姜澈打了一个手势让她先停一下,眯起眼睛,眼神里带了一丝审视,“你的学历?”
“是的,我的学历不太高……”王星的手不由自主地开始捏衣角,“我是初中学历,小时候在农村根本没有钱来供我读书,所以九年义务教育完了之后,我就没学可以上了。就一直跟着家里干农活,把几棵果树结的果子摘下来,在路上摆摊卖。再大一点,我就来到大城市开始打拼,但也没有什么成果,就一直浑浑噩噩的活着。”
“直到有一天,我在路上没有目的的走着,发现有一个人在发传单,正好传单就发到了我的手里,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来这个游泳馆当前台,一个月保底工资是五千,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工资,还写了面试地点和联系方式,我当天就去面试了。又想着前台可能需要形象好一点,我特意拿出来了之前过年买的不舍得穿的新衣服,还在脸上学着城里人涂了一点东西,就去面试了。”
姜澈的把王星从头到脚地扫视了一遍,轻声地说,“你站起来慢慢转个圈给我看。”
王星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姜澈所说的做了,站起来,把胳膊抬起来,一步一步地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在姜澈的眼里,这就是一个完美的身材比例,四肢纤细,腰也细,该有肉的地方有肉,前凸后翘,大概是因为常年干农活的原因,王星的线条非常之明显,显得柔美和力量共存。
而她的脸更是更大的武器,是健康的小麦色的皮肤,眼睛微微往上挑,是一个极其标准的丹凤眼,高鼻梁薄唇,让她看上去更有野性。但一开口又是和整体形象完全相反的软萌,极度具有反差感。
“那么面试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姜澈眯起眼睛问道,最好是不要像她想的那样。
王星想了想,语气疑惑道,“这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问问学历,问问选择他们的原因,还有家庭状况什么的,还有婚姻状况,这不就是正常地面试流程吗?”
“那你跟他们讲了你真实的家庭环境吗?”
王星重重的点了点头,“讲了,那些事情我都如实相告了,那个面试官还说我非常诚实,在这工作他很放心,他还许诺会定期给我们家里给一些福利和补贴什么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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