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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第1页）

“杳杳，你回来就回来，带那么多东西干啥。”李苗花将泡好的麦乳精端给闺女，放在长条木凳上的竹篓被塞得满满当当，不知道装的什么。

李苗花不发话，家里没人敢动陆初杳带来的东西。陆初杳一边给崽崽喂麦乳精，一边对她妈说：“铭泽奶奶收拾的，好像有腊货和干粉条。对了，里头还有苹果和酥饼，妈你拿出来洗洗切成块给我爸，大嫂他们尝尝。”

没点名的陆子贵急了，依着姑姑蹦蹦跳跳，“我，我呢，我也要吃！”。

姚明慧见不得自家儿子这没出息样儿，一个箭步抄过来，恨铁不成钢地戳戳他额头，“我和你爸，你爷奶平时缺你吃的啦？看见一点吃的就挪不开腿，叽叽喳喳烦死人。”陆浩洋作为大队少有的城里工人，光每月工资就有36块，撇开吃穿的花销，年底还能攒下一笔可观的存款。

更别提陆建军偶尔接下的木匠活，少则两三块，多则也有八九块甚至十几块，日积月累下来，两老口自己就能养活自己，不给儿子女儿添麻烦。

所以，总得来讲，陆家的家境属于八零年代乡下小康家庭。陆子贵作为陆家唯一的孙子，从出生起就被家人捧在掌心，吃穿不愁。别的小孩没有见过或吃过的城里新鲜玩意，他几乎尝遍了。

就这基础下，他还能如此贪嘴，这让姚明慧等人万万想不通。

眼看嫂子真动起怒火，陆初杳赶紧转移话题，“好了，嫂子，子贵才多大，贪嘴很正常嘛。我今儿来，其实是有事想找你们帮忙。”

推开假哭的儿子，姚明慧Duang地坐在小姑子旁边，语含关心地问：“什么事？妹夫欺负你了？”两老也齐刷刷望过来，担忧地盯着小闺女。

陆初杳哭笑不得，“宋铭泽远在部队，哪里能欺负我。”

“我就说嘛，吓我一跳。”姚明慧拍拍胸脯，女人最怕的就是丈夫不疼，婆婆欺辱。

李苗花性子直，收好腊肉后，转身就催促闺女快讲，到底要他们帮什么忙。陆初杳抿抿唇角，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忖度片刻后，才闭眼横心道：“陆青青欠我钱不还。”

“……”

李苗花提高八十分贝的音量，音波差点冲破房顶，“什么！你啥时候借给她的，借出去多少钱？！”护犊子的中年妇女太可怕，团在妈妈怀里的小崽崽，吓得嗷嗷哭。

“乖乖，不怕不怕，这是外婆呀。”她摸摸儿子的小额头，给他顺毛。陆建军心疼外孙，不满地觑了眼媳妇，“孩子还在这儿呢，你就扯个大嗓门。”

聊天被打断，陆初杳只好暂停诉苦，先把小祖宗哄睡。二十分钟后，李苗花站在放门口探头探脑，用气声问闺女，“睡着啦？”

“嗯嗯。”小肚子一起一伏地，呼吸均匀绵长，已经进入深度睡眠了。

陆初杳阖上房门，确认隔音效果尚佳后，才回到堂屋继续将未聊完的话题讲完。李苗花听闺女讲到陆青青借了四五十快时，她不淡定了。

当即就要冲出门去找陆水生还钱，陆建军怕媳妇冲动之下做出有碍邻里间和睦的事，赶紧掐灭刚点燃的星火子，拉住李苗花的手臂。

“你拦着我干什么，她陆青青有本事借钱，没本事还啊。我就奇怪了，一个小姑娘做什么要借那么多钱，不是几毛几块，而是几十块呀。”陆建军摸了把被媳妇喷的满脸口水，沉声道：“你冷静点。”

“是呀，妈妈。你听我讲完嘛，过来，坐下。”陆初杳牵过李苗花的手，拉着坐下。自闺女嫁人后，母女俩没如此亲近过，李苗花一时间有点不自在。

陆初杳紧握老妈粗糙厚实的左手，轻声细语说，“其实都怪我，怪我单纯天真，想着陆青青家庭条件不好，加上我俩玩的确实不错。她一诉苦，我就软了心肠。”

“小妹，陆青青找你借钱的时候，有没有给你打欠条？”姚明慧问到关键处。

“头几次有打欠条，后面……。”她懊恼地垂下头。李苗花见闺女委屈，心里恨极了该死的陆青青。小时候那闺女就鬼精鬼精，总是骗他们家初杳的零食吃，她当时觉得孩子们年纪小，便没有过多计较。

现在想来老话说得好，【小时偷针，大来偷金】。根子里就长歪的东西，甭想以后会变成健康的岑天大树。

姚明慧安慰小姑子，“小妹放心，这钱大嫂准帮你追回来。你没错知道吗？坏的是利用你善良，欠钱不还的陆青青。”

“是啊闺女，有欠条就好办，至少能把欠条上的钱追到手。陆水生也要面子，她闺女借钱不还，嚷嚷出去丢的是他的脸。”陆建军是女儿控，闺女被人骗，他心里也不好受。

诉苦的部分告一段落，大嫂姚明慧挽起袖子准备去厨房煮饭。“小妹，今晚就住家里吧。”厨房与堂屋一墙之隔，陆初杳倚在门边，柔声说，“不了，宝宝的东西都没带来，在家睡不方便。”

见她这么说，姚明慧笑笑，没再坚持。

在娘家用完晚饭，趁着天色还早，陆初杳抱起小崽崽准备回宋家。她妈李苗花不放心女儿和外孙，非要相送。“都在一个村，没事的，妈。”

“不行，有的大队养狗不栓，万一发起疯咬人咋办。我送你回去，我还准备了土豆鸡蛋给你，这些东西重，你抱着孩子提不动。”

李苗花一五八的身高，背起装满土豆和鸡蛋的竹篓，看上去颇为费力。压弯的背脊看在陆初杳的眼里，鼻子突然微酸……为掩饰异样，她赶紧埋进宝宝的小脖子。

原来，妈妈的关爱是这么暖心呀。

柔软的眼神霎时间变得坚定无比，她在心里默念，“陆初杳，谢谢你。也请你放心，我会代替你好好照顾父母，守护宝宝平安健康长大。”

这一刻，来自现代的乔安安彻底变成了八零年代的陆初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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